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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谁是高安晴(3)

想当初,高、程两家关系非比寻常,亲密无间,因此两个人是童年时期最好的伙伴。两家一个在西湖南畔,一个在西湖北畔,隔水相望,本来可以幸福生活,可是建炎四年那一夜之间——高家一百八十一口人被人血洗,除了高思乔的儿子不见踪影,没有留下任何活口;没有几日,程家“掩梦阁”失火,夫人如姬下落不明,程宗楠伤心欲绝离家而去,留下了一个十一岁的儿子独自面对程家偌大的产业,这一切在商界都成为一个迷,传闻中高家的血案和江湖上神秘家族骆家有关系,可是官府追查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结论,也许是不敢触犯骆家,最终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个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如今高家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据说当年死去的人较多,因此也成为人们眼中的“四阴之地”。

“想当年,我很幸运,全家人皆被人杀,幸好程伯伯赶来救了我,所以躲过了那一劫,后来程伯伯送我到三圣道人那里学习武艺,如今已有一十四年……”高砚秋表情冷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可是程立雪明白他此刻的心有多痛,一夜之间,全家人全部死完了,不留一个活口,任谁也无法释怀。

“幸好,程家安葬了我们一家子,对此大恩永世不忘,这次回来,是因为有一个好消息,其实安晴并没有死……”他的声音有丝调笑,让人很冷。

程立雪的手指猛地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高砚秋。

“我找到了安晴,并把安晴带到了身边,这次回来,是为了你和安晴的终身大事!”

“你确定你找到了安晴?”程立雪缓缓问道。

“我确定!”当骆紫衣依据父母的图像易容出来,高砚秋几乎落下泪来,太像了,太像母亲了,神韵又有父亲的感觉,任人也看不出破绽。

“安晴也回来了吗?”程立雪的声音冷静,他甚至有丝怜悯地看着高砚秋,他将安晴藏的那么好,如今又出来了一个安晴,直觉告诉他事情一点也不简单,或许高砚秋已经知道了些许蛛丝马迹,或许高砚秋开始怀疑了程家……十四年前那些事情,他作为程家人,多多少少撇不了干系,深深的自责感也让他永远无法释怀。

“砚秋,你们现在在哪里落脚?”程立雪缓缓地坐在了高砚秋的身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这次是悄悄来的,暂时住在高家那已经成为废墟的厢房,一切都好,我和安晴哪里也没有去,这几天想在爹娘死去的地方多陪陪爹娘!”高砚秋眼底冰冷,有着致命的恨和伤,“明天,我会带安晴来见你,也看一看姑母白姨,你和安晴也有十四年没有见了,如果你们程家还看得起我们这样的高家,我还是想成全我爹娘的夙愿完成你和安晴儿时定下的婚约!”高砚秋笑了,阴柔的面孔中悲戚,带着绝情的杀。

程立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真正的安晴就在自己的身边,被自己藏着,宝贝着,宠爱着;假的安晴回来了,如果揭开十四年前的往事,他还有什么资格面对熔金,毕竟高家之惨案皆因父亲而起,猛然,这一切让程立雪恐惧而无措!

“想当初,‘醉吟楼’是我们高程两家最喜爱的地方,如今,它还是老样子,可是我们却成了这样!”高砚秋悲凉地环视着整座酒楼叹道。

“是呀!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安晴的地方,那天,是安晴满月酒,所有的人围着那个粉妆玉琢的女婴——看她到底会抓到什么?”

“就是那天,你站在她的身旁,她的小手直直地伸向你,不抓住你的脖子,她就一直的哭,当你抱住她的时候,她却异常的安静,也就是那天,我爹娘和你的爹娘定下了你和安晴的婚约!”

两个人回首着往事,历历在目,不觉心伤,一杯接一杯地畅饮,直至日暮。

天色已暗,进入“掩梦阁”,程立雪第一次酒醉,身子有丝微斜,双唇紧闭,脸色苍白,直直地奔向房中,直直地望着熔金,猛然把呆呆的熔金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肩上,“熔金,什么也不要说,就这样,什么也不要说!”他声音沙哑。

行云和巧玲呆呆地望着这一幕,从未见主子如此失态。

熔金惊诧地任他紧紧地抱着自己,双手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小爹一直是斯文有理的,从未这样醉酒,今天反常地让她心疼。

“不要动,什么都不要说!”程立雪低沉地说,像是自言自语,“只有你,熔金,我很累,真的好累。”

她知道他醉了,他真正的醉了,她感觉地到他的疲倦,那种无法言语的痛楚,她伸出小手轻抚他僵硬的背,真想抚平他一切的伤楚,可是他不对她说,她也不能问。

“小姐?”行云和巧玲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好!”熔金点头示意,两个丫头乖巧地退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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