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偷与老者
坐上南下的火车时,我忽然意识到我长这么大好像除了待在森林里和师傅修行,就只在石门市活动了,从来没有出来转转的念头,对外面的世界也毫无兴致,这可以说是我第一次出门旅行,想到可以见到苏落我还是有些开心的。唐飞似乎前几天累坏了,一直没有缓过来,他一上火车就睡了。我和他的铺位正好相对,我一直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感慨自己这么多年都是井底之蛙,真该早点出来看看。
我们这趟车19个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海德市,我看了一个多小时的风景,渐渐也厌倦了也沉沉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几点了,发现唐飞没有在,可能是上厕所了吧,我也想解手了,就起来向厕所走去。我上完厕所回来,唐飞还是没有在,我正纳闷忽然听到前面硬座车厢传来喊叫声,似乎里面有唐飞的声音,我立马赶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只见一个小混混模样的家伙正抓着唐飞的衣领,大骂唐飞多管闲事。我过去抓住小混混的手臂,稍微一用力,他吃痛放开了唐飞。
唐飞语气冰冷地对小混混说:“把钱还给这位姑娘。”
小混混恶狠狠地对我和唐飞说:“你们不想活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对这样的小混混实在是兴趣不大,直接伸出手指戳中他腹部的某个穴位,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嘴大张使劲吸气。
唐飞伸手在小混混怀里摸出一个钱包,递给旁边的小女生,说道:“以后小心点。”不等那个女孩做出反应就拉着我回到我们的铺位。
我刚刚躺下,那个女孩就找了过来,她向唐飞道谢之后非要留唐飞的电话,唐飞扭扭捏捏得仿佛一枚萝莉,于是我顺水推舟把他的电话告诉了女孩,女孩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我刚又躺下,想再睡会儿觉,忽然一个人影站到我面前,他挡住了光,我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个白发老头,容貌看起来有几分猥琐,身着灰色道袍,骨瘦如柴,就这一点来看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我立刻坐了起来,问道:“什么事?”唐飞面朝离已经睡了,听到我的声音也转过身,坐了起来。
白发道人微微黔首,道:“两位小兄弟,我有几句话想同二位一谈,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
道人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躺下了,打个大大的哈欠,说:“您慢走,不送。”谁知道唐飞竟然没有躺下来,他很严肃地说:“我们萍水相逢,不知道您有何指教?”
道人笑了笑,指着唐飞说:“你偶尔会做奇怪的梦。”然后又指向我,“你会武功。”
我重新坐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哈,这年头骗子还蛮拼的,知道我会武功都敢来招惹。我揶揄他,问道:“怎么?你要给我们算命?什么印堂发黑之类的?”
唐飞摆摆手,让我别说话,他说:“你想跟我们聊什么?”
道人神秘地一笑,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半个小时后,我们火车顶见。”说完也不等我们回答,他就转身走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唐飞会相信这个猥琐的老头,就算他知道噩梦和武功的事儿,也许他是石门市黑帮里面的一个小混混之前接触过我们呢?
唐飞摇摇头,说他去年为了查出“那些人”的身份早就将整个石门市的居民筛选了一遍,所以他十分肯定这个人不是石门市的。我咂咂舌,心想你也真够拼的,不过这么查都没有被对方发现真厉害。唐飞说这个人很可能是个高手,一会儿我们就去会会他,总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唐飞在厕所的窗口上了火车顶,那个算命的骗子果然在上面等着我们。牛鼻子似乎拿着一瓶二锅头悠然自得地喝着。他见到我们俩来了,脸上露出很开心的表情,说:“我就说你俩很有慧根,果然。”
唐飞抱拳,很客气地说道:“前辈,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我则有点不屑,所以一直没有给老道好脸色,不过看样子他也不以为意,我还暗想丫脸皮真厚。
老道从褂子兜里掏出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喝一口酒,说道:“你们两个很厉害,一个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洞察力和另外一个则武功超绝,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都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我一听这话,脸上更是露出戏谑的表情,丫这是马上就要替我们打通任督二脉的节奏,打通之后还得问我们要点辛苦费吧,都帮我们这么大忙了,随便看着给吧,不要自行车,也不要手表……
唐飞却陷入深思,片刻后,他诚恳地说道:“愿闻其详。”
老道忽然伸手抓向唐飞的手掌,我急忙挥出一拳砸向老人的胸口。然而不等我的拳头推出一半,老道似乎早就意料到我的这一拳,他的另外一只手掌在我面前一晃,我的眼一花,似乎半空中有一双无形的巨掌将我推开,回头神来时,老道已经抓住了唐飞,而我的位置已经远离他俩有一丈远。
我一直在注意着老道的动作,但是我还是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抓住唐飞的手的,而我攻向他的一拳被他那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看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可能比我师傅还要强上几分。额头的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你……你想干嘛?”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唐飞摆摆手,对我说:“没事的,如果前辈要杀我们的话我们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我们还活着就说明他不会害我们的。”
老道松开唐飞的手,对我说道“你看,你就没有这位小兄弟明事理,你们就是两块很好的胚子,只要锻造好了就是绝世之玉,我是爱才之心,如果我点拨一下的话你们恐怕要走很多的弯路,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三件事中的两件就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