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人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胡县丞居然在中午时分又赶来了,还带来了温冬瓜和廖管家,温冬瓜满脸的不情愿与无奈之色,使得原本就是苦瓜脸更显得丑陋了几分,不过这张丑脸相比此时的廖管家起来,已经称得上赏心悦目了。
廖管家原先就略显肥头大耳的脑袋如今真成了猪头脸,一张肥脸又肿又紫,好似比之前还肥出来一圈有余,正在胡县丞的厉声呵斥下一边用力狠扇自己耳光一边向李村长连连行礼赔罪——每打一下都龇牙咧嘴着发出疼痛地哼哼声,像极了一头待宰的肥猪。
李守仁看着此时卑微可怜的廖管家,特别是那张被扇得隐隐出血的肿脸,不禁对比起其当日极度嚣张跋扈的模样,暗叹了口气,露出了苦笑之色,不禁想到“狗奴才也并不好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心中一软还是出言阻止了这奴才的自残行为。
而温冬瓜也被带来向铁柱赔礼道歉,虽然并没有自己掌嘴,但不情愿之色显露无疑,由于铁柱为林家米铺的祖孙三人出头,害得他被愤怒的众人好一顿海扁,在温冬瓜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应该铁柱向他道歉才对。可如今自己被叔叔强逼着,只得异常委屈地认错,这让一向依仗着叔叔横行霸道的温冬瓜难受得几乎哭出声来……
从一旁帮衬的胡县丞口中得知林家祖孙三人一切都好,并保证让他们继续经营米铺,回临湖镇后还要温冬瓜再向林家当众赔礼道歉,铁柱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并不住地重复“好啊,这就好啊……”
但当铁柱问起怎么没见到石磊石捕快时,胡县丞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起来,含含糊糊只说他现在很忙,不方便来,而且每月照常领着俸禄之类摸棱两可的话来。虽然李家小院里挤满了人,但人群中的“榆木头”还是清晰地看到了胡县丞听到“石捕快”时茫然不知所措的一幕,不由得心中一动,回想起之前夜闯临湖镇时在县衙偷听到的谈话,当时因为情况紧迫一时顾及不上,如今自然应该马上……想到这里,“榆木头”向后挤出人群,悄然离去。
半个时辰后的临湖镇县衙后院,一个上身赤膊的男人双腿叉开坐在地上,挥舞着一把似乎并不锋利的柴刀费力地劈着柴禾,此人满头大汗,全身肮脏不堪,身子一侧却整整齐齐地堆满了一堆堆已劈好的干柴。而另一侧柴房的墙边则倚靠着一副有些粗糙的木制双拐,原来这个男子竟是一个残废了的瘫子。
身处一侧屋顶的“榆木头”将此情景全都看在眼中,石捕快曾在临湖村养过一段时间的伤,虽然只是看到背影“榆木头”也几乎肯定此人就是石磊石捕快。“榆木头”想了想,从怀内摸出一块黑布巾蒙上脸,确认周围没有旁人之后,便直接向这个劈柴男子飞跃下来。
劈柴男子虽然背对“榆木头”,腿脚也不好使,可听觉却极为灵敏,未等“榆木头”靠近就一声高呼“是谁?”并一手撑地想要转过身来。但是“榆木头”动作显然更为迅速,没等此人回过头,人已到了其身侧,右手食指轻轻一点便制住了其颈侧的风池穴……
当“榆木头”托住暂时晕厥过去的劈柴男子的同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虽然满脸污垢,但“榆木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石磊这位人如其名却印象深刻至极的朴实恩人来。突然间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一个衣带飘飘身法如行云流水的青年官差,与铁柱并肩作战抵挡“山阴双鬼”时的情景……眼前此人正是那个言语不多却行事果敢,看起来貌不惊人作战起来却英勇无畏的救命恩人,而这一双瘫腿也是不久前为救铁柱而残的。
“榆木头”想着想着,一阵心酸,不由得双眸噙泪,但立刻就用袖子抹干,并欣慰地露出一丝笑容:修炼了“长青诀”木系功法的自己应该能如妙手回春的蒯先生替村民治病般将恩人的双腿轻松治愈的。
不到一顿饭工夫,“榆木头”将抵在石捕快后背上的双手缓缓收了回来,果然如蒯先生所说木系功法在治疗尤其是给凡人疗伤方面有神奇的功效,“榆木头”将体内真气通过运转“长青决”功法,不仅接续强化了石捕快的断骨经脉,甚至还打通了另外的几条重要经脉,相信
不仅能使石捕快恢复如初,还能使其武功都大涨一截。
当“榆木头”准备就此飘然离去之时,却忽然灵机一动,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顺手拣起一块劈了一半的干柴,催动法力到指尖刻画起来,大约一柱香时间才笑容满面地从胡县丞卧室里走出来……
一连几天,好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先是临湖村开在镇上的杂货铺被免了各种杂税,再是林家米铺再次开张,温冬瓜在胡县丞的带领下当众赔罪道歉,接着又传来石捕快升职当上了捕头的好消息……一时间临湖镇又一次政通人和,变得欣欣向荣起来。而临湖村的老俞头和铁栓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格外地活跃,三天两头往镇上跑,与白云观的王道长成了莫逆之交。原来发现“长青决”功法能舒活经脉后,“榆木头”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给老俞头运功治疗,结果果然见效,接着又如法炮制地治愈了铁栓,使得这两位生性好动的老人家恢复了本性。
不过“榆木头”在施法治疗爷爷老俞头和铁栓的时候,发现他们俩与石捕快情况不同,并非是经脉受损而是因一股阴寒之气积聚所致。但不知什么原因,这股阴寒之气一遇到自己的真气,就连连退缩似乎畏惧异常的样子,结果被“榆木头”连连催动真气将其前后堵截消灭得一干二净,最终将两位老人多年的顽疾成功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