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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陇州

我纵马至平凉郡崆峒山。郡中旧地酒窖之处一个道士拦下了我。此人紫冠白眉,面如冠玉正是逍遥真人。“小友,别来无恙。贫道带来一坛荆轲醉在此等候多时。”

“老酒鬼。你倒是能掐会算。哈哈!快。把酒坛的封泥打开。”封泥一开,酒香四溢。我一闻即醉,所有不快皆抛到九霄云外。

“呵呵。贫道不会占卜。只是拓拔师侄交代崆峒弟子寻觅你的行踪。贫道收到你的消息,就在此地等候你喝上一杯。来!干!”逍遥真人满上一大碗酒,感情深,一口闷。

“干!这么看来拓拔兄并无大碍。”

“有他师傅飞虹子坐镇,哪有什么大碍?拓拔师侄正在闭关,见不了你。听说你战胜了皇甫衡。不错。不错。让贫道看看,你那文武醉八仙拳如何?”

“老酒鬼。没什么好看的。我压根就没记住。没练!”

“少废话。快喝酒。喝醉之后与贫道比试比试。”

酒过五旬,七分醉,三分醒。逍遥真人抢先攻击,使出文武醉八仙拳。这一招正是张旭三杯草书传。指法刚劲直取眉心。被逍遥真人打到印堂那还得了?我脚下一苇渡江,凌空用一记至刚至猛的五行雷炮拳回击。逍遥真人以指对拳,和我硬拼气力。右拳角力,我左拳一指,这指法正是本门醉拳中的一心敬酒。逍遥真人不再硬拼气力大袖一挥,一招袖里乾坤将我的攻击化为无形。

“这招不错。哈哈。老酒鬼,你看我这招如何?”话毕,我给了逍遥真人一拳。此拳正是本门醉拳第二式:难得糊涂。此拳胡乱施为外刚内柔,有股暗劲不可硬接。

“哦。有意思。贫道倒要看看是你的醉拳厉害,还是崆峒的厉害?”逍遥真人不以为意,醉中劈出一掌。此掌不简单,有醉酒不稳之势。醉势跌掌。拳掌相交。我重心不稳,被甩了出去摔了个蓬头垢面。怪了!我双腿失去控制,爬起来,跌倒,再爬起来再跌倒。

我在地上连连翻滚。正好让你这个老酒鬼见识一下!醉拳第三式:太白醉酒烂如泥。此项身法忽然站立,忽然倒下。琢磨不定,似站似倒。我用醉拳第三式和迷踪拳同逍遥真人缠斗起来,不落下风。交手百招,逍遥真人未有击中我反而被我打了数十拳。

逍遥真人面子挂不住。酒气一凝,“混元决!”逍遥真人大喝一声,异变突起。他不管招式,仅凭内力全力一击。正是饮如长鲸吸百川。我全力抵挡,只支持了三刻钟,内力用尽。我败了!他的那招袖里乾坤和醉势跌掌甚妙,我要找机会将其偷学过来。

“小友,承让了!”逍遥真人颔首一笑。经过一番厮打,酒气从汗液中蒸发,我醉意全消。

“所谓一力降十会。逍遥真人,你内力强盛,我甘拜下风。”在绝对的实力前,任何技巧都是没用的。

“诸葛小友,恕贫道直言。你的内功不算太好。不过,顺泾河之下有一陇州古林。你可在古林中猎取蛇胆,生服即可增强内力。炼丹服用效果更佳。你的武技花哨已入歧途。‘大巧不工’这四个字你需牢记于心。”

“多谢指点。”我和逍遥真人结下师徒之谊。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蚂蚁撼树,自找死路。这是至理名言。

泾水潺潺,我顺江而下,二日到达陇州。陇州之地,大秦龙兴之所。陇州古林,丛林茂密,猿声蛙鸣不绝于耳。

前方岸上传来兵器相交之声,放眼望去正是两队人马竭力厮杀。顷刻间其中一队人马死伤过半,另一队为首的九尺大汉喝骂道:“慕容舞凤,你再不交出来。休怪本将无情。”定睛一看,你皇甫拳宗好生威武,为首大汉正是皇甫CD。

脚下一苇渡江,我轻身挡于那慕容舞凤身前,笑道:“皇甫CD,别来无恙。你这狗改不了****,怎的又来调戏民女?”

