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日,晚清风站在高山之巅,望着百里之外的大海。一些村落,在海边散布着,炊烟几许,直上青天。
七日之前,他辞别灵儿,顺着崖底溪流逆流而上。灵儿站在洞口外面看着他的背影,依依惜别,泪眼婆娑。
临别之前,晚清风给灵儿准备了半年之久的食物储备,并教给灵儿一个五行之术中的冰子诀,可以凝气成冰保护食物的新鲜美味。
先前的烟花之术,灵儿尚未熟练运用,又得到了冰字诀,甚是喜出望外,也算是稍微减轻了一些离别之客和寂寞之情吧。
晚清风想到这儿,心底也是稍许安慰。
在离开这个崖谷之前,晚清风在崖底的出口之处悄悄布下了一个迷魂结界,普通人无法看见,走到这儿便会迷路知返,犹如民间传说的鬼打墙一般。他也是怕灵儿年少顽皮,万一闲来无事走出山谷,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几个时辰之后,晚清风已经来到一个位于海边的小村落,村旁有一块高约七尺的珊瑚石,上面刻写着----渔阳村,以及一些蝇头小楷,约莫是解释村床由来。
晚清风站在村口,一些渔民正在进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晚清风避开人群热闹的大道,沿着一些偏僻小道,走着走着便看见尽头到有一户名叫渔阳麻辣鱼锅的酒家。酒家门柱两旁各写着5个歪歪斜斜的大字,分别是“海上往来人,但爱鲜鱼美”。
晚清风觉得这个店很可爱别。别的店家都开在闹市人多的街角,这个麻辣鱼锅倒是“鱼香不怕巷子深”。
想到这儿,晚清风莞尔一笑便驱步来到店内。店内冷清至极,没有一个客人落座。
店里的一个伙计此刻正坐在柜台前打着盹儿呢。
晚清风轻轻咳嗽了一声,顺势坐在靠近窗户的一个四方长桌前。
店小二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看来是被咳嗽声吓了一跳。他揉完眼睛看到来了客人,忽地两眼放光,职业式的微笑瞬间满脸开花,朗声道:客观,欢迎……
“啪”一声闷响,店小二话未说完,竟是一个踉跄扑面倒在地上,来了一个标准的“狗啃食”。
晚清风感到有些心疼。
原来,那个小二见有客人来到,欣喜过头,便想前来招呼,可是他刚从睡梦之中醒来,又是坐在板凳上打盹,时间已久双腿可能早已麻木,他这一急一躁之下,双腿跟不上大脑的节奏,于是……
店小二慌忙起身,满脸陪笑。他的嘴巴上尘土一片,鼻头也被磕红了。远远望去,灰乎乎的唇,红红的鼻翼,再加上小二此时的难堪表情,任谁也忍不住一笑。
晚清风脸面平静如水,他看着店小二道:小二,你这店家为何开在这街陌之尾呢?
“唉,客官”,小儿摸了摸嘴上的灰尘,“说实话,我也闹不清楚哩。这酒家不是我的,我只是来这儿打杂的”。
“那您们老板呢”.
“呵呵,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老板可是一个怪人,平常谁也见不着他,我来到这个店里五年了,我也只见过他六次,五次都是年末时给我结算工钱时,我才能见他一面。还有一次嘛,好像现在想起来……..”。
“哦”,晚清风抬头望了一眼稍许迷茫的小二,“好像怎么?”。
小二舒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道:现在,我想想,真是有一些奇怪。我记得五年之前,我父母因病去世,我家里贫穷不堪,糊口度日已是勉强,我哪有能力给逝去的二老准备寿衣和棺材呢!说来,我也是犯浑,我……
说道这儿,店小二忽地停住,望着晚清风讪讪地道:客官,见您也是外地之人,不会久留此地,有些一些话我才对您讲的,您听了可不能宣扬出去啊,哈哈,我这人也是快人快语。有些话憋久了我也忍不住。
晚清风莞尔一笑,点了点头,舔了舔有一些干裂的嘴唇。
小二一看,旋即转身进到里屋拿来茶碗茶壶,给晚清风斟满一大杯热茶,又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
“对了,客官您吃些什么呢。”店小二问。
“你们店里最拿手的菜来几个,再来一坛酒”。
“好来”店小二高声喊道:王大胖,来一锅全海鱼味,准备一大坛上好的玉梁春酒。
话音未落,布帘掀起来,一个胖子迈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个小碟,有盐水花生、椒盐鱼干、凉拌豆瓣绿,以及一大坛酒和酒杯。
胖子看见店小二,嘴里嘟囔着道:二狗子,你又在炫耀你屁滚尿流的经历了啊,有啥用啊,也不好好学门手艺,挣钱娶个好媳妇。切,瞧你那红红的灿烂鼻头,上火了吧,跟你说,这次不会再陪你去花月楼找杏花那个小贱人了。说完,放下东西转身走到里屋,边走边说:你大爷的,你去耍,你却把账记到俺身上。
“死胖子,你说什么呢,谁是二狗子,什么楼什么花的”。
“二狗子就是二狗子,你就是二狗子。当年,你爹就是这样叫你的,你妈也是这么叫你的。你不承认,你就是数典忘祖,不仁不义,不孝不忠,你看着办吧”,胖子在里面一边准备着食材一边回应道。
