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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路

萧亦急忙问道:

“你和它说啥呢?它怎么了?我看它好像有点不高兴呢。”

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哪能表现得那么怂呢,萧亦逞强道:

飞香小脸紧绷,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搂紧它的脖子,大黑说其他的路它不想走,它现在就要跳崖了。”

萧亦脸都快变绿了,什么?跳崖?大黑虽然厚实得像个肉山,但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那肯定是必死无疑啊,说不定它还会头朝下掉下去,那自己就算摔不死,也肯定叫它压死不可。

不过萧亦还没来得及多想,大黑突然调转身形,退到了悬崖边缘,然后萧亦就感到重心猛然下坠,身体开始急速下落。

萧亦大呼小叫道:

“哦,完了,我们要摔死了!”

那泰山猿四蹄紧紧抓着岩石,腹部几乎全贴在了岩石上面,身体滑过,只听到尖锐难听的刺啦声,那是它的爪子滑过岩石发出的声音,有些岩石的表面被风化松动了,泰山猿滑过会带下许多小石块,噼里啪啦的好像下石头雨一样。

萧亦先是闭着眼睛乱嚷,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惊心动魄的石头滚落的声音,但过了好一会,感觉虽然听到的动静很大,但下降的速度却完全不是自由落体的那种,这速度是有控制的!

睁眼一看,只见飞香正看着他笑,萧亦一下子醒悟过来:

大黑既然是驯兽族人驯化的,岂能那么愚蠢直接跳下去摔死?这小丫头肯定知道大黑不会直接跳,却故意不说吓我的。

此时大黑突然改变了下降的方向,身体急速扭动,巨大的离心力将萧亦上身甩得直往后仰,要不是身上帮着绳子,肯定被甩飞了。

“你这大黑在干什么呢?”萧亦又惊又气地问道。

飞香见他真的动怒了,连忙正经解释道:

“速度太快了,它斜着滑下去,能降低速度。”

萧亦搂住大黑的脖子往下看,只见它后爪不停地变幻角度,如同方向盘一样改变下落的方向,呈现S形往下滑,这样可以增加向上的阻力和向心力,降低下滑的速度。

这畜生,还真聪明呢!

“嘭”,大黑庞大的身躯直接落到了悬崖下面的江水里,虽然下落的时候已经减慢了速度,但冲击力依然很大,江水的反弹力经过大黑的身体传递给萧亦和飞香,他们就觉得屁股好像被人用板子狠狠揍了一下,幸亏大黑皮肉比较厚实,否则这屁股都要裂成八瓣了。

不过大黑却没感觉,它一入水就换成了平躺的姿势,四肢伸直,让汹涌的江水托起自己往前面漂流。

萧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叹道:

“这畜生真厉害!好玄呀。”

飞香却皱着眉头,有点不高兴地纠正道:

“什么畜生啊,它有名字,它叫大黑!不许你看不起它!”飞香对这些野兽有很深的感情,她觉得这些生灵和人类一样,都是上天创造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尤其是对大黑,她自小就喜欢和它玩,它雄壮的身躯能给她厚实无比的安全感,有时候有心事了,不开心了,还能坐在它的肩膀上,抱着它的脖子和它说半天的悄悄话呢,所以听萧亦喊它畜生,飞香打心眼里不高兴。

萧亦嘴一咧,叹道:

“我还看不起它?它这么厉害,我哪敢啊,你们家还有没有像它这样的畜,大动物了?”

飞香摇头道:

“像它这样的,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它是我爷爷好多年前驯化的,现在族中也没其他人能遇到像它这样大的灵兽呢。”

此时江水越流越急,萧亦听到前面好像千军万马一样轰隆作响,难道前面有巨石?飞香连忙大声对他喊道:

“抓紧了,深吸一口气!”

萧亦正想问为什么,突然又觉得重心猛然下降,眼前江水突然没了。

是瀑布!

萧亦反应过来,大黑早就落到了瀑布里面,瀑布上面的水劈头盖脸砸下来,萧亦既睁不开眼,也呼吸不了,鼻子里还呛了水,他一边大声咳着一边紧紧搂住大黑的脖子,要是被冲掉了,那自己的三脚猫游泳本领,在这里肯定不行。

好在大黑有经验,从瀑布上掉到下面的江面上时,它调整身形,两只大脚先入水,然后两只胳膊撑开,身上的毛发都吸满了水,能减缓入水的冲击力,萧亦和飞香没有被掼到江水里面,但身上却早就湿透了。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萧亦的额头上,他对于留长发这一点,还没有习惯,虽然觉得长发很好看,但没有发卡头箍之类的东西,留长发实际上却很麻烦。

“哦,我说,”萧亦用手把头发梳到脑后,正想对飞香感叹这江水的汹涌,但看到飞香的现在的样子,却两眼发直说不出话来。

只见飞香头发也全湿了,弯弯曲曲的贴在额头上,发梢好像小蛇一样缠绕在干净细长的脖子上,身上那件蓝色的皮袍被水一浸,就如同皮肤一样贴在飞香身上,显得身材妙到绝佳,晶莹的水珠挂在她洁净白嫩的小脸上,简直好像梨花含露一。

飞香听他说了半截话不吭声了,侧过头来,见他傻呆呆地盯着自己看,疑惑地问道:

“说什么呢?你,在看什么啊?”

萧亦嘿嘿一笑,赞道:“飞儿,你比女神还要好看呢。”

飞香不知道什么是女神,但萧亦既然说她比女神还好看,那肯定不是什么坏话,萧亦能这么夸她,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嘴里却冒出一句:

“那我有雪洛姐姐好看不?”

