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陈晕晕交往的关系,他经常来我们宿舍串门。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撵他走。
他的头发还是很拉风,最近又弄成了爆炸头,然后耳边挂着好几个耳钉,我很讨厌。
讨厌过后,却又一种感觉,看着他的时候,我往往会出现幻觉,这个叫蒋言的男孩,透露着一股悲伤,同我一样,孤独着。
仿佛那身装扮只是他的保护色,他可以通过装扮来掩饰自己的内心,但是,却被我一眼揭穿。
我是这么想的,却从没有想过其他。
七夕情人节的时候,学校刚开学,陈晕晕一回来宿舍都没整理,就急匆匆地跑出去约会了。没过一会儿,她哭哭啼啼地跑了回来。
我觉得不太妙,“怎么了?”
她哭着向我控诉,“我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我没有意外,因为这没什么好意外的,蒋言就是个花花公子,从来就是,他也无需为别人改变,因为也改变不了。
我安慰她,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只能劝她别哭,别哭。
陈晕晕哭了很久,终于睡着了。
看着宿舍凌乱得很,我也累得疲乏不想去收拾。
这次回家,我和爸爸又大吵了一架,我冲动地冲到了那个女人面前,想??她的耳光,爸爸一把拉住我,眼看他的大掌要落下,我倔强的紧闭着嘴巴,然后怒视他。
我不怕他,真的,从他第一次打了我一个耳光开始,我就不怕他了。
有的时候,那种悲哀,你无法理解。
还有一种叫做孤独的东西,只有我能懂。
爸爸最后还是停下了手,他叹气,我看到他眼里有层雾气,他会为了我哭吗?
我冷笑,看了不看,扭头就上了楼,然后轻车熟路地收拾了行李,下了楼,我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漠然地看着我,我也看他,微笑,嘴角轻扬,“我走了,这样对谁都好。”
然后,我潇洒地提早来了学校。
天知道,我是怎样来学校的,一路看着火车倒退,风景从身边窜走,我在看风景,还是在发呆,或者只是个行尸走肉。
我想变坏,很坏很坏的那种,可是,我却没有真的勇气,我只会在心里默默地说着,然后等着和爸爸吵架的时候,把心里的那股冲动发泄完。
我和我爸的关系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个虚假的生活,为我编织的美梦里了。
我想着想着有些发困,却听到了敲门声,我开了门,看到了蒋言疲惫不堪地站在我面前,我惊讶得张大了嘴。
楼管阿姨是怎么让他上来的?我无从得知,我只是欠了欠身,打哈哈,“不好意思,陈晕晕睡了。”
蒋言的眼神紧迫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眼里看到什么,我想他会失望的,因为什么也没有。
“那,我能和你聊聊吗?”他的嗓音粗嘎极了,嘴里浓浓的酒气,让我的脑袋晕晕的。
我鬼使神差地竟然点头答应了,这个曾经让我牙痒痒的人,我会脑袋发热地答应和他聊聊。
我想,我真是笨蛋。
他和我站在走廊上,他背对着我,看着远处,熟练地点起了烟,抽着。
“你知道,花姐自杀了吗?”他没有回头,我的脚却忽然软了下来。
我摇头,然后知道他看不见,才开口,“发生了什么?”
蒋言的背影极其孤单,他只低低地说,“都怪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花姐的笑脸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我记得我回来后,她还打电话给我,发短信给我。虽然我们只见过几次面,但是她对我的关心,我一直记得。
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现在在哪?”
蒋言有些语言错乱,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我错了,可我,。。我寂寞。。,所以,,才。。对不起她。。”
他口里的她,我不知道是陈晕晕还是花姐,我不想管这些,我只想知道花姐怎么样。
我抓紧了他的衣领子,他比我高的多,我踮起脚来,才勉强扯住,“她现在在哪?”我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问他。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里掺杂太多东西,全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东西,或许也不属于我这个年纪。
好半响,他才吐出了几个字,我撇下他,穿着拖鞋就跑下了楼。
不远处,校园广播正式开起,慵懒地女声响起,她在唱,在唱什么?
我的眼泪又一次下落,顺着我的脚步,蔓延开来。
我们都曾经是个迷茫的孩子,
我们都需要爱,
只是,谁能理解我们的彷徨,给予我们最需要的温暖。
我们都曾经是个迷茫的孩子,
我们会做错事会经历年少轻狂,
可是,谁能为我们指明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