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晕晕打开宿舍门的时候,蒋言正拿着我的六级英语书趴在我的桌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而我在阳台上,在洗着他的脏衣服,一探头,我和陈晕晕四目相对。
蒋言很沉稳地冲她点了点头,陈晕晕倒是一怔,好久,才风度地回点了头。而我,那几日来恐惧的心,终于猛烈地涌了出来。
蒋言没待多久,就走了。剩下我和她面对面站着。
“你和他?。。”她还没问完,我果断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等待着陈晕晕冲过来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或者和我大吵,我们在宿舍里厮打,所有最坏的结果,我都想过了。
可是,气氛却异常地安静和诡异。
陈晕晕很平静地说,“楼品涵,我们完了。”
我也想到过她会说这句话,但情景却不对,应该是在大打一场之后,才讲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场暴风雨都没有就结束了?我就像是一只飞蛾,扑向了我的火焰,牺牲了我的友情,我值得吗?
突然腾升了一种害怕,我才发现,我多么害怕自己的选择,但我无从责怪任何人。我要为自己的叛逆买单,为我的不安分因子负责。
蒋言对我很好,一没有课就带我出去玩。我们两个人并肩站在公交车上,他搂着我的腰,一手搭在扶手上,车走走停停,我们随着车也摇晃不定,然后我就会觉得很幸福,幸福得只想一直扯着嘴角笑,笑到脸酸。
蒋言也在无声地笑,我知道,因为我靠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他在隐隐忍着,胸腔里嗡嗡作响就是隐忍着笑,将笑声憋回去。
到了目的地,他会牵着我的手,我们可以走很长一段路,可以不讲话,但是我们的手却始终牵在一起。他知道我该累了,我们就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他将椅子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让我好生生地坐在上面,笑着看着我,出其不意地吻我的脸颊,跑远了。回来的时候,手上会拿着一些吃的。
我没有谈过恋爱,蒋言谈过很多次恋爱,他知道如何哄女生开心。那时候,我忘记了。我一直以为他就只对我这么好,让我一下子陷进去,不能自拔。看来,我还是太嫩,还是不谙世事。
我们在图书馆自习,他看书认真的模样,也会让我看着写满密密麻麻的字的书都映出他的脸。我会不自然脸红,却往往被他发现。
我们走在路上,人很少,他会看看四周,没有人,然后偷亲我。我会假装生气的别过头去,嚷嚷着,“能不能别这样?”
蒋言笑着,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显得吊儿郎当的,他说,“不行,你是我老婆。”
老婆?我忽然觉得这个称呼很让我心动。你知道老婆的含义吗?当时,在我看来,就是一生一世。
我笑着说他不要脸,他捏着我的脸颊,亲昵地问,“你不想当我老婆吗?”
我的脸大概被捏成了猪样,我打他,“我才不当流氓的老婆。”
谁知道,蒋言将我的手固定住,脸凑了过来,那时候远远地,我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我的脸涨红,一直避开他。
可是他却准确无误地吻上了我的唇,亲吻间,他含含糊糊地说,“你当定了流氓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