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脸.”水止惊讶的指着自己的脸颊道。
“脸,我的脸怎么了?”不知从何处,紫心铃取出一面水磨镜照了照自己,然后漫不经心道:“哦,方才我发招时,将体内的阴阳煞气全都释放了出来,这脸上的斑印自然就消失了。”
“煞气?这么说,那不是胎记?”
“自然不是。”紫心铃白了水止一眼道:“我生父修炼的功法名为赤煞阳火诀,生母修炼的则是玄冥阴煞决,当年由于意外遇敌,他们联手之时,意外将两种元气与煞气积聚在还是胎儿的我体内。后来母亲逃回到我祖爷爷身边,将我诞下不久之后,便去世了。我出生之后,元气与煞气纠结,倒是与你当初有些相似,只不过这煞气不似先天阴阳之气,不会吞噬元气,到还好些,只要元气与煞气不向冲,便无性命之忧。为了保命,祖爷爷每日便用自己的元气为我归元,将元气导入我的丹田,而煞气则引入带脉,因而煞气才存于表面,显现在身上。之后,我修炼的是祖爷爷从门主那里讨要来的阴阳诀,祖爷爷也因此成为了门内的长老。如今只有当我将煞气耗尽时,脸才会恢复正常,不过也亏如此,我才能将那个什么不孤方樊修的击伤。”
“难道就没有其它方法了吗?”水止询问道,他知道,紫心铃虽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若是真的不在意,也不会试探别人见到她脸是的态度了。
“有自然是有啊,一种便是将煞气纳入丹田,凝结煞丹,煞气归元,我的容貌自然便恢复了,不过我修为不够,按部就班的话,也要五六年之后才有希望。至于另一种嘛.”紫心铃瞟了一眼水止的腹部道:“除非再找到一些先天阴阳之气来,先天阴阳之气玄妙无比,可容纳吞吐阴阳之道内的所有气息,有它相助,我便能立刻将两种煞气与元气纳入丹田,而且离成丹之境也就不远了。”
闻言,水止便不语了,自己已将先天阴阳之气全部渡给了谢朦月,此时紫心铃提及,倒像是亲近之人在埋汰他偏心。
“好了,不说这个了。如今这酒也喝完了,我们走吧,这儿的酒确实有些意思,只是这最后一杯酒却一点都不好喝。对了,过一会儿到了不孤方家,你可要小心些,莫要露出破绽,否则便麻烦了,待应对过去后,找个借口离去便是。”
出来酒善斋,水止走在前,紫心铃跟在后面,而不孤方樊修依然衣衫褴褛的站在街上。
水止皱了皱眉道:“阁下如此装扮,还是先回去吧,我与徒儿慢慢走到贵府便是。”
“那前辈可知路?”不孤方樊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犹豫道。
“啰嗦,快去,省得碍眼。”水止怒道。
不孤方樊修立刻道:“那晚辈先告辞了,回去恭候大驾。”接着一溜烟便不见了。
待其走后,紫心铃一步上前,责怪道:“你莫想如此轻易便离开天醒城,即便是他走了,不孤方家必然有人关注着我们的动向。”
“这我自是知道,只不过赶个苍蝇吧了。”水止笑道。
“那你可知去处,那些老家伙待的地方可不是不孤方府。”
“不必担心,我知道在哪儿。”水止示意让紫心铃安心,他如何不知呢,不孤方家的十三位族老他虽不全认识,比如说这不孤方樊修,但他们所在必然是不孤方家的供奉堂,因为不孤方百夙便是第八位族老。
之后两人像是忘了不孤方家的麻烦,在水止的带领下,慢慢的在街上走着,同时水止给紫心铃买来许多小玩意,像是泥娃娃、糖人、面具、香囊,甚至还有一只犁地的犁头,而这些东西自然都到了紫心铃的乾坤袖中。
到了午时,两人才到了供奉院外,于此同时,门内走出了三人,为首的居然是一名童子,童子左边是一位白须长者,而右边则是不孤方樊修,当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锦袍。
只闻那童子用苍老的声音开口道:“道友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在下不孤方彦,恭候多时了。”
童子话语间带着股心神的冲击,让紫心铃头晕眼花,显然是在试探。好在水止已经知道聚念神钉的妙用,不受丝毫影响。这却让紫心铃十分诧异,这童子称水止为道友,怕是化婴之辈,显然是因为见水止如同凡人,不能看出其深浅,才故意试探,然而水止却轻易接下了,使其不敢轻视,也让她觉得水止身上果然有许多秘密。
“道友客气了,我本偶过此地,不想不孤方家如此好客,反倒是徒儿任性将樊修小友打伤了,道友莫要在意啊。”记得紫心铃的提醒,水止故意嚣张的笑道。
“哪里哪里,技不如人而已。不过令徒能以筑基之境将结丹多年的樊修击败,确实是天赋卓绝,令人佩服。道友不如入室一叙,不知如何。”不孤方彦伸手示意道。
“好好,道友同请。”水止也不客气,与不孤方彦一同进入了供奉堂内。
入厅之后,童子请水止坐在自己的右手边,这时白须老者对童子开口道:“兄长,我去将其它族老来,您与这位道友先聊。”说完便离开,去往偏厅,留下不孤方樊修作陪。
偏厅之内,有四五人正在等候,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二长老,那两人底细如何?”
