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林芷馨也觉得这个俞志远不简单,她十二岁时就被爷爷强逼着与大哥林天赐一起学习参悟阵法,这“两仪四象阵”也没少接触,至今也只是一知半解,而俞志远却能够在短短一日之内就能提及到此阵法的核心奥秘所在,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见爷爷耐心仔细地讲解,林芷馨也默不作声地听着,但听着听着,秀美的面容上渐渐露出诧异之色,而之后则突然满脸绯红,赶忙低下头生怕被人看到。
她知道爷爷林逍风对此阵法也不是完全明白,只是依靠先祖传下的注解典籍才能勉强驱动“两仪四象阵”而已,并且此阵法中通过太极位与两仪位的变换,从而切换阵法攻击与防御的状态,是他们林家目前对“两仪四象阵”的最深研究。但此刻见爷爷连这家族绝密都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林芷馨大感意外的同时不禁想到了什么,羞涩地低下头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一个时辰过后,“榆木头”长出一口气,不少阵法上的疑问得到合理解释后,心中热血沸腾,兴奋之色溢于言表,连连赞叹阵法之道的奇妙与林家先辈的非凡智慧。而林老道却不像“榆木头”那般完全沉浸在阵法之中,见到林芷馨双颊绯红的一幕不禁心中暗笑,并颇有深意瞥了自己宝贝孙女一眼,看得她脸再次红到脖子根,赶紧低下头去许久都不敢抬起……
幸好沉浸在阵法之道中的“榆木头”向林老道提议趁热打铁进行“两仪四象阵”的实际演练,让林芷馨羞涩之意大减,将心神重新投入到战前的准备之中,赶忙附和赞同;而伯仲叔季四兄弟虽然在一旁凝神细听,却仍没有太多领悟,当然也同意实战演练。林老道自然不会反对,大步流星地带领着众人走向清平观前的平台。
林老道走在最前面,“榆木头”本想跟着老道的,却见林芷馨紧跟上去,自然原地一停,再想跟在此女后面,又似乎觉得不太合适,再一迟疑就一下子落到了伯仲叔季四兄弟的身后。
四兄弟中最小的林季文从面前走过时,冲着“榆木头”善意地笑了笑,这使得“榆木头”好感大起并趁着紧跟在后的机会,小声询问起单家为什么会约在夜晚决战?而林老道似乎也对此深信不疑,一副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偷袭的模样。“榆木头”一直心存着这个疑惑,甚至以为是不是因为单家言出必行才使得林家如此笃定对方准点行动,但介于林老道流露出对单家的敌视,才没有向林老道当面询问。
结果林季文一听,原本笑嘻嘻的模样立刻严肃起来,瞪大眼睛盯了“榆木头”一会儿,见“榆木头”一脸疑惑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单家人和阴溟谷中的蛇蝎一样歹毒,哪会安什么好心,”林季文恨恨地解释道,“因为单家擅于驱使邪术,所以才会选择在今晚月食之夜动手,否则不要说白天即使是星明月亮的平常夜晚,他们也绝对破不了我们林家的‘三阳法阵’……”
经林季文好一番介绍后,“榆木头”这才知道原来清平观前那层青蒙蒙的光晕一点也不普通,并且此雁石山下的灵脉虽然品阶不高,却是少有的三阳灵脉,林家通过布置“拘灵阵”使灵脉的灵力直接供给“三阳法阵”,从而使得法阵运转生生不息——如果初到清平观的自己卤莽出手破禁,定然会被禁制击伤。
这“三阳灵脉”虽然颇具威力,但却有一个奇怪的特点,原本就由日照之力形成的灵脉只有在太阳光照射下才提供灵力支持,一般说来夏至正午时分最为充沛,而冬至夜晚最为稀薄。虽然夜晚比起白天,“三阳灵脉”的灵力减弱了很多,但至少还有月亮星辰反射太阳光使得“三阳法阵”还可以勉强运行——六个月前林家就是依靠着这法阵顶住单家的头几波猛攻,消耗对方大量法力后,再由服用过筑基丹的林老道带领林家众人突然杀出,打了单家一个措手不及,低阶炼气期弟子损失惨重。
说到这里时,林季文兴奋无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前方传来林伯文的催促声,赶忙不再言语,向“榆木头”示意了一下便转身追去,而“榆木头”紧紧跟在其后,也没有再出言询问——因为知道从青年道士的话中推断出“三阳灵脉”在月食之夜无法提供灵力支持“三阳法阵”的运转,所以卷土重来的单家必定会选择在那时发动进攻。
来到清平观前,只见林老道等人已站在青石平台正中的圆形水池附近,心头不由得一动,快步走了过去,与林芷馨、伯仲叔季四兄弟站在一块。林老道似乎觉察出“榆木头”异样的神色,笑着说道:“俞世侄已经看出点眉目来了,你们呢,”说着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这‘两仪四象阵’出自于‘九宫八卦阵’,可以说前者是后者的简化法阵………”
“榆木头”联想到当初走上雁石山就觉得如此布置有什么玄机,再次环视了一遍周围的八棵参天巨树后微微点了点头,专心致志地倾听老道的现场讲解。
“周围八棵百年铁树就是法阵的八卦位,这里则是法阵的太极位,你们看”林老道说完,右手骈指就朝着水池一指点,一道蓝光击出射在水池中心位置,口中念念有词……
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水池中泛起蓝色波纹,由四周向中央聚集流转,速度越来越快,不多时,突然从中心竖直向上喷出十来丈高的水柱,紧接着流水散去,一根同样高的圆形石柱便浮现而出,其上青蓝两色光华流转,显得神秘莫测……
“这便是法阵的太极位,到时我会坐镇此处的,”林老道说着,转向伯仲叔季四人,“你们的四象位实际就是间隔的八卦位,”说完,一道道青色法诀击向平台周围的八棵巨树,刹那间树冠如同花朵般绽放开来……
“那就是你们四人的防守位置,如何轮换知道了么?”没等众人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林老道就严肃地问道。
“回禀家主,我们知道。”林伯文似乎对林老道有些畏惧,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
“那就好,等会儿可要看你们的表现了,”林老道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接着却转向林芷馨和“榆木头”,温和地笑着说道,“你们两人守卫的两仪位嘛,可有点特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