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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影

在其中一个屋顶上,一个黑影好似鬼魅般的突然出现,打破了瓦线的节奏。不过,随之却又一闪,竟尔消失不见了。

当陆一川也悄悄的攀上那个屋顶的时候,眼前不远处,那道黑影却也正爬伏着,一动不动。

此刻二人身下的院落中,一个窗子里灰黄的烛光正突突的跳动着,映出了窗格上那个大大的喜字。

屋中没什么动静,可屋外窗下却正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低伏着,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陆一川屏息听去,却是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道:“你这色鬼,连二爷的窗根也敢偷听,活腻了不成吗?赶快跟我回去!”

另一个声音却道:“哎呀,贺秃子,新娘子咱都让给二爷了,偷听一下收点利息,这也没什么吧?真是大惊小怪!”

方才那个声音又道:“嗯,说的有理。待我将二爷的房门敲开,你进去细细的听个够如何?”这个声音未落,便见一个影子已站在了屋门之前,作势便要敲下。

那个矮子见此,直吓得连忙蹿起,频频求饶道:“贺老哥,贺大侠,我错了,咱们赶快走罢!”

正是那个王栋,原来他不光是“尿遁”,真正的意图却还在这里。

二人一去,黑影便已闪身在了院中,作势却要向廖仲恺的新房而去。

陆一川见此,手上用力,却是撇断一角屋瓦,随即四下环顾,见左边院落中的一个房檐下正有一道微光闪烁着,也顾不得多想,抖手掷去。

一道轻微的破空声响起,黑影似有所觉,身形又是一闪,却又现身在了来路。恰在此时,耳边才传来一道轻微的“叮铃”声响。

黑影一声轻哼,似乎充满了不屑与藐视。可突然间,却有一股飓风从天而降,仿佛天外巨石坠地一般,带着万斤重压,直向黑影砸下。

突遭如此变故,黑影却只是双眼一眯,又是一闪,人已到了十步之外。

可是他的双脚尚未沾地,不料那股飓风却是一转,竟紧随而至了,其势非但未衰,反而又强上了三分。

而在其前方,却又有另一股更加狂烈的飓风,夹裹着飞沙走石,正霸道无匹的向其卷来。

一前一后,迅若奔雷,躲无可躲。

黑影见此,喉间却又是一声冷哼。接着双手一分,似缓实疾的竟同时向这两股飓风拍下!

只听“嘭嘭”两声大响,看似威力无匹的两股飓风,竟同时消散在了天地之间。沙石坠地,显出了手持黝黑大剑的陆一川的身形来。

而那个黑影仿佛已被击散一般的,就此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便听“嗖、嗖、嗖”三声轻响,天空中三道灰影一闪即逝,却留下一个声音:“陆寨主稍歇,看我三鹰擒他!”

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以陆兄这蕴含天地之威的剑法,就连柳某都不能等闲视之,却被这贼人给轻易的化解了。不但如此,竟还能全身而退,也不知这人是何来头,武功竟如此的高深莫测…”

说话人正是柳拂风。

陆一川摇了摇头:“以在下的阅历,竟也初次见到如此鬼魅可怖的人物。”

柳拂风道:“看这人身手,不像正道人士。大漠三鹰轻功举世无双,追上此人应该不是问题。不过只怕,只怕不是其敌手啊!”

陆一川却是自顾道:“这黑衣人,好像对我神灵寨的地形颇为熟悉…看他眼神,好似见过,但究竟是谁呢…”

当二人一脚踏入院中的时候,不料却见熊天罴正站在院子里,睡眼朦胧的看着一处,时不时竟还揉一下眼睛。

陆一川随口问道:“老三,你在干什么?莫非又梦游了不成?”

熊天罴无甚反应,嗡声道:“没什么,可能是俺的眼花了。”

柳拂风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三当家,莫非是你看到了什么?”

熊天罴道:“俺好像看到一个黑影,像只鬼魂一般,一闪就不见了。或许是俺酒喝得太多,花了眼了吧!”

陆一川脸色骤然大变!

柳拂风急道:“你可看清这黑影往何处去了吗?”

熊天罴指了指那个亮着灯的窗户道:“好象,好象是二哥的房间。”

陆、柳二人同声惊道:“什么…!?”

陆一川房中,一只燃起的蜡烛所散发出的昏黄的火光正自突突的跳动着,四周无边恐怖的黑暗正在极力的侵蚀着烛火的光辉,二者好像正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殊死的搏杀。

陆一川持杯正坐,神情凝重而悠远。柳拂风坐在他的对面,一杯又是一杯。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就在方才,二人已将所有可疑之处查看了一遍,当然也去了廖仲恺的新房,不过却是一无所获。

可那两个黑影却始终萦绕心头,令人不安。

这种沉默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坚冰,无论是谁在此面前,都是孤独而无助的。不过,还是被柳拂风给打破了:“陆兄,最近你可听过一物?”

“何物?”

柳拂风道:“《洛水行波图》”

陆一川摇了摇头道:“陆某一介武夫,对于写写划划的事少有兴趣。”

柳拂风道:“不,这是一幅藏宝图。”说到此处,他见陆一川并没有多大兴趣,又接道:“所藏之宝并非钱财,而是无论多少钱财,即使倾尽一国之力也是买不到的东西。”

陆一川似乎有了兴趣,道:“不是钱财?那是何物?”

柳拂风道“是一种无论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梦寐以求的至宝。”柳拂风无意卖关:“是否能如传言所说‘反老还童,死而复生’我不敢肯定,不过使练武者功力大进,拥有神鬼莫测之能,倒有八成是真!”

陆一川闻言一惊:“什么!世上竟还有这等宝物?若传言是真,那么谁能得之,岂不是轻而易举便可称霸武林,亦或呼风唤雨,一统天下也非难事?”

柳拂风道:“不错!此传言一直虚无飘渺,大家无迹可循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了。倒是近来,却是风言颇多,引得江湖中人人蠢蠢欲动。人生在世者,哪个不想千秋万载,凌驾于苍生之上?”

陆一川又摇了摇头道:“此事终究太过玄幻,我看倒不必当真。”

柳拂风又饮一杯,话头一转道:“至于虚幻还是真实眼下倒不必计较了,因为除了你我以外,所有人都当真了。而且……”说到此处,似乎有难言之隐,迟迟再不开口。

陆一川追问道:“柳兄有话直管说来,不必忌讳!”

“而且,恐怕今夜的黑衣人来此,正与此物有关!”

这下陆一川是真的吃惊了,只是不能相信,连他都是初闻此事,怎么神灵寨会与此物相连,实在有些耸人听闻了。这种传言如若传开,他神灵寨恐怕从此再难安生,立成众矢之的。

“此事柳某并非妄言,这传言是因廖二爷而起的。”

陆一川再次大惊:“此事和二弟有何关联?”

柳拂风道:“陆兄还可记得数月前洛州失银一案?”

陆一川道:“据说盗贼先偷了库银,后来竟又还了回去,此案极为奇特,陆某自然是听过的。”

柳拂风道:“传言此事便是廖二爷私自作下的!虽然库银已还,但仍旧少了一物!”

“便是那幅《洛水行波图》”

陆一川震惊之余,细细一想,当时廖仲恺并不在山寨,确有作案嫌疑。但他们相交日久,早对彼此了然,又岂会轻易便信?当下又摇了摇头。

柳拂风道:“柳某相信二爷为人,只是谣言已出,陆兄却是不可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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