白须来者捻须道:“我观那人虽身体枯萎,元气不足,但丹府附近确实有一股淳厚的魔气,应该是方才爆发的痕迹。此外,大族老也用神念试探过了,须知我与兄长虽都是化婴之境,成就半仙,但兄长他却已凝练元神,比我高出一个境界,那人却应对自如,其修为定然假不了,只是不知为何,其徒修行的却是阴阳煞,颇为古怪,不过也是个着实了得的后辈。因而不易得罪,若是那事对方不愿参与,便按兄长所说的,不必强求,送他们离去便是。好了,你们都随我出去,与那人一见吧。”
当白须老者离去之后,不孤方彦和颜悦色地对水止开口道:“道友请用茶,此茶乃是雾山雪茶,有凝神之效。”并举杯与水止共饮了一口,接着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来自何方啊。”
“哦,在下水止。”水止放下茶杯,不知如何考虑,竟报出了第一世的名字。“师承在西边,游历至此,途中收了个徒儿,准备回师门好好栽培,只不过偶至贵地,想品一品这酒善斋的酒,了了一桩心愿,只是未想到这酒虽是凡品,却内涵各种情与境,让在下魔气暴走,惊扰了此地主人,故而来打个招呼,免得误会。”
“哦。原来如此,道友喝的可是那梦回酒中仙?”
“正是。”
“原来如此,此酒确实不凡,那酒善斋的来历却更是特别,不知道友可知?”
“那酒善斋的来历听那店主说过一些,虽是曲折,但不知不凡在何处?”能被不孤方家大长老称为不凡,水止起了好奇之心。
“呵呵,道友有兴趣,在下便为道友说上一二。这酒善斋源于善州城水家,想必道友已经听闻了,只是道友可知这水家有一本酒经,乃是上古修士所著,而酒善斋的主人便拿着这本酒经酿出了各种美酒,而且每种酒中都有一种意境,在水家没落之后,酒善斋以扶持为条件,将这本奇书握在手中。说来也巧,道友的名字似乎与酒善斋第一代斋主同名啊。”
“哦,那到真是巧了。方才听道友所说,难道这酒善斋与水家关系不好吗?”
“不好,若不是老斋主乃是出生水家,恐怕水家已然消失了。”
水止闻言,大惊,“哦,愿闻其详。”
“呵呵,道友果然是爱酒之人,对这酒善斋倒是上心啊。说来此事也简单,当年老斋主善水,也就是水家水止离世之前,曾召集水家各支,公布了身世,并将水家本家之位交出。然而在其死后,水家有人眼红酒善斋的基业,打着水止的名字,想要以孝名强娶第二任斋主,亦是其养女,善音。”
“竟有此事,这水家不是颇具善名吗,也会如此行事?”
“最善变不过人心,这世道一变,人心也变,那时这天下还是四十九洲之分,但战乱却已经开始了,水家有人有心想争上一争,而那水止的养女确实是孝心可嘉,几乎就要答应,不过就在此时,其姐却出现了,而水家也因此一蹶不振。”
“其姐?”
“道友不知可听闻灵音道人?”
水止摇摇头道:“不曾听闻。”
“这也难怪,道友来自西边,而这灵音道人已经不出世很久了。另外,这位灵音道人乃是在下所说的酒善斋另一个不凡,当年水止收养的一双姐妹,其姐姐拜入了山门,水止离世几年后,便回来拜祭,却遇到了水家逼婚,顿时怒不可遏,一月之间将水家酒坊拆的七七八八,更将水止是尸骸迎回,自行祭拜,水家祖坟中只留下了一个衣冠冢。
而如今,这灵音道人原本修行的师门已经成为了青龙国四大玄门之一,青玄宗中的一脉,因而即便是我不孤方家,对城内的酒善斋也是颇为和气。”
“哦,原来这酒善斋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果真是来历不凡。”水止听闻后,心中颇为感慨,但脸上却没有表露,随声附和道。
话刚说完,厅内陆续进来了好几个人,乃是留在供奉院的几位族老,他们对水止拱了拱手,便在了主位下侧坐下,水止一眼便认出了一身白衣的百夙。
“来来来,道友,我来介绍,这几位都是我不孤方家的族中长老,如今在城中的便只有这几位,特来与道友相见。族中除了在下和胞弟不孤方裕与道友修为相仿外,其他这几人都可以算是道友的晚辈了。”
“见过前辈.”
众人见过礼后,不孤方彦突然表情严肃地开口道:“今日请道友前来,其实有事相求,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不知道友可有兴趣。”
水止皱了皱眉,假意思考了一下,便道:“今日我与道友相谈盛欢,但此番游历已足,况且师门有令,让我速回,恐怕要叫道友失望了。”水止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他这前辈的身份不过是空架子而已。
“无妨无妨,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我不孤方家也藏有佳酿,道友不妨品过后,明日再走,只不过道友既然无心,此处便多有不便,只能请道友移步不孤方家正府,我会让家主款待道友一晚,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诶,哪里哪里,道友客气了。”
“如此,道友便请吧,樊修,替我送道友移驾。”见水止对提议毫无兴趣,不孤方彦便准备送客了。
就在此时,百夙突然站了出来,盯着这水止笑道:“大长老,樊修他身有轻伤,怕怠慢贵客,不如我来引路吧。”
不孤方彦明白百夙的意思,樊修与那姑娘有间隙,不如换个人,便同意道:“也好,有劳你了,百夙。”
“是,大长老。”向不孤方彦领命后,百夙笑着走到水止身边轻声道:“前辈请随我来。”
这话落在水止耳中总觉得有些异样,特别是其眼中闪烁,似乎看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