“我……”,店小二欲言又止,忙摆好菜碟,倒好酒,道:客官,别听那个胖子的,他,他那个…呵呵….。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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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一个不知名的屋子里,一个男人也在一个碗里倒满了酒,红色的,艳丽如血。他刚要饮用,门外走进一个一身黑衣蒙着黑面的人。这个黑衣人轻声道:左宗使,渔阳村的绿松石亮了。
“噢。哈哈,等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有所收获。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知道”。
“好。你去办吧。”这个男人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嘴角挂满红色的液体。这不是酒,这是血。他舔了一下唇角,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手一抬,“嗖”一声,他的手里多了一件武器------九节白骨做成的长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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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哈哈一笑,道:好酒啊。
二狗子忙又斟满酒杯,并搬来一个凳子坐下道:客官,咱说到那儿了哩。哦,对了,咳咳,那时我父母去世,无钱安置老人家,我心里难受啊。虽然,我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整一个啃老族,可我不是一个坏人,真的,顶多一个懦弱的老实人。客官,我堂堂男儿,怎么能够让双亲暴尸乱葬岗或是草草掩埋了事呢。可是,我借不着钱,又无兄无妹,无人帮忙。眼看父母遗体就要腐烂,邻居也是抱怨气味难闻或是夜里孩子睡不踏实,赶着我赶紧埋了。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之夜,我背起我母亲的尸体来到村外的后山上,又悄悄返回去把我父亲的尸体也偷偷背到后山。
(二)
店小二坐在晚清风面前,神采飞扬,唾沫横飞,似是换了一个人。王胖子将食材放在锅里,收拾妥当,掀起布帘,瞧了一眼二狗子,呸了一声。
二狗子侃侃而谈,道: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这渔阳村,面朝大海,背靠一座高山,山势奇特,犹如一个蹴鞠按在地上。不少老人都说,这山之南面乃是风水宝地,一条大河无源无本,却是浩浩荡荡一路注入大海,源源不息,无穷无尽,甚为奇观。这条河的形状,弯弯曲曲,似是龙形,几条分叉似是龙爪,而这形似蹴鞠的球状山脉便似是龙嘴里所衔的龙珠一般。正所谓,蛟龙出海,风起云涌。
一个老学究曾经对人说:人皆以龙、穴、砂、水为地理之用,而四者之中,独一龙为首者,何也?龙为根本。苟有真龙,必有真穴。
“所以……”,二狗子凑近晚清风,“我们村后边这座山,乃是龙穴宝地。此处得天地之气,人能埋葬于此,必定吉福无边,荫泽后代。我们村里的大户人家以及方圆百里的有钱人都会把亲人埋葬于此山,以求惠及今生,福泽后裔”。
王胖子掀开锅盖,搅了搅锅里的煮食,稍微放了点盐巴,便掀开布帘见到二狗子张牙舞爪地讲着他的往事,突地呸了一声后回到里屋,嘴里嘟囔着:二狗子,你说你这混帐玩意儿,你胡说八道也就罢了,但你的唾沫星子喷湿了半张桌子,你他妈的让客人一会儿怎么下筷子喝酒吃菜呀……
晚清风听到这儿,想起自己站在高山之巅远望此处之时,确实发现此地青山绿水,钟灵神秀。山势虽不甚高,却也是盘旋曲折,山峦重叠,漫山遍野绿色苍茫。尤其是二狗子说的球形后山所处的位置,前低后高,中间地平,面向东南,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你说深夜无人之时,你将父母的遗体背到这形势俱佳的后山,莫非你……”。
“对,对,客官,您看我这大嘴巴,把话扯哪儿了都”,二狗子嘿嘿一笑,“我也想把双亲埋葬于此,但是…”。
二狗子挠挠头,“我听懂得风水阴阳之术的老人们说,人生之时,或缺金或缺水或五行俱全,但是人死之后便五行属水”。
“不论生前锦衣玉食还是衣衫褴褛,终究腐烂成一滩血水而已。”,二狗子说到这儿哀叹了一声,“可是,这些富贵人家终究生前风光过,死后也能身得其所,能有一个好地方安放尸骨。我的双亲呢,一生操劳,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终究也是穷苦一生。生前无所依,死后竟是难得一口棺木安葬,我…我…唉”,二狗子双眼泛红
晚清风拿过一个杯子,斟满了酒,递给二狗子。
