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动的西烈俨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在房间内四处乱窜,這里摸摸,那里瞧瞧,在辛夷山庄果然是看什么都新鲜。
东祈正提着食盒从外面走来,而与此同时南瑾也从昏迷中苏醒,他微睁开双眼打量着似曾相识的环境,呆滞片刻才缓缓想起置身于辛夷山庄内。
奇怪的是,他怎么回来了?
“好兄弟,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被阎王老儿拉下去做女婿的。”西烈见其醒来,忍不住调侃道。
因先前伤势未愈,胸口还隐隐作痛着,南瑾轻咳了两声:“我们怎么会在辛夷山庄?东祈他人呢?”
“这个嘛,你自己问他了!”西烈摇头耸肩指了指不远处走来的东祈。
东祈进门见南瑾醒来,便喜道:“南瑾醒了,饿了吧,我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了。”
“东祈,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的眼睛?”南瑾见其眸中带光,似乎又重燃起了昔日的熠熠神采,震撼之余,想问出口的话也变得不那么利索了。
“莫担心,我的眼睛早已康复了!”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拿出了一碟碟精美的小吃摆放好,不紧不慢简明扼要的解释着他这段不寻常的经历。“也许就像晴儿说的,待淤血散去也就恢复了,不光如此,我的功力也已恢复不少,如今可以自如操控剑术了。”
“如此甚好,想来大人也可安心了,木姑娘的医术当真是了不起。”南瑾说着说着,忍不住低头咳嗽了几声。
“好了,快别说我了,想不到我和晴儿采药路过林涧竟会遇上你们,你感觉如何?可还觉哪里不适?晴儿说你虽未伤及经脉,却也得休息几日才可。”东祈近前走来扶他坐稳,顺便倒了杯水给他。
“师兄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让他这般英年早逝的。”
南瑾摇了摇头向东祈以示自己无碍,看着西烈拿起桌上的点心闻了闻,俨然一副陶醉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笑骂曰:“你怎么跟猴似得,哪里都要折腾几回才管安心。”
“本大侠可是好心救你一回,你小子醒来不痛哭流涕感激于心发誓此生拼死也要感恩报答便罢了,欺我老实,令人心寒,心寒呐!西烈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真不得了,这小子愈发嚣张了,看来以后还得悠着点,可不能让他吃亏了去。”东祈一面端过水杯递给南瑾,一面假意“忿忿不平”开口说道。
“这还差不多!”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西烈方才已经将他在这一路上所发生之事叙述了一回,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是如何得知他们在此,并且还与之交手?”
闻言,南瑾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娓娓道来:“因为再过半月便是太子监国主持祭天典礼的活动,为了祭祀活动顺利举行,太子极力邀请大人前往宝灵寺巡察,我便陪同大人过去,过程原本是很顺利的,就在我们打道回府之时……”
“也就是说,你跟着乔装假扮成和尚的人来到了废墟的村子,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继而与鬼面人交手。”
南瑾点头回应,“是的,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虽然无法得知鬼面人与应克华之间有着何种千丝万缕地关系,但是我想,那个与我交手之人,极有可能是你在松陵道遇袭碰上的鬼面人。”
西烈双臂交叉来回踱步分析道:“如果说你们遇到的鬼面人是同一个人,应克华在松陵道被劫必然与其逃脱不了干系,那么他们二人之间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了西烈,我记得你曾说过应克华要求沈府在五日内备好五百石的硫磺可有此事?”
“当然,我还纳闷他要这些硫磺作何用途,不过应克华似乎很是忌讳,闭口不言。”
东祈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们俩。说:“那就对了,你们可知这硫磺的功效?”
西烈和南瑾摇了摇头,神色一片迷茫。
“师兄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西烈满脸带着疑问催促着东祈。
“据记载,东汉时初,当时悦般地区多有火山,山旁石皆焦熔,流地数十里乃凝坚,即石硫磺也,而在《神农本草经》也说它能化金、银、铜、铁奇物。倘若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焰起烧手面及烬屋舍者,立见祸事。”
南瑾听完东祈言述,随即一愣,“你的意思是,应克华收集这许多的硫磺可能是……”有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令其没敢再说下去。
“既然硫磺有着摧枯拉朽的作用,那么……”说着说着,西烈突然蹦出一声大叫,吓了他们一跳。西烈转身恍然大悟道:“祭典,是祭典,我明白了!他们是想利用硫磺制成火药,以此炸毁祭典的活动,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二人白了西烈一眼,异口同声道:“你总算知道了!”
“晚知道总好过不知道强吧!”
“我想,鬼面人有可能是背后真正操纵之人,可是他破坏祭典意欲何为?他的存在仿佛是一个谜团,我们根本无从着手。”
“只怕将来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较量,看情况我们需要回去和大人从长计议才行。”南瑾拍了拍东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应克华再度出现,证明了我们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既如此,我想你也该回去了。”
“回去?那我的神仙姐姐怎么办?”西烈听罢,抱着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东祈和南瑾无奈地对望了一眼,随即相视而笑。
蓬云殿上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应克华领着几个下属跪在大殿叩首请罪,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诚惶诚恐的怖惧。楚华缃端坐于正殿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伙,目光冷冽得如同六月里的寒霜,只一眼,便叫人感到一阵寒噤,从头颤到脚。
“罢了!”楚华缃身形未动,冷声道:“嘴皮子上的功夫,思之令人发笑,交代你们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主人,已查清楚,与我们在荒村交手之人乃狄青阳四大护卫之一的南瑾,中途降临的神秘人极有可能是他的同伴,西烈。”
“原来是一些嫌命长的侠义之士,有意思了。”楚华缃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们行踪暴露,想必他们今后会在祭典上加重防御,你吩咐下去,第一计划如期进行,启动第二计划。”
“是,主人”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务必一击中的,不容有失。”
“属下等誓死完成任务!”
少顷,待应克华等人尽数离去,诺大空旷的大殿内仿若阒然,如死一般寂静,只剩楚华缃居于殿中默然,从怀中掏出一枚赤色的麒麟玉佩,漫不经心的在手上摩挲着。
君若止辍,嫡子承袭……君若止辍,嫡子承袭……”他喃喃自语着,眼神里的冷冽早已褪去了防御,话里行间多了一抹苍凉意境,分不清哪一个神韵才是真实的他。
蓝衫女子端着茶进来惊动了楚华缃,他不动声色收起玉佩,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阴郁,接过蓝衫女子手中的茶轻啜了一口,似是想起了什么,随之问道:“宫越最近还是没有消息?”
“回君上,属下已派出人手前去寻找,但,一直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那就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到如同死寂般却又蕴藏着不可抗拒的魔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