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坐这儿吗?”
叶丛朗一抬头就是许笑晗一手抱肩一手拿着酒杯站在他面前,虽说他对许笑晗没多少好感,但是他能说什么,难道还能不让她坐?那不是他绅士的风格。
于是调整好一个他自认为非常礼貌的微笑,开口了:“当然,请坐。”
许笑晗不客气的坐下了,因为白冉月的事儿她对这位装绅士装的很得心应手的家伙也没多少好感。又因为白冉月,她曾经深度分析过叶丛朗那种看似脑残时则更脑残的性格。
叶丛朗是典型狮子座性格的人,大部分的人会觉得狮子座热血沸腾、急公好义、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从来都是在舞台上一呼百应,让所有人都跟着他疯狂嘻哈的领袖人物,看客们早已被气到吐血身亡,而他们依旧把扫把当做麦克,继续我行我素的表演,更恐怖的是居然还乐在其中……
哼!许笑晗冷笑一声,那些智商为负数的人才会被这些表面现象所蒙蔽。
真实情况是:他们爱慕虚荣,极度自恋,他们自认为拥有良好的家世和顶尖的智商就可以掌控一切、操纵命运。他们从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做错事了,也不会道歉,趾高气扬的搬出一箩筐的分析,来解释自己如何能把上街买菜那么容易的事,弄成火烧街那么严重……
所以,说到底,这种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深度脑残的——自大狂!
在心里把某人狠狠腹诽一番,这让许笑晗舒舒服服的吐了口气,她必须这样一下,不然她的杯子不会碰到他的杯子上,而是她看了就像拔掉的,那颗深度脑残的脑袋上。
许笑晗看了看叶丛朗始终挂在嘴角的笑意,要对付这种人,她决定先礼后兵。
“以A市高考状元的身份进入外交学院,四年后,又以第一名的身份被录入外交部,我猜你是那种目标感极强的人。”
叶丛朗轻笑了下,“谢谢!你猜的很对,我读外交学院就是为了当外交官。”
许笑晗点点头,拿起杯子晃了晃,并不看他,“叶丛朗,既然你活得这么明白,”抬眼,看着他,“那你有没有一直以来都没弄清楚的事儿呢?”
叶丛朗第一次觉得许笑晗的话这么深奥,因为在他印象中她从来都是一个只追求成绩而表面肤浅的女生。他端起面前的白开水抿了一下,“有吧,难道你没有?”叶丛朗自认高明的把球又踢给了许笑晗。
许笑晗在心里又冷笑了一声,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在有一些人心里,一定会有一些难以忘怀的事儿,说它难以忘怀别人一定认为这个人熟知它的每一个细节,记得有关这件事儿的每一个人,可是最好笑的是,他并不清楚它的来龙去脉,他更不清楚它发生的前因后果,他唯一相信并且只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说好听点那叫自信,不好听点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自大狂!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我就碰见过这样的一个人,真让人倒足了胃口!”
叶丛朗只笑不语,自顾自喝着白开水。他清楚,她暗指那个倒胃口的人就是他。对,他是很自信,在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里一直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但是她所说的“不清楚的事儿”指的又是什么呢?
许笑晗轻蔑的笑了笑,靠近叶丛朗,随手搭在他肩上,问:“你说,他是不想弄清楚呢?还是不敢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不是,晗姐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一般人回答不上来,你觉得呢?”
叶丛朗还是一副嘻哈应付的样子,许笑晗猜他一定是个传球高手,在如此混乱的球场上,他还能轻松自如的把球运来运去,最后又传到了她脚下。
好吧,既然他不想回答,那她替她回答,“我猜他是不敢,为什么呢?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说完这句话,许笑晗觉得她没有再坐下去必要了,看了叶丛朗最后一眼,走了。
听完那句话,叶丛朗越发不明白了,许笑晗这是怎么啦?他在北京从来没见过许笑晗,一见面就说了些不知所云的高深话,把他弄得云里雾里不说,还整得好像他对良家妇女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缺德事儿一样。如果她刚才暗指的是他和白冉月,那么他必须站出来说一句了:始乱终弃的那个人是她,不是我!
叶丛朗第一次被一个女生弄得这么憋火,他抄起面前的杯子,看都没看,一股脑的全灌下去了。灌下去之后,叶丛朗感觉不对了,这不是他的白开水!哗,很突然的,胃里就像着了一团火一样,干辣干辣的,然后连带脑子也不清楚了,也像着了火一般的大脑中开始闪现一些他一辈子也不想回想的画面,那里面的白冉月背对着他,说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我骗他说要送礼物,其实是为了让苑缘天更安全,支票不在他手里,他就会更安全……”
叶丛朗头痛欲裂,他不要再想起了,他不要想了!感觉自己被一团巨大的火苗包围着,狰狞的火舌舔着他的每一寸身体,燥热而难过。扯了扯领带,踉踉跄跄的走出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