二狗子忙咧嘴笑着说:客官,您这是…使不得,使不得,要是让老板知道了可不好…。他嘴上说着推辞的话,手却已近接过杯子。
二狗子看着杯内清如水晶的酒,一股子香醇又浓烈的酒香直冲进他的鼻子,他忍不住喉头抖动,一大口的口水“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哎吆,二狗子,你还怕使不得啊,行了吧少装点大蒜。你也没少偷喝咱店里的酒吧”,王胖子在里屋里嚷着。
二狗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谁偷喝了,王…王死胖子”。
“哎吆,恼羞成怒了都,这都骂死胖子了”。
“死王胖子,你有证据吗你,不要无中生有,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哦。告我?你去呀…我等着你去…哼”。
“你…”,二狗子放下酒杯,“胖子哥,以前我说过好多次了,那坛子里的酒少了,根本不是我偷喝的,我觉得吧,可能是天长日久,从酒坛里渗出去了一些,所以酒量减少了”。
“呵呵,刚来两三天的新酒……算了,我不跟你瞎扯了,看在那一个哥字的份上,我啥也不说了”,王胖子说完,掀起锅盖,放了一些香料进去。
晚清风看着这两个活宝,禁不住乐了起来。
“呵呵小兄弟,喝吧,我请客”,晚清风和善地说,“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这是你应得的。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和我讲这么多话的男人了,哈哈”。
“啊,第一个男人…不会…那个…什么意思哦”,二狗子一头雾水。
“哎吆,你的脸怎么红了”,王胖子向着二狗打趣道。
“哈哈,喝吧”,晚清风没有说他在这些年在深山洞穴里隐居的事情。
二狗子,双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舔了舔唇角,又将杯子举起,将最后一滴酒饮尽。
晚清风又给他斟满了一杯。
二狗子手想拿酒杯,又有一些不好意思,于是推了推酒杯,道:不喝了…不喝了客官,呵呵。
“唉,客官,刚才都说到哪儿哩,我想想,嗷,五行相克的事了”,二狗子一拍大腿,“您看我这脑瓜子”。
王胖子悄声嘟囔,“还有点自知之明”。
二狗子继续说道:老人们说,土克水,所以尸体不能直接埋入土里,特别是这风水宝地,要是普通的地方倒没什么大不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明白。但是,土又生金,所以大户人家选择风水宝地埋葬时,都会选择金丝楠木棺。这金丝楠木名贵非凡,生长在南方炽热之地,五行属金属木又属火,用这种上等棺木安葬老人于地下,再加上一个风水宝地,占尽天时地利之先机。正所谓,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五行之道,一阴一阳,相克相生,生生不息。
晚清风轻轻点了点头,“喝了这杯酒,再说”。
二狗子稍加推辞,双手举杯饮了一小口,吧嗒了两下舌头道:为了给二老死有所依,毫无办法和能力的我就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我想找个富贵人家的墓穴,扒开,撬开棺木,把我双亲的遗体放进去…….。
说完,二狗子放下酒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晚清风。
晚清风还是和善的看着他,没有厌恶之情。晚清风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太多的沧桑和无奈,所以他能体会二狗子当时的心情,虽然这种做法并不可取、有损道德。
晚清风举杯,碰了一下二狗子的举杯,一饮而尽。
二狗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晚清风斟满两个人的酒杯,道:于是,你就鸠占鹊巢……
“唉,本想如此,我心中虽是羞愧,但是想起这些富贵人家生前多行不义,仗势为恶,心里也就…”,二狗子擦了擦嘴,“可是,当我费力扒开墓穴撬开棺木之时,却…却…发现里面竟是没有尸骨”
(三)
正午刚过,天也不错。
一个年轻人,正走在渔阳村的一条大道上.这条街上走着许多人,还有许多开张的店铺,路的两边也是布满了小摊,琳琅满目。
这个人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也像是极少见阳光的人所特有的那种肤色。也许,他天生就是这么白。他穿着一件普通的褐色长衫,一尘不染。
这个年轻人在这人群里,一点也不突出,即使他的脸很有特色。他的眉毛又黑又浓,像是一大条黑色的蚯蚓。眼睛却是极小,只有一条缝。他的嘴巴很大,鼻翼也很大,鼻梁山根处却并不挺拔。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些突兀,也并不是令人惊异和叫人过目难忘。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鸟笼,笼子非竹非木非藤编织,而是一个铁笼,锈迹斑斑。笼里没有鸟。笼子的底部有一些歪斜,几道刻痕,看来是这个鸟笼被摔在地上过,也许,里面的囚鸟就是那时趁机逃飞,也许这是一个特别准备的笼子……谁知道呢。