“你是魔教诸葛谅?甚好!甚好!上次你侥幸逃脱,这次本将连你一块收拾。”皇甫CD拿出拿手的迷踪拳和凤舞八极背拳。我单用披挂掌就一一拦截,无一招落空。

“就凭你这几招老拳又怎是我对手?”我一记龙爪手直取皇甫CD琵琶骨。

“混账!此一时彼一时,让你这不长眼的见识一下我皇甫拳宗的霸皇拳。”第一式,排山倒海。第二式,连消带打。第三式,步步为营。第四式,团风弄影。皇甫CD一连四式一气呵成,威猛急速巧妙诡秘。我只能接下前两式,之后频频中招。后两式巧妙诡秘犹胜迷踪拳,精妙到超过我对拳法的认知。我与皇甫CD对招十余招,身中十数拳,还是破解不了后两式拳法。

“哈哈。还是老子强!哈哈!诸葛谅,纳命来。”皇甫CD对着我胸口投掷暗器。我没好气地纵身躲过,使出猜拳三式与他再次较量。又是步步为营,团风弄影。皇甫CD不与我力拼,以巧劲退我攻势。我明明修为在皇甫CD之上,这次交锋却打得如此难看。

“哈哈。果然是老子强!”皇甫CD气势更盛。

“强你个头啊!”我火上心头,用出最强一式——形意拳鹰击长空。雄鹰嘶鸣,杀气无匹。皇甫CD中招,喷血一升,重伤不浅。逍遥真人说一力降十会,诚不欺我!

“大侠饶命啊!诸葛大侠饶命啊!”皇甫CD跪下求饶。“那慕容女贼从长安大雁塔偷得玄奘真经。小人也是奉命捉拿。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当差不易,大侠饶命啊!”

“玄奘真经?可是太宗年间唐玄奘西天所取真经?”

“真是。”

“我不杀你!快滚吧。”皇甫CD带着人马仓惶而去。

回首一看,那一女子明眸嫣然,慕容舞凤,好生俊俏。

“慕容姑娘,何故去偷那玄奘真经?”

“诸葛先生有所不知。小女子身上这本经书乃是家传,并非玄奘真经。那皇甫拳宗想要强取豪夺便给小女子乱安盗窃之罪。”

“原来如此。慕容姑娘,不知那本经书可否借在下一观?”

“先生,拿去。”慕容舞凤递来经书一本。我一翻阅,这是楞严经。中宗时期由西域大师剖臂取经传入中土。这本是手抄本,字迹清晰娟秀。

“既然误会解开。在下告退。”

不再纠结他人恩怨,我深入陇州古林,取弓猎蛇。三天三夜,枭蛇首,取蛇胆。我苦吞百胆,凝神练气。斗奥聚灵法有所突破,任督二脉有松动迹象,内力大进。此时我内力雄浑,不论斗奥聚灵法还是达摩九阳功,皆难以完全发挥内力。这一次我的武功遭遇瓶颈。

一名身长八尺,虬髯茂密的武者向我走来。他身背一把血红色重剑,体格十分精壮。“请问你可见过这画中女子?”我一看,这画中女子正是慕容舞凤。

“三日之前见过。”

“你可知她往哪个方向走?”

“你是何人?我看你来势汹汹追一个弱女子,能给个解释吗?”

虬髯武者捏紧重拳道:“少废话!想不受皮肉之苦就老实回答。”

我剑眉一皱。“这么嚣张。谁怕谁?乌龟怕铁锤。放马过来。”

“本大爷我剑下不斩无名之辈。大爷我叫赫连豪,快来受死。”

“小爷复姓诸葛,单名谅。今天就废了你这个狂徒。”我先发制人,无心试探对赫连豪用上最强拳法——形意拳鹰击长空。雄鹰搏兔,北风卷地百草折。赫连豪不及拔剑就受重伤。

赫连豪呕血半升,恶道:“今日之事。他人我必当报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赫连豪拔腿就跑。哪有那么容易?脚下一苇渡江,二指禅瞬息及至,被我封住檀中穴。

“终于清静了。赫连豪,我们该好好聊聊。”我将赫连豪摁坐于地,再坐在他面前。

赫连豪面露惧色,忙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小人口出狂言,该死。该死。言语之间的错误罪不至死啊!”

“嗯。我不杀你。慕容舞凤之事我本不想过问,可你着实引发了我的好奇。说实话我就放了你,否则把你丢到河里喂鱼。第一个问题,你为何要找慕容舞凤?”

……

“误会一场。真是不打不相识。赫连兄,你这化血心经内功甚是玄妙。我愿用达摩九阳功交换。”

“哈哈。诸葛兄弟。好说好说。原来你正是击败神拳皇甫衡之人。小人有眼无珠。诸葛兄弟胸襟开阔,小人佩服。”

“哪里。哪里。赫连兄,你近身战有瑕疵。我再送皇甫拳宗迷踪拳法给你。你要勤加练习。”

“多谢。遇到诸葛兄弟真是我平生之幸!”

化血心经本是掠夺他人气血之法,为邪魔外道功法。我隐入陇州荒山之中,将化血心经、斗奥聚灵心法、达摩九阳功三者内功取舍研习。不知日月交替,不知不觉已过三个月。化血、聚灵、九阳,我日观朝日,夜观星象,静坐冥想,神游天外。恍惚之间,有所悟。静下来思量一番,却是什么也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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