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赶紧地走到余秀梅身边，搀着她，小心翼翼的。
余秀梅走到中间，杨虎和杨柳像俩护卫一样，把她夹在中间。余有梅望望他们兄妹俩呵呵笑着说：“咋感觉自己像武则娘娘似的。”
“您现在可不就是娘娘吗？”杨虎搂着余秀梅笑答，又对杨柳说：“柳柳，这久还好吧，没人欺负你吧。”
“哥，谁能欺负我，你妹可是随便别人能欺负你的。”杨柳高傲地抬抬头逗他们。
“那是，那是。”杨虎和余秀梅异口同声地附合她。
杨远山从他们兄妹几岁起就开始教他们拳脚，余秀梅家在隔壁，有时也过来凑热闹，但往往熬不住一会就不行了，跑去玩去了。杨虎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去当了几年兵，本就一身的功夫，长得也武大三粗的，回来后杨远山找了点关系，分到了镇派出所。
回来后，青梅竹马的俩个人去年终于结了婚，可是高兴坏了杨柳。哥哥憨厚老实，余秀梅大大咧咧，性直爽辣，不被余秀梅收了，和别人结婚她还真是不放心，还好余秀梅一直恋着的是她哥。
三人回到家，堂屋里的火塘烧得里旺旺的，余是坐下来，烤火侉天。
刘小芹忙里忙外的准备明天的年饭备菜，端了一大盆调好的豆腐丸子馅过来放在小方桌上，杨柳他们赶紧去洗了手，大家一起搓丸子。
好久没有这样的热热闹闹的感觉了，杨柳欢欢快快地洗手搓丸子。这豆腐丸可是江南的特色，可蒸可炸可下火锅，杨柳再喜欢了。
她妈刘小芹看着她欢快的样子，不觉地叹口气说：“柳柳，今年没有谈一个朋友？”问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杨柳有隔应。不由得她做娘的不操心，这小镇上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孩子都几岁了，可她家柳柳长这么大还没带一个男孩回来过，就今天这个，居然说是朋友，看着也是不像男女朋友的，真叫她发愁，还不敢在面子表现出来。
“妈，别担心我，我一定帮你找一个再优秀的女婿回来。”杨柳一甩头，傲气地翘了翘嘴，手上搓的却不定。
“哟，看你这口气，是有对象了？”余秀梅逗她，冲杨虎眨眼。
“有啊！”杨柳爽快地点点头。
“真的。”家里其余四人异口同声的齐喊了起来。
这一声喊的，可把杨柳吓得抬起头来，“是啊！可是你们这么惊讶干什么？”杨柳瞪着两大眼看着好笑的看着他们。
“唉哟，快快招来，急死个人了，对方是什么情况？”余秀梅这个急性子按不住地揪着她问。其余三人也眼巴巴地望着她。
杨柳隔开余秀梅的手，她手上粘着的馅都弄到她衣服上了，“好吧好吧，还想晚上再给你们看的，看来你们都等不及了，不过还得等着，我去洗洗手。”杨柳故意慢蹭蹭地去洗手，还上了厕所，再回到堂屋，见他们又眼巴巴地瞪着她，只好笑着拿出手机，翻出里面的照片，递给他们看。
“哇！军人，帅哥，天啊！太帅了。”余秀梅瞅着兴奋地叫着，余不得放下手。
“比我哥还帅？”杨柳挨着她故意地问。
“当然，你哥哪能比。”余秀梅下意识地说，说完后一惊，抬起头，就见杨虎瞪着她，她赶紧把手机丢给杨柳腆着笑对杨虎说：“你哥也不比他差，是吧。”
“那是。”杨柳接过手机。杨远山瞅着她，这丫头果然还是随了心愿，当不了兵估计一直是她的心结，这不还是找了个当兵的，也算了了她一件心事。他咳了咳说道：“帅不帅的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对你好，帅又不能当饭吃。”这话是对杨柳说的，也是对余秀梅说的。
“老爸英明。”杨柳赶紧甜甜地哄他。老头虽说一直不怎么的话多，但他总是一句就算一句，说话做人都一直掷地有声。
“唉，这下我可落心了，明年种点棉花，给你弹几床好新棉被，盖着暖和。”刘小芹感叹地附和着。
杨柳这下有点扭捏了，“妈，还没影的事呢？哪能这么快。”
