惠妍和林少荣互相对视,又打量着黎美说:“你怎那么肯定?”
“你们太想知道我的情况了。”
惠妍没有言语,沉了沉,转而看看林少荣。
“难道,你不想了解我们的情况吗?”林少荣反问。
黎美轻轻一笑:“说不想那是假的。可是,你们……真的已经跟我无关了。”
惠妍顿了顿,说道:“黎美,我们不想耽误你时间,只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为什么移民?还有,你身边的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黎美自信地笑着,她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你们的问题真多,我只能慢慢说。其实,你们最想关心的是孩子吧?”
惠妍说:“毕竟很久没见面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已经移民了。若不是巧遇,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
“呵呵,你们想见到我吗?”黎美异样地看着他们两个。
林少荣垂下了眼帘,而惠妍沉了沉,说:“说不想见你,也是假的。”
黎美又淡淡一笑,却不语。
惠妍则开门见山说:“黎美,那个小男孩,他是……”
黎美突然张口回答:“是我儿子。”
“你儿子?你结婚了?”惠妍和林少荣都感到吃惊。
黎美则摇头:“没有,不过,也快了。”
这更让那两个人不解。
“你把我们搞糊涂了。”惠妍轻描淡写地说。
黎美却大方地说:“实话说吧,这孩子是非婚生的。”
惠妍更加惊愕,不禁回想昨天见的那个孩子。
“你们不想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吗?”黎美竟主动反问起他们俩。
惠妍想了想,问:“是啊,他是谁家的孩子?”
黎美却叹了口气:“其实,我打算一辈子不告诉别人的。可既然有缘遇到你们,我就不得不说出来。这孩子正是叶枫的。”
“什么?”惠妍和林少荣都错愕了,不由地心里发颤,直觉得太震惊了!
“怎么可能?”惠妍疑惑地说,“我当年听叶枫说过,他说你,你打算不要孩子的。”
林少荣也很诧异,不知黎美说的是真是假。
黎美却泰然自若地说:“你们没听错,我是对叶枫这样说的。可说归说,怎么做,还不是看我自己吗?”
“为什么?你既然要孩子,为什么还离开叶枫?而当时叶枫不已经答应娶你了吗?”惠妍急切地问道。
黎美淡淡地说:“我原先是不想要的,可医生说我这样的体质、这种年龄如果第一胎就打掉的话,恐怕以后很难怀孕。所以,我就把孩子留下了。”
惠妍紧张地说:“那,为什么不告诉叶枫?他……”
黎美打断惠妍的话,说:“我觉得没必要,既然当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不想再折腾了。况且,我嫁给叶枫也不一定幸福,他一点都不爱我。”
“所以就把所有事都瞒下来!可你生的孩子,是属于叶枫的。他有权知道!”惠妍显得很激动,让林少荣开始担心了。
“这个我知道,可我就是没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想着孩子还小,也许他大了再说也未尝不可。”
惠妍情绪波动很大,想到自己的生育情况,又看着眼前的黎美,心里极其矛盾复杂,一时无措了。
林少荣多少体会出惠妍的心里,就对黎美说:“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会一直在加拿大的。”
“我是说孩子。”
“我当然会养育他了。”
林少荣忽然也不知能说什么了,就看看惠妍。
惠妍说:“我总觉得很可惜。你说当时他发育不好,才不想要他,可我看着,孩子挺健康的。”
“是靠后天调理的,好在,他生长得还不错。”
“如果叶枫知道了,一定很开心。”惠妍忍着心痛说。
“惠妍,我只是告诉你们事实,可不是想让你们把这件事传出去。”
“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告诉他吗?那对他太残忍了!”
黎美则谈谈地说:“那没办法,这就是命。告诉他了,他反而不好,生活会被搅乱。我不想再折腾了,也折腾不起了。”
惠妍忽然有了失落感。而林少荣为惠妍担忧,如果真告诉了叶枫,那惠妍的地位就危险了。
“好了,我还有事情,不能久留,幼小的孩子离不开娘。”黎美很自如地说。
惠妍也不好勉强,虽然还有许多话想说,可也只好和她分别了。
黎美走后,惠妍很伤脑筋,心里有了疙瘩。
林少荣担心地问:“你在想什么?在担心那孩子吗?”
