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火红小剑仅仅只是微微一颤,剑尖处红光一盛,银盘自爆而四散开来的刺目银光还是被其从正中生生切开,转而消散于无形,那过程如同一团不灭的熊熊火焰将漫天皑皑白雪都吞噬殆尽一般。
因为法器上的一缕神识再次被灭,单昆面色愈加难看,甚至流露出骇然与绝望之色,但依靠强烈求生本能的支撑与自爆圆盘法器争取到的一点点时间,化为一道土黄色遁光略微改变方向继续逃逸,妄图躲过火红小剑的雷霆一击。
不过此火红小剑乃是曾经结丹期修士的法宝而化,灵性与威力远超单昆的想像,一个模糊消失后竟再次凭空出现在单昆头顶,并毫不客气地一斩而下。
单昆刚发觉异样,却已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得将周身法力于头顶凝成一道光幕,希望配合着多道防御符箓再次逃出生天。但是此次层层防御都没能阻住火红小剑分毫,如摧枯拉朽般被一击即破,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无形,而几乎同时,伴随着一声不甘心的惨叫,显赫一时的单家家主单昆就这么从世上彻底消失了,除了一只精美的储物袋与另一只黑幽幽的小口袋掉落之外没有剩下任何东西。
司马泽谕一边驾御着飞行梭法器向山阴郡方向急速逃逸,一边时不时扭头回望,当发现火红小剑符宝追杀单昆后,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继续全速飞驰,一心想要逃脱符宝的攻击范围。但是仅仅片刻时间,就见到单昆被犀利无比的火红小剑洞穿防御而毙命当场,心中惊恐万分,手脚都不禁有些哆嗦,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赴单昆的后尘了……
不过蝼蚁且偷生,更何况自觉高人数等的司马泽谕,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司马泽谕的目光在胖傀儡身上转了转,又向后望了望,估摸着已逃离雁石山三四里之远后竟然流露出狂喜之色……
仅仅十来个呼吸之后,火红小剑蓦然出现在正飞驰而逃的飞行梭法器正上方,朝着驾御飞行法器之人狠狠斩下。出乎意料的是,与单昆手段尽出连番拼死抵抗完全不同,似乎此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火红小剑斩成两段,化为一团火焰消失在半空……
“这是怎么回事?”与符宝有着一丝心神联系的林老道喃喃自语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位筑基期修士丝毫没有抵抗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消灭。不过林老道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此人显然修为差了单昆一筹,不及反应之下被结丹期修士的法宝一举灭掉也属正常。想到这里,林老道微微点了点头,却将阴厉冷酷的目光扫向了对面的小山之上……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林世伯,来敌被消灭掉了吗?”,林老道见是危急关头也毫不退缩的“榆木头”,立刻露出了笑容,柔声说道,“多亏了俞贤侄大力援手,我林家才总算渡过了灭门大劫啊,”说到这里,林老道顿了顿,“俞贤侄稍等片刻,等我灭了单家的余孽再说……”
“啊,这样啊,”“榆木头”意识到此时老道仍旧操控着符宝,便不再多言,但是见林老道目光锁定的是对面小山上的低阶修仙者时,还是忍不住喊出声来,“林世伯,他们只是和我们差不多修为的炼气期修士,不可能再对清平观造成威胁了,要不就放过他们吧。”
“放过他们,这怎么可能?”林老道一边催动符宝法诀,一边冷冷地回答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假如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必定后患无穷,千万不可妇人之仁啊。”
“榆木头”听到这话,突然想到当时师傅临终前曾寥寥几句提到那个逃脱的首恶江胖子就是他自己多年前一时心软放走之人,当时师傅话语中的懊悔之意至今“榆木头”还铭记在心……
“千万不可妇人之仁啊,”“榆木头”重复叨念着林老道刚才说过的话,觉得异常耳熟,好像师傅临终前也曾这么说过。想了好一会儿,“榆木头”还是觉得有些困惑:什么时候应该如师傅教导地那般宽容地网开三面,给人改邪归正的机会,什么时候又应该坚决地除恶务尽呢?这似乎全由人主观而定,并没有什么标准可以借鉴。也许不是罪大恶极,又不会对自己造成较大危害的话,才能对其网开一面吧。
就在“榆木头”琢磨之际,忽然对面山头一片红光闪耀,传出一声声惨叫哀号,显然所有来犯的单家族人都被火红小剑符宝给灭了个干净。感到落寞而又无何奈何的“榆木头”不禁轻叹了口气,学着白云观王道长超度亡灵的模样,闭上眼睛反复默念起唯一一句记下的经文“夜深睡得三更梦,翻身不觉又天明,回首细细思量想,尽是南柯一梦中。”一连默念完三遍“榆木头”才睁开双眼,感到心情不再像刚才那么沉重,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这才又向林老道望去……
令“榆木头”吃惊的是此时的林老道神色极为黯淡,呆呆地紧盯着手中破烂不堪的符纸一动不动——那符纸差不多全都化成了灰烬,只是从边角处才能隐约看出原先的样貌,符纸上一丝灵力也不复存在,显然威能已然耗尽,成了一张无用的废纸。
“难道这就是刚才大显神威的火红小剑符宝?”看到林老道如此失落的神情,“榆木头”下意识地猜想着,却知趣地没有出言打扰,而是让林老道自己冷静一下。
“爷爷,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守住清平观了吧,”恢复过来的林芷馨从清平观内跑了出来,急切地问道。不过还没待林老道回答,林芷馨又一眼看到“榆木头”,想到方才抱自己进去的情景,脸上不觉一红,但嘴上却不依不饶起来,“喂,你刚才为什么,为什么拉我进去啊,我还要帮爷爷对付敌人呢,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