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如飞,冷风嗖嗖。三月份的江南,并不温暖如春。胯下竟然是一匹宝马良驹,拨云穿雾般奔驰的速度,竟让****感觉到,风声呼呼,冷彻骨髓。他有些头昏脑胀,浑身绵软无力,他知道,自己感冒了。
经过驿站,他并没有将马换下来。这马速度奇快,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照这速度估算,到了飞凤堡,他还可以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再登门拜访。百里庄,是回来时的必经之路,回来,再将宝马奉还好了。
飞凤堡,已近在眼前。集市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牵着马,走到一家‘宾至如归’客栈投宿。他开了一张处方,递给小二,命他去抓药煎熬,然后送上来。
小二接过处方,和打赏的碎银子,喜上眉梢。
****一碗药喝下肚,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两天两夜的疾驰如飞,纵使他身强体壮,也觉得浑身的骨骨节节,似散了架般,酸痛难忍。再加上突发感冒,想不睡觉,无异于难如登天。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浑身上上下下,大汗淋漓,骨节与肌肉的酸痛,也轻爽了许多。
窗外,已是月华如水,星辰满天。大街上,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不由得叹为观止,江湖上威名赫赫的飞凤堡,的确名不虚传。从踏入飞凤堡的势力范围内,触目所及,处处皆呈现富庶,祥和,安乐的景象,就连黑夜,也难掩饰它的繁荣。
叫小二送来饭菜,****临窗而坐,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欣赏灯市如昼的夜景。
突然,一阵大呼小叫的骚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见斜对面“月华楼”里,跌跌撞撞,冲出一个惊慌失措,蓬头散发姑娘。后面咫尺之遥,四五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穷追不舍。
姑娘慌不择路,亦无路可逃,一头冲进了他们的客栈。****清清楚楚地听到楼下众宾客的惊呼与喧嚣。他无心多事,既然事不关己,那就高高挂起。他依旧闲情逸致,自斟自酌。
但是,你不惹事,事来惹你。门,‘砰’然一声被撞开,那个被打手追得四下逃窜的姑娘,一头撞了进来。她掩上们,以背相抵,惊慌失措的双眸里,闪烁着垂死挣扎的绝望光芒。
打手们一脚揣开了房门,也无巧不巧地,将姑娘揣到了****桌沿边,撞的桌上的碗碟东倒西歪,酒菜撒了一桌。
****勃然大怒,冷冷的眸光,直射向打手。
姑娘却像抓住了从天而降的救命绳索,一把抱住了****:“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打手们气焰嚣张,上前欲强行拉扯姑娘:“跑——敢跑?回去,看老鸨怎么收拾你!”
姑娘赖在****怀中,不肯松手,回头哀哀恳求:“各位大哥,放我一马,我求求你们了。”
打手之一:“飞飞姑娘,你也有今日?你一向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仗着是‘月华楼’的头牌,吝啬的从不给我们弟兄一个笑容。今天,若非老鸨逼你陪达官贵人过夜,你怎会对我等弟兄低声下气,软语相乞。”
姑娘:“各位大哥,平日是飞飞不对,是飞飞恃才傲物,恃宠而骄,轻视了各位大哥。今日,还请各位大哥高抬贵手,放飞飞一马,飞飞定以厚礼相谢。”
打手之一:“飞飞姑娘,晚了,我们纵然有心怜香惜玉,网开一面,老鸨那里,会放你鸟飞深山,鱼跃大海吗?”
果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干花枝招展的女人,簇拥着一个风骚妩媚的女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飞飞,在****怀着簌簌发抖。却仍苦苦哀求:“妈妈,你放过我,好不好?”
老鸨虚情假意地笑:“飞飞啊,不是我为难你,实在是我也为难啊!人家石老爷,权大势大,财大气粗,就看中你了。你若不从,他就要拆了咱们‘月华楼’,你说,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弄的各位姑娘都没饭吃吧?谁家没有个老老少少的,若是不缺钱,谁来吃这碗腌臜饭啊!姐妹们这么多年,你不能叫她们没饭吃吧?”
飞飞泪如雨下:“妈妈,当初签卖身契,白纸黑字写明,只卖艺,不卖身。今日你自食其言,做此番举动,实在让飞飞难以释怀。”
老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飞飞啊,我也是别无选择啊!这个石老爷,一呼百应,一掷千金,非要买你的******,我月华楼得罪不起啊!”老鸨边说边向打手们施眼色。
打手们心知肚明,很快一拥而上。
飞飞搂紧了****,双眼一闭,哀哀哭泣:“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数声惨呼,几个打手已全部倒地。
老鸨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想干什么?”
****阴森森地:“放过她,你们滚回去。”
老鸨:“不——不——不行,今晚——今晚,石老爷点名要她,我也无能为力。”
****掷过去一张银票:“这些,比石老爷给的,多的多,今晚。她留在这里了。”然后,又抖手甩过去一张银票:“这些,给她赎身,从今以后,她与你们月华楼一刀两断,再无牵连。若不识相,我现在就杀了你。”
老鸨看着银票上的数目,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再看看****阴森的表情,吓得不寒而栗。很快见风使舵,小心翼翼得陪着笑脸,奴颜婢膝得率众而下。
****虽不喜欢多事,但是,事到临头,他也绝不会躲事。他是谁?他又怕谁?****的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飞飞惊魂未定,飘身下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小二,再开一间房,给这位姑娘。”
飞飞目光诚惶诚恐,楚楚可怜:“公子,我害怕。”
****不耐烦地:“借他们一个胆,他们也不敢再来任意妄为,你放心去吧,我要休息了。”
逐客令如此直截了当,飞飞亦无言,含泪一步三回头,随小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