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被那么快就要被砍头了吧?”阿苏没头没脑地问。
阿斗被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回答。“如果伦西要在监牢外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杀人,我们随时都会死。但既然已经走到官方审判流程,就算他手段通天也不敢轻易乱来。短期之内,我们的脑袋还是掉不了。”
“那好,睡觉。”阿苏点点头,往边上挪了挪靠近角落,蒙头大睡,鼾声乍起……
阿斗、内森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异口同声。“这他妈也可以?”
众人见阿苏睡了,也不好再打扰他,各自散开休息。
比战争更可怕的是不见硝烟的政治,此刻的阿苏已经在不经意间被卷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漩涡当中,两大派系即便不势均力敌也不至于相差太多。而他,只是一个近乎于被发配到关外的大恶魔而已。
奎安和伦西暗地里的交锋结果无法预知,阿苏最大的依仗色雷斯,也在此时成了未知数。想回转地狱岩城重返黄金王庭的核心位置,色雷斯需要但不必要借助阿苏的力量。可他一旦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手相救阿苏,意味着得罪财政大臣及他的盟友,回转地狱岩城的阻碍将会变得愈来愈困难。
色雷斯必然会慎重衡量救或不不救导致的结果,阿苏没办法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便宜老叔身上,他务必要寻找新的脱身机会。身边鼾声此起彼伏,阿苏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一夜无话,大家似乎都睡的很好。唯独大恶魔辗转反侧,一整宿都在琢磨心事,一小会儿也没睡着。说起来还要感谢阿斗,当年神秘邪恶组织对阿斗的折腾,让他的血里产生了媲美治疗药剂的元素。先前阿苏伤重,阿斗在自己上划了一道口子,给阿苏几处受伤比较严重的地方抹了他的血,现在药效还没完全过去,一夜没睡阿苏仍然精神很好。
“昨晚没睡?”一大早阿斗凑到阿苏身边,关切的打招呼。
“睡了一会儿。”阿苏有些走神,被阿斗吓了一跳,歉意的笑了笑。
阿斗没有揭穿阿苏。“没想太多了,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改变的。比如我,竭力想要想起幼年时的家,可惜真的太久了,我再也没找不到回去的路,现在连老爹老娘的模样都有些记不清了。要说我的够固执的了,可惜有什么用呢?我们,终究只是小人物啊……”
原本只是宽慰阿苏的话,却不知不觉扯到自己身上,阿斗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脸上的黯然转瞬即逝。“说点正事,最近你和我们走近一点,自己也多加点小心。我担心……你可能会有危险。”
阿苏一愣,哪来的危险?难道这里还有谁敢挑战阿斗的地位?甚至只要再给阿苏几天恢复,等他的魔焰甲胄运转自如,这间大牢里又有谁能伤到他?契合度高达八成的魔焰甲胄把阿苏武装成一个大型刺猬,在这密闭、狭小的空间内,他简直太令人头疼。
“麻痹大意,是我疏忽了。阿苏,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归根到底我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到伦纳德和伦西。据你所说,你可是实实在在收拾了伦纳德一顿,我估计就算伦纳德肯息事宁人,伦西也不会放过你。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有我们来杀鸡儆猴已经足够,但是对你伦西很可能不走官方路子,到时候把责任一推谁也找不了他麻烦。”
“我知道你觉得目前牢里我们占据了主动,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杀手”。就像我从小被抓去实验,有些人从小被拐走当成杀手培养,他们技艺娴熟、气息纯熟,对时机的把握更是如火纯青。他们杀人从来无声无息,你以为你遇到的只是普通的平民、商贩,其实那不过是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的伪装。这一点,在大牢里他们同样可以做到。”
阿苏把伦纳德揍了半死,即便他不是有意在帮安迪报仇,但结果却是一样的。阿斗承这份情,他想尽可能护阿苏周全。只不过想到伦西那条狡猾的毒蛇,阿斗禁不住有些浑身发冷,他担心伦西已经开始有所动作。
不排除伦西派人盯着阿斗一众,那么阿斗一众同期坐牢的就有五个嫌疑人。狱卒把昏迷不醒的阿苏送来的当天,也有三个新囚犯入监。目前而言就有八个值得怀疑的对象,阿斗相信只要伦西愿意,老狐狸总有办法秘密通讯他的人。
“开饭了。”面无表情的狱卒送来一盆粗制滥造的黑面包,和狱卒一起来的还有三个新犯人,一个侏儒,一个巨魔,还有一个类人。又添了三张嘴,供应的食物却更少了。平常每人都能放到一块黑面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黑面包数量大减,人手一块显然不可能。
阿斗眉头紧皱,这个时候来人会不会太巧了?墨绿色的大眼珠子一转,阿斗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抗议啊,就这么点地方,食物越给越少,还老往这儿塞人!不干,不干,安排别的牢房去!”
睡眼稀松的同伴一片愕然,阿斗一向好脾气,从来不干刁难人的事……伦纳德是例外,他不是人,是人渣!今天阿斗这是怎么了?给狱卒难堪还是给新来的犯人下马威?不过大家一向不喜欢动脑子,以阿斗蜥蜴首是瞻,都跟着起哄起来。
狱卒嘴角轻轻扯动,点点头,把牢门打开三个新囚犯放了进去,接着锁门转身就走。从头到尾手里盛黑面包的盆也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只冷冷丢下一句。“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
阿斗脸色难看,从来都是重刑犯凶狱卒,今天竟然反过来了。如此干脆,如此反常,巨蜥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把内森招呼道身边,阿斗低声吩咐。“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跟在阿苏身边,尤其要注意新来的那三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