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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铸剑师(四)亲抚天剑

铸剑师手里举的酒杯迟迟没有放下,他多年的心病,现在居然要直接面对了,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但更不可思议的还不是这个,而是……

他激动地放下酒杯,酒水洒了出来也顾不得了,迟疑地问道:“此剑明明被人从守剑山庄取走了,怎的到了你的手中?莫非是此剑的剑主给你的?”

奇天云讶然道:“前辈认为得此剑之人,会随便将它送给别人吗?”

铸剑师蹙眉道:“你不是说过此剑是别人送给你的吗?”

奇天云摇头道:“剑虽然是别人送给我的,但却不是前辈所想的那样,其实送我剑的人,就是此剑的铸造者。就像前辈的祖师所说的,一群来自天外的未知世界的人。”

铸剑师疑惑道:“是那些人送给你的?他们怎么送给你,莫非是他们将此剑从陨石里拔出来再送给你的吗?”

奇天云又摇头道:“他们本就是等着看有谁能将此剑拔出陨石,自然是不会代劳的。事实上,他们是等此剑被拔出之后才出现的。”

铸剑师百思不得其解道:“既不是他们拔出来的,也不是别人送给你的,难不成……”说到这里,忽然惊愕道:“难不成将此剑从陨石上拔出来的人是你?可那时你还只有十几岁,你哪有那等功力?许多武林名宿都没那个功力呢,天底下恐怕就找不到有那等功力的人吧?”

奇天云苦笑道:“正因为人人都将此剑当作天降神物看待,所以每个去守剑山庄取剑的人,总是想用自己的内力与它相抗衡,武功一事,若运用不当,害人又损己,天外之剑是有灵性的,他们对天外之剑不敬,天外之剑又何需对他们客气呢?当然会将那些逞凶之人一个个都逼退了。此剑不想离开,别人就算用尽手段也休想动它分毫,此剑若决意离去,别人也是无法阻止它的。”

铸剑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番惊世骇俗的说法,长出一口气道:“难怪百年来从没人能靠近那块陨石呢——哎?你那时怎知道靠近此剑的方法的,是谁告诉你的……”说到这里便打住了,若真有谁知道此法,怎么还会让他一个毛孩子知道呢?真是老糊涂了。

奇天云已经有一段时日没去想当年的事了,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就像撕开一个已经结疤的伤口一样痛苦,但是一旦想到了却又无处发泄,当然就更痛苦了。

他回忆着辛酸往事,缓缓道:“其实那天我爹带我去拜访守剑山庄,纯属偶然,在途中,爹跟我讲了许多有关天外之剑,有关守剑山庄的事情,所以我才对此剑产生了兴趣,进了山庄之后老想去看看那把剑。后来趁我爹跟西门前辈下棋的时候,我便独自一人跑到那座山上。刚开始我被剑身上那耀眼的红芒吸引住了,一直在陨石外围转圈看个不停,后来我就跟它说话。”

铸剑师惊诧道:“你跟它说话?你跟天外之剑说话?”他一连问了两遍,显然是大为不解,因为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跟天外之剑说话的,剑道的最高境界,人剑合一讲求的是人与剑无分彼我,人即是剑,剑即是人,却不是将剑视作他物。

他曾想过能将此剑取走的人,必定有某种异能,能参透神通,使自己与剑合而为一,如此才不会为此剑所伤,怎料奇天云所说的,与他心中所想的出入竟如此之大。

奇天云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刚开始的时候,问它是否允许我爬上陨石跟它说话,它同意之后,我便爬上去了。”

铸剑师不解道:“你怎知道它同意了?它又不会说人话。”

奇天云解释道:“这是我跟它约定好的,它要回答是,红芒就闪烁一下,不是就闪两下。我见它闪了一次才上去的。当我问到它在那里是不是待烦了,要不要我把它弄出来时,想不到红芒居然闪烁个不停,每闪一次就间隔一段时间又继续闪着,可见它是多么渴望离开那个冷清清的地方。那时我只觉得自己可以,帮它离开那个讨人厌的地方,我没想到我会真地将它拔出来。”

铸剑师唏嘘道:“但你毕竟还是将它把出来了,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奇天云摇头道:“其实我并没有将它拔出来,它只是想出来而已,想必它早想离开此地了,但就是没人知道而已。”

铸剑师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天外之剑可否借我一观?”

奇天云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在看之前,有一句话我要提醒前辈。”

铸剑师道:“什么事?”

奇天云道:“前辈须得怀有一颗平常心,才不会为此剑所伤。”

铸剑师呵呵笑道:“平常心?你能取得此剑凭的就是一颗平常心?有趣有趣,你放心吧,老瞎子虽然天天跟酒和兵器打交道,但这点平常心还是有的。”

奇天云这才摘下背上的包袱,将包裹的厚布都拿开,红芒一闪,铸剑师马上便感觉到了。

奇天云双手持剑递到他面前,铸剑师也以双手接了过来,他平生拿过的剑数不胜数,无论什么剑到了他的手中都能举重若轻,唯独对此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仅是因为这把剑曾经无情地打碎了他毕生的宏伟志向,还因为在他接过此剑的一刹那间,内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感觉。