惠妍没精打采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心里好矛盾。”
“既然她不想告诉我岳父,那正合适。”
“可那是叶枫的孩子,还是个儿子,这么大的事,不让他知道,对他公平吗?那是他的亲骨肉啊!”
“那你怎么办呢?难道你想让黎美和他在一起吗?”
惠妍无言以对,纠结地看着林少荣,烦乱至极。
呆了好久,她才缓缓说:“少荣,我不能为叶家生个一儿半女,实在愧对叶枫。我很想给他生个孩子,却偏偏……哎……”
没想到,她这一倾诉,引起了林少荣的愧疚之心:“都是我的错,若不然不会给你造成那么大的麻烦。”
惠妍也担心了:“不,少荣,我不是这意思,你别多心。我从没怪过你,也不认为你该为此承担责任。是我太心切了,也许我的病本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我太紧张,心理作用才不容易怀上孩子。你可千万别多想,不然,我更愧疚。”
林少荣不想她过于紧张,就不再说不开心的事,而转移话题了。
可惠妍还在想着黎美,喃喃地说:“其实我们都错了。”
“怎么错了?”林少荣不解地看着她。
“错想了黎美。她其实对叶枫是动了真感情的。”
“何以见得?”
惠妍看看林少荣,凝重地说:“你不是女人,你不了解,真爱一个人的话是愿意为他生孩子的。我想黎美早有打算要这个孩子了,只是,她假说不要,好以此离开叶枫。那个孩子才两岁,长得好好的,如果先天不足的话,不会两岁就那么白白胖胖的。想到这些,我就难过,为她感到难过。”
“惠妍,你别这样。路也是她自己选的。”
“是啊,她无奈选的,因为叶枫并不爱她。可她却愿意给他生孩子。而我,叶枫是爱我的,但我却不能为他生儿育女,就觉得……”
惠妍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不过很快,她就控制情绪了,免得又勾起林少荣的愧疚之心。
“你打算怎么做?告诉我岳父吗?”林少荣关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
“依我看,还是别说的好,让大家都平静过日子吧。”
惠妍为难地看着林少荣,左思右想,也不知怎么做最好。
林少荣不忍惠妍总纠结,就劝说:“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别的医院,是朋友介绍的,听说不错的。”
这两人也就不再多虑这件事了。
可是没过几天,林少荣带着惠妍求医无果,有点想回国时,黎美却突然来电,说要见见他们,要商量一件事。
惠妍跟林少荣都疑惑,不知黎美要干嘛,就带着不安的心,跟黎美相见了。
黎美说:“有件事我想拜托惠妍。”
惠妍一怔,说道:“什么事?”
“我要结婚了,可带着孩子不方便,想请你把孩子带回国。”
惠妍很惊讶,黎美竟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皱着眉头说:“你结婚就不能和孩子生活在一起吗?”
“是的。对方是个豪门,很有势力,他们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把孩子送人。”黎美说这话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自己一点也没动感情。
惠妍很失望,严厉地说:“你是个母亲,这是你说的话吗?”
黎美冷静地说:“我是他妈妈,没错,可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带个孩子确实不方便,所以劳烦你把孩子带回国。你放心,我会给你一定经济补偿的。”
惠妍柳眉倒竖,紧锁眉头:“黎美,这是钱能解决的吗?你就这样对你的孩子不负责任?你已经让他没有父亲了,却还要抛弃他?太过分了!”
惠妍少有地发起火,她断然不能接受这样狠心的母亲。
黎美却泰然地说:“我也没办法,不是抛弃他,只是……”
“还不算抛弃吗?”惠妍气得喊起来。
林少荣怕惠妍气坏身体,就立刻阻止她。
惠妍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直愣愣盯着黎美,一言不发。
黎美垂着眼帘,没有丝毫的表情,既没愧疚也不难过,只是僵硬地看着地面。
惠妍缓了缓,仍堵心着说:“抱歉,我帮不了你。要送,还是你亲自送到你娘家吧。”
没想到,黎美却说:“要是能送,我就不麻烦你了。自从我生了这个孩子,就跟娘家断绝了关系,这才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定居。我就是把孩子送到我家去,我父母也不会认的。他们能做出来的,我了解他们。所以,才有劳你把孩子带走。”
“我不懂了,既然你轻易就能放弃孩子,为何当初还生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