“他家里什么情况，如果条件好的话，哪还要乡里的土棉被。”余秀梅不屑地撇撇嘴。
这姐们，总是这么直来直去。杨虎看见她哥撞了撞余秀梅，不觉摇摇头好笑地说：“我就喜欢这样的被子，别人嫌弃我就不嫁，大不了一辈子当老姑娘。”
“这丫头，呸，呸，大家年的，说的什么话呢？”刘小芹赶紧地阻止她。
“对，我姑娘就是硬气，做人要有原则，我们好不容易养大的姑娘，可不是被别人嫌弃的，再说了，我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才有才，凭什么，大不了回家来，爸养着。”杨远山在旁边编着他的竹蓝玩意儿，一边气鼓鼓地答着。
“那是，咱有爸养着，咱不怕，呵呵。”杨柳好笑地附合着他，心里却一阵阵地被激荡着，眼眶发热发湿。她的养父养母，从来就没把她当过养女，从小到大，一直宠着她，好吃的好玩的，尽着她，比对杨虎还好。杨虎更是一棵心巴着她这个妹妹，从不允许别的小孩欺负她一丁点。
晚上一家人坐在火塘边烤火闲聊，炉子上卤着一大锅的卤物。杨柳上楼拿出给他们买的衣物。杨远山和刘小芹一人一件羽绒服，杨虎和余秀梅一人一件羊绒衫。这些东西连带那天买给梅姐一家的，花了她两个月的工资积蓄，幸好她平时能赚点稿费。
四人拿着拿着衣服，都试了一下，挺合身。刘小芹嘴里责怪脸上还是喜滋滋地说：“你这孩子，又瞎花钱，给自己买了没有。”
“我有我有。”那天陆念心拉着她，给她买了两套，都是花的吴非凡的钱，现在可好了，她也有哥哥给她花钱，真好。看着爸爸妈妈幸福的笑脸，她哪有一丁点的责怪她的亲爸，他们都是一样的，用心地爱着她，她觉得自己幸福得要冒泡，非凡哥真的是担心过了头。
第二天，杨柳是被止起彼复的鞭炮声咋醒的。乡下不比城里，有些人家挣着吃年饭，吃得越早越好，吃了好坐到牌桌上搓牌，也预示着一种抢先。杨柳好笑地眯着睁开眼，在暖和的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这么放松地睡个懒觉了，一回到家里，人完全地松了下来。窗外阳光暖暖地照了进来，今天是个大睛天。不知陆念军在干什么呢？
杨柳懒了一会儿，楼下厨房里传来响声，估计妈妈的年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她赶紧掀被窝准备起来去给她妈帮忙。这时传来两声敲门声，紧接响起她哥杨虎的声音：“柳柳，起来了没有，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杨柳穿上上衣，又缩进被窝，瞅着门。杨虎黑亮的脸上挤着笑，端着一个碗进来，“先吃一碗蛋酒再起来。”
“哎啊哥，你真好。”杨柳起身，准备起身下床去接。
杨虎一个剑步上前按住她，“就在床上吃了再起来，我已经凉了一会了，你正好吃。”
杨柳只好接过来，酒糟糍粑蛋，正是她最喜欢吃的，还放了红糖。“真好吃，好久没吃到妈妈做的了。”杨柳几下就吃了小半碗，鼓着嘴和杨虎说着。
杨虎大手捏着纸巾，微笑着帮她擦了擦嘴边的汁说：“慢点，多着呢？妈妈做了一大盆酒糟。”
“哥，你工作还好吧。”杨柳边吃边问他。
“还好，哥就那样了，守着这里，守着爸妈，养两个孩子，呵呵。”杨虎笑了笑说。
“秀梅对你还有爸妈都好吧。”虽然秀梅和她从小一直玩到大的，但毕竟成了一家人，难免会有矛盾，她还是不放心。
“傻丫头，操什么心呢？好着呢？把你自己的生活照顾好就行，我们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一个人漂在外面。”杨虎敲了一下她的头，小丫头脑袋里一天到晚想些什么，想得太多了吧。
杨柳吃完了，杨虎接过碗说：“外面冷，再睡会，年饭我帮妈妈就行，熟了再叫你。”
“哥，你真好，突然发现余秀梅那丫嫁了你好幸福。”杨柳崇拜地看着他哥嘻笑着说打趣他。
“那是。”杨虎也难得地和她开着玩笑给她带上了门。
