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城角街
睁开看,我看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我转过头发现这是医院的病房,唐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熟睡着。我感觉自己的头还有点疼,胸口断掉的肋骨也隐隐作痛。我依稀想起来昨晚我晕了过去之后好像是唐飞背着我来到了医院,医生看过我的伤口之后说我这肋骨断得比较正点,不用做手术,用弹性固定带固定住就好,就是失血过多,必须尽快输血,后来医生给我打了麻药,然后我就又彻底晕了过去。
唐飞也醒了,他看到我醒过来,舒了口气,道:“抱歉,是我判断失误了,没想到董小波中了蛊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我让唐飞把我上半身摇得稍微高一些,我跟唐飞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的伤两三天就能好,但是我的伤好了也不一定打得过董小波那伙人,况且这几天咱们都不在学校,他还不得每天都种几个盅……
唐飞打断我,表情淡然地说道:“别急,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我看唐飞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对策不一定靠谱,他越表现得淡定,越说明形势严峻。我再次表示道:“要不还是叫苏落回来吧。”
唐飞摇摇头,说道:“他回来也没有用,解蛊他也帮不上忙,不过我已经找到可以帮忙的人了,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们,而且他也是个危险份子。”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能比董小波那个怎么打都打不死的怪物更危险吗?”
唐飞眉头皱了一下,道:“差不多吧,不过,这次我们别无选择。”
我还是觉得把苏落叫回来比较好,但我还没有开口,唐飞似乎看出来我想说什么,他站起来说道:“你安心养伤,我再去查点东西,等你伤好了我们就该去找那个人了。”说完他转身出了病房。
一时间病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叹口气,暗想伤好了怎么也得找机会揍董小波一顿,妈的,抽不死丫挺的。我感觉我的肋骨已经开始好转,用不着胸口的固定带了。一会儿,护士进来给我换药,我让她把胸口的固定带拆掉。她不同意,我一再坚持,终于护士叫来医生,检查之后医生给我拆掉了固定带,医生说我恢复真快。哼,他不知道这都是我修习师傅传授我的呼吸吐纳法的结果,这让我的身体机能都比普通人强不少。据说我要一直练下去,时间足够久得话,甚至会练出武侠小说中的内功来。
百无聊赖,我摸出藏在衣服中的拳谱,可以说我平时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基本就是看美女、看美女以及研究拳谱。据我那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的师傅说,这个拳谱是全世界最后一本,这本叫天心拳篇,据说练成之后可以与传说中的如来神掌有一拼。
我已经把这本书中所有的拳法都背得滚瓜烂熟,而且也练得有九成的火候了,可却打不过一个中了蛊的小偷,师傅不是又晃点我一回吧,想起这个我有点气馁。不过我又翻看了几页拳谱,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唐飞到底干嘛去了,他说有了对策,不会是骗我找到帮手,然后自己回学校了吧……这么一想冷汗立刻爬满我的额头。
我马上喊来护士,说要办出院,被护士拦住了,我坚持要出院,医生也被叫来了,双方正僵持不下呢,唐飞推门进了病房,他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惊讶地问:“你干嘛呢?”
我送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闲得慌和医生护士逗着玩呢!”
护士愤愤地骂我有病,唐飞陪着笑把医生和护士送了出去。等病房只剩下我和唐飞,唐飞脸色马上变凝重了,他坐到椅子上,摘掉眼镜轻柔双眼,说道:“我们得提前出发了,今晚就要去找那个人。”
我问道:“你回了一趟学校?”
唐飞点点头,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伸个懒腰,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已经不疼了,但是里面有点发痒的感觉,应该是骨头在愈合。我说道:“到晚上就没问题了。那个人到底是谁,靠谱吗?”
看唐飞的表情似乎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向我解释的样子。我连忙道:“难不成是你的那个老相好?”
唐飞瞪我一眼,说道:“第一,我们要找的人不是安树,第二,她也不是我的相好。”
我摸着自己的脑瓜,疑惑地说:“那还能有谁呢?”
唐飞嘴里吐出两个字:“鬼头。”
我的脑中一个炸响,说道:“老大,你疯了?”
鬼头是谁?石门市谁不认识鬼头,鬼头就是石门的传奇,黑道中的传奇。鬼头年轻的时候凭着手里的一把鬼刀独自灭掉石门市最大的两个的青龙帮和斧头帮。成为了石门六大帮派的总舵主,他掌管着整个石门市所有的黑道生意,他的眼线遍布整个石门市,他无所不能。
年老之后,他抽身而退,躲进城角街的一个杂铺内,从此不问世事。
唐飞缓缓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找鬼头合作就像是与虎谋皮,不过我已经仔细想了很多遍,这次我们必须这么做一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次我们学校学生中蛊很有可能就冲着鬼头来的。”
既然唐飞这么说,好吧,不管了,听他的,就让我见一见这个石门的传奇吧。
半夜,我趁着护士不注意偷偷从病房溜了出来,唐飞已经找好了黑出租,在医院后门等我,我上了车,唐飞跟出租车师傅说到城角街。出租车师傅转过头,问道真的去城角街?唐飞表示真的要去。师傅转过去,摇摇头自言自语,好像说世道变了什么的,我在想是不是每个城市都有一个话唠出租车师傅。
离城角街还差一个街口的时候车就停下来,师傅说,前面他去不了,让我们在这儿下车。我刚想骂人,唐飞就拉住我,他给了司机师傅车费我们就下车朝城角街走了过去。
城角街也是石门的一个传奇,短短两公里不到的街却是一个象征,它是石门市的一个分界,城角街以东是石门市的繁华地带,是市中心,是城市建设的样板;城角街以西则相反,是石门市的贫民窟,是法律之光暂时还照顾不到的暗域,这里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生活着石门市贫苦的人民、犯罪者以及黑帮。
鬼头就住在城角街的一个小杂货铺里。
此刻,我和唐飞已经站在了城角街的街口,往前踏一步就到了鬼头的地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暗自戒备着,只要发现情况不对我就要第一时间带唐飞离开这里。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半了,这条街却还是喧闹不已,有卖衣服的,有卖鸭脖的、有打麻将的、大排档、烧烤摊……我和唐飞一走进城角街,似乎街里的人们立刻嗅到我们两个人身上的不同气息,只用了一瞬间,所有的声响停止了,所有的人转过头看着我俩。
两个彪形大汉挡在我们面前。
唐飞不以为然对面前这俩人说道:“我找鬼爷。”
两个大汉哈哈大笑起来,然而不到一秒钟,他们立刻停止了大笑,而是趴到了地上,疼得喘不上气来。
我抓起其中一个的脖子:“我们找鬼爷。”
另外一个大汉终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慌乱地跑了。片刻后,一个精壮的黑衣男子过来,问道:“是你俩要找鬼爷?”
唐飞点点头。黑衣男子说跟我来,然后领着我们向城角街深处走去。又是一瞬间,城角街又恢复了喧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黑衣男子的带领下,我们在街里找到一个很偏的小门,黑衣男子说道:“鬼爷在里面等你们。”
唐飞当当当敲门,门应声而开。唐飞给我个让我小心的眼神,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黑衣男子在我们身后露出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