提着空鸟笼的年轻人,走了一条大街,又走过了另一条大街。其中,他路过了一家专门卖鸟的店铺,他的脚步未停,目光不斜,缓步走过。
那个年轻那个人来到一处普通人家的门前,推门而入。闭上门之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双目寒光闪动,手里的鸟笼嗖嗖旋转。他身前一尺的地面忽地凹陷下去,接着也是旋转起来,并无尘土飞扬。旋转的那块地面渐渐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年轻人眼睛也不眨,嗖一下地跃身跳入洞口。刹那之间,身影消失在黑呼呼的深洞里,那块地面也是恢复原样。
一只麻雀儿落在了这块地上,唧唧喳喳地叫唤着,摇着尾巴梳理着羽毛。它怎么会知道它脚下的土地里隐藏着一个秘密呢。
此时,也有几只鸟儿正在好春来酒家旁的一棵榕树上唱着歌儿。晚清风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它们。
对面的二狗子正在说着他在那天深夜里的故事。晚清风忽然对这个故事有了兴趣,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棺木里怎么了…
二狗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打开棺木盖,我找了一根手腕粗的树干。挑开上面包裹着的金丝被,被子刚被挑掀开一角,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黑影直冲我的面门而来。
我惊魂不已,一边踉跄地后退,一边本能地抬起手握的树干遮挡,只觉手臂一阵疼痛,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麻木,自己无法控制身姿,我不停地踉跄着往后歪去。
只觉脚下一空,我的脑袋磕在了硬物上,便晕厥了过去。
二狗子挽起自己的右臂,手腕上赫然有一块伤疤。这块伤痕一看之下,像是一朵花。伤疤不是连在一起的,而是有七个小疤痕,围在一起像是一个梭子的形状。小疤痕大小近似,形状如同玉米粒一般。疤痕的颜色呈黑红色,并不是常见的粉红或比皮肤稍暗的那种颜色。
看到这个疤痕,晚清风双目一缩,面色微变,道:你的命真大。
“这叫傻人有傻福”,王胖子端着一大盆乱炖走了过来。
二狗子并未察觉出晚清风的异样。他不甘示弱地道:谁傻?你说谁傻,王小胖。。。。。。
“谁傻谁知道”。
“你。。。。。。。”
“我很好,谢谢关心”,王胖子边说边把菜放在桌上。
桌上的炖锅,热气腾腾,味香四溢。
二狗子禁不住“咕唧咕唧”吞咽了两口唾沫。
“哎呀。。。二狗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再别张嘴说话了,你要是一张嘴啊,保准一大口。。。。。。”
“我就。。。。。。”,二狗子“说”字未出口,两大截透明粘稠的哈喇子便从他得嘴角相继滴落。
王胖子捂住嘴巴别过脑袋,做干呕状。
二狗子面红耳赤,擦着嘴角。
晚清风呵呵一笑,道:王小弟,你也一起吃吧。一起听听二狗兄弟的奇遇记。
“客官,我们这个店不常来人,我和二狗子啊第一次碰见您这种乐善好施的客人,就刚才二狗子的那两抹风情万种的哈喇子,要是碰上别的客人呐,没准二狗子的门牙都被打掉了几颗了”。
二狗子并未反驳,悻悻然地说:胖子哥说得对。客观您可真是一个好人。
“其实,我和二狗兄弟经常吵吵闹闹,可是我俩啊可从来没有真正地翻过脸”,王胖子边说边搬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二狗子拿了副碗筷给王胖子,道:是啊,俺俩啊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呸,二狗子,谁跟你床头床尾的。你想花月楼里的小金莲想疯了吧”。
“你。。。你。。。你不是也说过喜欢金莲的大白屁股嘛”,二狗子争辩道。
“好了,二狗子,赶紧给客人说说你那屁滚尿流的奇遇记吧”,王胖子说完给晚清风夹了点菜。
“噢,你瞧我”,二狗子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哎吆”一声又吐了出来
王胖子摇摇头,道:哎,瞧你这德行,烫死你了吧。
二狗子吹了吹,把肉又放进嘴里,“胖子哥,你这手艺又长进了啊,真香,好吃。”
“行了,你赶紧说吧”,王胖没好气地说。
二狗子吃完肉,抹了抹嘴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啊,我在一条船上。我看见了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