萧亦顿时卡壳,他从飞香口中知道,这个雪洛就是本尊让他解除封印的对象,听名字肯定是个女的,本尊这样记挂她,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他压根也没见过雪洛,更没有什么感情,他现在眼前只有飞香,雪洛就是再好,也不会把飞香比下去吧。

“嗯,你和她不一样,各有各的好。”萧亦两者都不得罪。

飞香却不满足这个回答,追着问道:

“哪里不一样呢?那她的好是什么,我的好又是什么呢?”

萧亦心里暗自叫苦,后悔提起这个话头,看来在八卦方面,即便是在异界,女人也都是有这方面的兴趣的。

“额,这个嘛,我现在不好说,等以后你见了她,自然就知道了。”萧亦干脆卖了个关子,以免飞香纠缠不休。

但他还是低估了女人在这方面的好奇心,飞香依然不满足地问道:

“有什么不好说呢,你就和我讲讲嘛,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萧亦见躲不过,只好搜肠刮肚地想出来几个形容词敷衍道:

“她像你一样漂亮,不过她是那种端庄型的,你是可爱型的,她温婉贤惠,你俏皮精灵。”

飞香从来没听过有人这样形容她,连这些词她都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说出来就感觉很好听。

“雪洛姐姐真好,我以后一定要见她一面。”飞香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但又不想假谦虚,就拿雪洛说事。

萧亦见好就收,连忙转移话题道:

“飞儿,大黑像这样漂,还要漂多久呢?”

飞香指着前面的江水道:

“你看到前面岸边那个凸出来的大石头没?过了那里不远,还有个瀑布,下了瀑布,再漂一会,然后我们就上岸,上了岸,有个岩洞,从岩洞下面潜水过去,穿过岩洞上的山体,就能到了。”

萧亦听了紧皱眉头,还要潜水啊,自己潜水的本事可不行啊,憋气时间太短,并且从山体里面穿过去,那周围肯定是黑咕隆咚的,到时候啥都看不见,要是被飞香落下来了,迷失了方向非淹死不可。

“你们家怎么住得那么隐蔽啊,难怪你们好长时间都不出来一次,这也太难走了吧!”萧亦抱怨道。

飞香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们族里的年轻人都很想出来看看的,但长辈们却说祖先遗训,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让我们轻易不要出去,我这次出来,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呢。”

萧亦笑道:“你们祖先也太小心了,就算外面世界危险,但你们不是会驯兽吗?我就不信你们一个个骑着老虎豹子啥的出来,还有谁敢惹你们。”

飞香却摇头道:

“不是的,我们祖先的意思,不是说有人敢打我们,而是外面人心险恶,会被他们利用,自己也会变坏的。”

萧亦哑然,飞香祖先的话自己听起来好耳熟,看武侠小说的时候,每个少年人闯荡江湖之时,前辈们都会对他说江湖险恶这样的话,不成想在这异界,也是同样的情况。

“听你这么说,你们的祖先应该是以前在外面住过,后来才迁居到现在住的地方吧?”

飞香惊讶地问道:

“呀,萧亦,你怎么知道啊?我倒还真是听爷爷这样说过呢,说我们这一族,很久很久以前,也住在外面的,但后来因为卷入一场可怕的争斗,就全族搬迁了。”

萧亦笑道:

“这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能把你们家族欺负成这样,那对方肯定也不简单。”

此时,大黑昂起头,嗷嗷吼了两声,飞香抬头一看,只见那块斜凸起的巨石就在眼前,巨石之后就是瀑布,她急忙喊了一声:

“抓好!”

然后大黑载着他俩和尖叫声,从河面上飞出去,急速下落。

“嘭”的一声,水花溅起老高,这次有了些经验,萧亦很快就稳定下来,也没呛到水。

由于这里的山势一路向下,河道也与刚才那个不一样,江水的速度更快,坐在大黑身上,如同乘坐快艇一样乘风破浪,让人担心大黑会不会撞到暗礁上把脑袋撞碎。

“还有多远?”萧亦大声问道,他看到前面江面好像开始分岔了,汹涌的江水拍打在岔道口的岩石上,溅起数米高的浪花,看上去非常骇人,假如大黑一个不小心带着他撞到那岩石上,不死也得骨断筋折,他坐不住了。

飞香侧过身,贴着他耳朵喊道:

“快了!大黑认识路,你抓紧就好了!”

大黑果然认识路,过了一会,它突然在江水里划动四蹄,越划越快,改变在江水里的位置,进入到一条支流。

这条支流的水流速度要慢得多了,大黑划着划着猛然站立起来,原来这里的江水要浅得多,大黑在水里可以站起来。它站起来之后就淌着水朝江岸边跑去,很快就上了岸,飞香把捆着她和萧亦的绳子松开,从大黑肩膀上跳下来。

大黑等他们都下来了,使劲晃了晃身体,毛发浸湿的它看上去似乎体型要小一些,但依然威武得像个金刚。

萧亦真想自己也能有一头这么忠心的大家伙陪伴左右。

飞香稍微捋了一下皮袍,上面的水就很快滑掉了,风一吹,皮袍马上就变得干燥如初,果真是好皮子啊,萧亦看得也眼馋,心想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飞香给自己也弄一件,比身上这草裙子要好看得多。

”大黑,咱们走吧!”飞香拍了拍大黑的腿,大黑很听话地走在前面带路,萧亦想起等会还要潜水,就觉得犯怵,自己水性向来不好,要是在下面憋不住了可怎么办呢。

“飞儿,真的只能从岩洞下面潜水过去吗?爬山爬不过去的吗?”萧亦还抱着一丝希望。

飞香轻笑道:

“等会你到了就知道了。”

跟着大黑往前走,转过几个山头,萧亦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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