铸剑师只觉得在他细心抚摸,剑身的整个形体构造,思索此剑到底是何材料,以何种方法铸造而成的时候,此剑不停得闪烁着光芒,而且在自己身上游走,似乎正在探察自己的内心世界。人与剑之间产生的如此深刻的默契,本来是可以视作人剑合一的,但却从没有过互相探察的这种情况。

在他心神微分的一瞬间,此剑似乎已进入自己的元神之中,内心深处那些深藏不露的苦恼困顿已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而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因为被窥探内心世界而感到恐慌,反而像是为自己那些,无法解脱的痛苦找到一个渲泄的出口,他多年来一直无法超脱的事情,此刻竟渐渐变得无足轻重了。

他忽然恍悟,这种感觉与其说是人剑合一,倒不如说是将此剑视作自己的另外一个元神,以这种类似于照镜子观察自身的方式,探察自己的心灵世界。大凡武功能达到超凡入圣的境界的武者,都能做到清晰地反观自身的瑕疵与不足之处,以作修正。

而平静面对此剑时,并不需要武功超凡入圣,却也能达到此等高深的境界,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奇天云见他对天外之剑爱不释手,知道他心情已好多了,便笑道:“前辈是除我之外,第二个触摸到此剑之人。”

铸剑师一边抚摸着剑柄末端的那个圆球,一边道:“哦?另外一个触摸到此剑之人是谁啊?”

奇天云道:“韩志如的结发妻子。”

铸剑师讶然道:“韩志如?紫毒门副门主韩志如?”

奇天云点头道:“正是此人,我虽没有见过他,却也听他的发妻,亲口告诉了我一些他生平的事情。”

铸剑师唏嘘道:“韩志如的父亲虽不是什么武功超群之人,却也是嫉恶如仇的侠义之士,只不过为人太过刚直了,平生见不得有劣迹的武林中人,即使别人已经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他也不肯放过。那时,他无意间见到紫毒门的一帮门徒在江湖上走动,便一口咬定他们是出来干什么危害武林的勾当,便带着妻子偷偷跟踪他们,还暗中杀了他们中两人,岂料竟被发现了,他们虽然暂时逃脱了,但后来还是被紫毒门的人找到了,紫毒门杀了他们俩夫妻,又将他们的独子韩志如带回了紫毒门。”

奇天云问道:“那些紫毒门的门徒,是不是真地要做什么危害武林的事情啊?”

铸剑师摇头失笑道:“咳!其实他们只是出去,给紫毒门购置一些日常生活所需而已,难道紫毒门的人就不吃饭了吗?”

奇天云也摇头道:“武林中结下的恩怨有时候还真可笑啊!”他望着铸剑师细心抚摸天外之剑那专注的样子,忽然道:“前辈,你能给这把剑做一个剑鞘吗?”

铸剑师又摇头道:“此剑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在守剑山庄里,但是江湖上见过此剑之人太多了,光是做一个剑鞘的话,还是有人能根据剑柄的形状认出来的。我看,做剑鞘还不如做一个剑匣,将它装起来。”

奇天云遗憾道:“可惜前辈已经多年不干老本行了,否则以前辈的手艺一定能做地完美无瑕。”

铸剑师将剑放在石桌上道:“谁说我不干老本行了?就为了能亲手触摸到此剑,化解了我多年的烦恼,我也该破例重新捡起这老本行了。”说着就站起来,招手道:“来!在我做这个剑匣之前,我也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就当作你肯将这旷世奇剑借我一观的回礼吧。”

奇天云欣喜地拿起石桌上的剑,兴兴松松地跟在他后面。

奇天云还以为他是带自己去别的地方呢,想不到却是绕着石桌转圈,他走到一个石凳前蹲下身。这个石凳跟其它的石凳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其它的都是圆滚形的,而这个却是棱柱形的,因为棱面太多了,所以若不仔细看的话,就跟圆滚形没什么区别了。

他用双手抱住棱柱面向右一旋动,石凳竟真的转了个方向,他刚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就从石桌下面传来,机括传动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石桌竟缓缓地移动着,渐渐露出下面黑洞洞的口子。然后就看见一级一级的石阶,一直连到下面。

待洞口完全露出来时,他当先沿着石阶往下走去。奇天云也疑惑地跟在他后面。

越往下走,眼前越觉得黑。大概走过了二三十道石阶后,前方是一片漆黑漆黑的地方,机括传动的声音又传入耳内,头顶上方的石桌已渐渐移动了,又成了刚开始时的样子,将下面仅有的光明也掩盖了,四周完完全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铸剑师的声音发出阵阵回声:“等会儿——会儿——你跟着我——跟着我——就行了——行了——”听起来更让人觉得此处阴森森的。

奇天云根据铸剑师的脚步声小心地跟在他后面,也不知走了多久了,铸剑师忽然站住了,只听到一阵石块摩擦的声音,他似乎推开了一道石门,然后道:“跟我进来——进来——”

奇天云走进去之后,眼前忽然一亮,铸剑师已晃亮了一支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烛台。原来是一间石室,石室挺空旷的,但里面的陈设甚是简陋,只有一张桌子,还有桌子上的烛台。他一进去,石门又缓缓关闭了。

铸剑师指着前方的一面墙道:“你看看墙上有什么东西吧。”

奇天云正在想着这间石室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听他这么一说,便往他所指的那面墙望去,顿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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