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不要记恨你父亲。”
这是安雨默在给母亲过生日时母亲对她说的愿望。
她画的那张全家福是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母亲很喜欢,一直放在枕边。
后来,母亲病倒了,安雨默发现母亲常常偷着流泪,那悲伤的情绪让九岁的安雨默似懂非懂。
半年后,母亲过世。
隔天,安雨默看着父亲身边容貌清丽的女人,忽然就恨起自己来,她为什么要答应母亲那种愿望!
这个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背叛了母亲,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的家!
可那是母亲最后的愿望啊……
狠狠地瞪了一眼女人,安雨默转身跑出家门。
安雨默一直跑着,没有目的的跑着……
直到跑累了,再也跑不动了,才一下子腿软的跌坐在地,然后放声大哭。
仿佛将心中的悲痛尽数释放,不顾嗓子被撕裂的疼痛,也要哭喊出来!
从天亮一直哭到天黑,一个人,小小的身体中巨大的悲痛溢满出来,痛苦的叫喊慢慢变成低低的抽泣,直到情绪平稳。
“哭得真丑。”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轻轻扬起。
安雨默吓了一跳,抬头看去,一名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就在离她不远处,双手拄着下巴,蹲在地上。
这个女孩就是钱佳凝。
“哭的真丑。”同样毫不客气的声音闯进耳朵,安雨默又是吓了一跳。
她刚刚喝了不少桂花酒,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所以才跑出来发泄一下。
她明明已经尽量挑人少偏僻的地方跑了,直到跑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才停下来,怎么还是有人?
顺着声音寻去,一袭霜衣雪衫曳地,三千乌丝随意披散在肩头,半张面具覆盖,不是那妖孽又是谁?
“干卿底事?”安雨默带着鼻音的口气很冲。
月千裳似乎歪了歪头,看了看她,然后语气清凉地道:“你打扰到我喝酒了。”
酒?
安雨默这才发现,原来她不知不觉跑到了湖边,而月千裳正坐在湖边的一处凉亭中。
胡乱抹了抹眼泪,安雨默站起来,想要走过去,可是才一起身又跌坐了下去。
跪坐太久腿都麻了。
缓了缓,安雨默慢慢挪蹭进了凉亭,重重坐在了月千裳的对面。
“怎么就一个杯子?”
月千裳淡淡的问:“你要喝?”
“废话!不喝我过来干什么?”
“那边有整坛的。”
一二三四五,整整五大坛酒。
安雨默傻眼,愣愣地问:“这么多酒就你一个人喝得完吗?”
某妖孽勾唇:“至少我的酒品还是好的。”
“别瞪了,一双金鱼眼瞪起人来实在太丑了。酒就在那,想喝就喝。”
“切,总比某人都遮起来的要好,有那么见不得人吗?”安雨默低声嘟嘟囔囔地弯身拿酒。
这边月千裳勾笑的唇角僵了僵,又紧了紧,似乎是某种状态后的反应,比如咬牙。
“这次算你请我,下次换我请你?”
“下次吗?”月千裳清冷的声音低喃着,他似乎很期待呢。
将封口的油纸扯掉,酒香扑鼻,安雨默举起酒坛就往口里灌。
夜凉如水,几口酒下肚,浑身就暖了起来。
安雨默抬手抹了抹嘴,赞道:“好酒!”
比起桂花酒的清香甘醇,妖孽的酒则更加醇厚久香,入口回甘,绝对的好酒!
“要不要拼酒?”
桂花酒勾起了对母亲的思念,哭过了,情绪依然有些亢奋,此时,安雨默只觉得一个人喝酒太寂寞了。
而这个男人总是一个人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