杨柳收拾好了下楼，厨房里，杨虎在炒菜，余秀梅一旁递调料，妈妈在帮他配料。杨柳站到灶头，烘着手看着他们道：“哥，今天准备露一手。”她哥偶尔地兴致来了就会到厨房露一手，杨柳怀疑他在部队的时候肯定在炊事班呆过。杨柳逗过他，但他哥硬是怎么样也不开口，反说自己捉摸的。
“那是，这不亲妹子回来了吗？”余秀梅偶尔也会吃一下她的醋。
“哟，我就呆这么几天，你还吃醋？”杨柳一把搂住她，在她胳窝里就挠了起来。
“老公，帮忙。”余秀梅嬉笑着钻进杨虎的怀里。
杨虎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搂过余秀梅，隔开杨柳，“别闹，马上开饭了，你们去摆碗筷。”
吃过年饭，隔壁余秀梅家传来叫声：“姐，姐夫，杨柳姐，过来再吃一点。”是余秀梅的弟弟余浩文，正读高三。
余秀梅叫杨柳一起过去热闹。杨远山看着杨柳说：“没事，去热闹一下，拿几样东西去你余叔叔家。”
吴非凡送的东西多，正好用上，不得不说，她哥还真是细致。两家院子里都有棵树，上面堆着的雪还在化着，雪水一滴滴地。隔着一堵不高的墙，几步就到了余秀梅家。开门的余浩文看见杨柳，两眼亮亮地叫她：“杨柳姐，欢迎欢迎。”
杨柳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小屁孩，成绩怎么样。”本想摸摸他的头的，但够不着了。这小屁孩子长得真快。
“还行。”余浩文嬉嬉笑着摸摸头，赶紧给他们摆碗筷。
“余叔叔，王阿姨好。”杨柳朝余浩文身后正笑眯眯看着她的两位长辈问好。两家子一起住了这么多年，这两位长辈也是极好的人。
“快坐快坐。”余秀梅的妈拉过她挨着她坐下，摸着她的头说：“你这丫头，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这在大城市的，就是不一样，不过可把你妈想苦了。”
杨柳叹了口气道：“以后我可能隔得远了，只能麻烦嫂子和你们了。”
“说的什么话，我们这不都成了一家人嘛，就算不是一家人，也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和朋友，客气什么，我们互相照顾。快吃快吃，尝一点，我知道你们家吃过了。”王阿姨热情地招呼她。
“杨柳姐，你当年考的是W大吧。”余浩文给她边倒饮料边问。
“嗯，你准备考W大？”杨柳噙着笑逗着他，小子比余秀梅长得好，眉清目秀的，像王阿姨，不比韩剧里的那些明星差。
“你杨柳姐的那可是名校，你有把握没有哦？”一直没做声的余叔叔严肃地盯着他儿子问。
“我努力吧，还不是很有把握。”余浩文低了头，有点信心不足的样子。
“还有几个朋，好好努力一下，确定了目标，就努力前进，什么都不要想，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杨柳拍拍他的肩，鼓励他。当别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这孩子需要一点支持和鼓励。
“嗯。”余浩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很严肃的样子。杨柳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说：“来，提前祝你，我在W市等着你。”
“是哦！到时和你杨柳姐在一起，我们也放心。”余秀梅也宠着这个宝贝弟弟。
杨柳摸摸他的头，表示同意余秀梅的说法。一家人高兴地吃了年饭，余秀梅炸乎着拉开了牌桌，叫杨虎把另一个妈拉过来，嬉笑着说：“今天妇女同志放假。”
杨虎把刘小芹推过来，于是俩母女对俩母女，吃了晚饭继续，一直打到接年放鞭炮，杨柳困死了，最后在杨虎的脸色下，余秀梅才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