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之妩媚,容颜绝世,一步一摇,皆为仙姿,一颦一笑,皆是魔魅,水止与紫心铃都不由为之失神。
“晚辈水止,见过前辈,前辈之容惊天,晚辈失礼,请前辈宽恕。”水止是第一个醒过来的,紫心铃却依然没有回神。
“没有什么失不失礼的,我不过是你师尊昔日养的一只宠物罢了,挥之则来,呼之即去,对我这么礼貌做什么?”妖狐冷着脸,淡然道。
水止心思细腻,闻言便确认了妖狐的身份,低头看了一眼下腹,惊讶道:“前辈是师尊的缘兽?可听闻狐族之中似乎没有凶邪之兽啊。”同时,他也听此妖狐对于师尊天星,颇有怨念,这恐怕与天星弃魔缘有关。
妖狐走到湖边,伸手将小白狐捞了出来,她虽然离小白狐五丈之远,但下一刻,小白狐却已落入其手中,并道:“孤陋寡闻,谁告诉你的。”
这时,紫心铃终于清醒过来,赶忙行礼道:“晚辈见识浅薄,请前辈指教。”似乎是已经被妖狐所折服,水止第一次见她摆出如此恭敬的态度。
“嗯,小姑娘,你的定力不足,虽有修为在身,却比不得你身边的一介凡人,要好好历练。你说狐族没有凶邪之兽,乃是因为世人无知,众人只知九尾狐通灵善魅惑,青狐如电善偷袭,乃是狐族两大灵兽,却不知这片天地间有多少隐秘,我本来自极西之处,并非出自兽栏山,那里名叫千山,乃是千尾狐隐世之所,而我手中的小家伙乃是我在它处所寻到的,是绝月狐的孩子,此二狐都是狐族中的凶邪之兽,但也因族人稀少而隐世而居,这二者想来你们都没有听闻过吧。”
“可前辈为何化形,而身后留有九尾。”
“千尾狐与绝月狐乃是相对而生,千尾狐随着成长,尾巴会越少,而绝月狐则相反。如今我修行至九尾罢了,我化形留有九尾,乃是因为凶兽化形其根性是无法改变的,故而留下九尾,至于这对耳朵只是我的喜好而已。至于我为何化形,其实我也不知。”
待将小白狐擦干,狐妖继续道:“好了,随我进屋吧。”
竹屋中十分简单,一只竹桌,两只竹椅,一张没有被褥的木床。
狐妖将白狐放到了床上,开口道:“屋里就两张椅子,你们各挑一个坐吧。”接着,取来竹杯,为两人倒上泉水。“放心,这是从泉水口接来的,没有被这小丫头糟蹋过。”
“多谢前辈。”水止面露尴尬的饮了一口,问道:“前辈,不知师尊让我来此处,可是为了替我找寻缘兽?”
狐妖随意的坐在床上,面露不悦道:“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吗?”
水止摇头道:“师尊的留讯中并未说明,他只告诉我有三处地方希望我去一趟,但也并没有强求,只是说,若是我三年内没有到兽栏山,便不用来了。”
“他是这样告诉你的?”妖狐原本慵懒的样子,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水止暗道不好。
“前辈,师尊所留言语甚少,或许是走到匆忙,晚辈有所误解,对了不知师尊他所为何事,匆匆离去。”
“哼,不用为他辩解,我答应他的事自会做到。不过他连何事离去都没有告诉你吗?”
水止点了点头。
谁知妖狐表情突然一缓,走到他身边,用冰冷的双手轻抚水止的头道:“可怜啊,你我都是被他抛弃之人。”
虽知眼前之人是天星的缘兽,但被其触碰,依然让水止觉得心中悸动,让他好不尴尬,于是岔开话道:“前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越听越糊涂了。”
妖狐走到门口,望着外面道:“不用叫我前辈了,我叫幻月,这是你师尊为我起的名字,辈分什么的在我眼中都是狗屁,你要记住,世间本就是达者为尊。
看来你比我还要可怜,遇上了一个如此随意的师父,什么都没告诉你,便把你丢给我了。好吧,先和我说说你第七世之后的事吧,我与你师尊便是那个时候分开的。”
“是,前辈.不,幻月。”在妖狐的注视下,水止立刻改口,说起了他的故事。由于没有人避讳紫心铃的存在,她也知道了关于水止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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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么说,你也仅仅知道了自己的师承,其实对自己的师尊却一无所知。”听完水止的叙述,狐妖对他的目光变得柔善起来。
“是的,师尊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事。”
“那么,你想知道吗,虽然对你而言,他的事其实并没有意义。”狐妖眼光迷离,似乎在还念往事。
水止点了点头,心中却揣摩着狐妖的心思。
而狐妖则看来他一眼,笑道:“不用瞎猜了,我确实对他怨恨,但也不会因此而做什么,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当做是怀念往事好了。”
当下,狐妖开始讲述起所有事情的源头,那当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年天星入门时,乃是一个孤儿,而他的师尊却有九个,乃是一同入门的九个姐妹,在其师祖离世后,九姐妹偶然救下了还未懂事的天星,之后便让他入门了。说来也怪,水止的师门虽有修炼的法门的总纲,然而每一代都会尝试融入新的想法,天星的师尊居然异想天开,想借着渡劫重生的机会,将九人合为一人,然后再魔缘中重生。结果却失败了,九人皆消失于世间。之后,天星伤心过度,几乎道心全毁。
“前,嗯,幻月,我不明白,为何师祖们要合体重生,而师门本来便重炼心,师尊又为何会因此而伤心欲绝呢?”
“其实,你们一脉的修行者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遇到凶兽,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与找到的凶兽共同修行,而不遭反噬。你可知我是如何与你师尊相遇的吗?我是被那九人千方百计抓来的。这本有违门规,不利于修炼者与缘兽的契合,但那九人却毫不在乎,好在我那时年幼,凶性不足,才没有反噬于他,同时与他年幼时相遇,几乎知道他以及与其师尊们所有的事。
天星与他的九位师尊在漫长的岁月中关系变得渐渐亲密,他的九位师尊对他而言就像是九位姐姐,但同时也是九位恋人,而两者之间的区别,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上古时候,其实并没有辈分之说,传承不过是让道统延续,天星与其师尊的关系,其实并不算什么。因此,让九人决定尝试合体重生的,自然不是世人的眼光,而是九姐妹之间日益恶化的关系。为了天星,原本的九姐妹开始相互猜疑,导致魔念重生,因而九人不得不挺而走险,合体重生,断绝心魔,而最后的结果却失败了,九人陨落之地幻月虽没有看到,也不知道失败的原因,但后来天星的表现再明显不过了。
而后在整理师尊们的遗物时,天星找到了一份遗书,上面写着九人没有完成的事或者诺言,倘若九人失败,则命其代之完成,这才有了多年后水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