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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出走

上海是个很繁华的城市,跟北京一样。但是我却并不熟悉和习惯这样的地方。站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无数个忙忙碌碌的人会与你擦肩而过,却没有一个会用去半点儿时间注意到你的存在。这让我有点儿安然,又有点儿失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根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眼前的一切,不管陌生还是似曾相识,都只是茫然。

背着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行李,迈出的每一步,落下的每一脚都是疲惫的,沉重的。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这样走了两天了,可还是没能找到一个让我落脚的地方。

上海和北京一样,找到一份工作非常不容易。所以我常想,为什么我不是在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山村呢?在那样的地方应该会不这里好很多倍吧。

走走停停,一个星期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也暂时有了可以住的地方。我很庆幸,这样的日子再多一天,我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这份新的工作是在一间很小的饭店里做服务生。就是端盘子。我能做,也并不嫌弃。只要是自力更生,做什么都不丢人。

而我更喜欢这里的原因还是因为它所处的地点很偏僻,在一个很破旧很狭窄的小巷子里。这样的地方雅渔他们应该是不会找到的。而且也够安静。

不过这里的其他人似乎并不喜欢我这个陌生人。再听了我一口的北京味后就更加不愿意与我接触。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上海人一直都很排斥北京人,特别是那些土生土长的老上海人。

不过老板还是个很随和的人,还安慰我说时间久了习惯了就好了。我微笑着向他点头。

按照起初谈好的条件,老板给我安排了住的地方。在饭店后面的弄堂里,三楼上一间很小很挤的职工宿舍。六个人的上下床铺。

他操着一口的上海味儿跟我说,饭店里连厨师带伙计一共就六个人,整好都能住的下。还说,以后好好干活。现在在上海能找份工作相当不容易。我不干还有的是人在后面排队。

我没说话,把行李放在我的床铺上。他就说马上开工。

当我跟着老板再去小饭店开始干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老板说的并没有错,这里的生意真的很红火,三个服务生忙的四脚朝天都不够。一天下来,我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了。

晚上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寝室。其他的五个人从哪里来的都有,大部分是南方人。他们相互说笑着,乡音很重,我听不太懂。而他们也像是欺生似的并不跟我说话,我一个人洗洗涮涮之后疲惫地躺在床上,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上很早的时候,有人推我的胳膊,叫着:“起床了,怎么这么懒,真不像是个能打工的人。”他的乡音极重,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压根没听懂多少。他见我呆愣地看着他,就极不耐烦地说:“起床起床,没人有时间跟着你磨蹭。”

这下我懂了,匆匆忙忙地跳下床收拾。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其他的早就醒了。

我动作麻利的洗脸刷牙,身后几个人却还是满脸满嘴地厌恶,口气很不耐烦的催促着说:“快点儿,快点儿,晚了老板又得说了。真麻烦!”

我不说话,只是匆匆忙忙地收拾完跟他们走。

刚刚叫我起床的那个人回过头来对我说:“以后自己记着点儿,可没人整天伺候你,叫你起床,还当是在家里当少爷呢!”

我低头默默地说了声知道了。之后他们便没人在跟我说话。临近中午的时候,吃饭的客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我们也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工作,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忙的简直就像是飞了一样,没有一秒钟能停下来歇会儿的。一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服务生嘴里唧唧歪歪地骂着,我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立马就发起火来骂道:“你不长眼睛啊。”

我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对不起”就再没理他。他恼怒地看着我,像是要爆发似的。老板再柜台里看过来,冲他嚷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客人都等急了。”

他心里更加恼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好接着干活。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吃饭的客人才渐渐地少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在后厨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歇会儿。

刚才被我撞了一下的那个服务生满脸阴沉地走过来,重重的推了我一把。“你小子挺会享受啊,跑这里来偷懒了。”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也是在没心情搭理他。

他“嘿”了一声,更加恼火起来,张口大骂道:“你牛什么牛,你当你是什么呢?跑这里来装大爷来了。我告诉你,这儿没人愿意伺候你,不想干趁早给我滚,你大爷的我看着你就觉得烦。”

我再抬眼看他那张很是丑陋的脸,心里顿时间满是厌恶,压不住火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在搭理他,更没说话。

他似乎并没想到我会这样,顿时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像是自尊心受不了了。上来就是一拳,嘴里骂着:“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把头一偏,躲过了他的拳头,尽管身上累的不行,心里还是想着“这下麻烦了。”,用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其他的人听到他大吵大嚷的声音也都赶了过来,见他拉开膀子要打我,站在一边嘿嘿的笑,看着热闹。我用眼角看了一眼他们那些让我觉得丑陋和猥琐的嘴脸,心里忍不住的厌恶和蔑视。

老板也闻声而来,见到有人打架就怒火中烧地张口大骂:“都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不想干趁早给我滚。”

要打我的人忍气吞声地放下拳头,张嘴就说:“老板,是他先惹我的,他不干活偷懒你也不管啊。”

旁边有人附和着添油加醋地说:“就是,老板,这样的人你也招啊,不白拿工资了吗!”

老板脸色阴沉地看向我,我也看向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但却没有半点儿的心虚。我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怕的。

老板转眼再去看那个要打我的人,又看看旁边看热闹的人,说:“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儿,别没事找事。你们几个也是,别哪都有你们。你们几个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这些人一看这样也就都悻悻地走开。那个要打我的小子,虽然不服气,但也没再敢说什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了。

老板又看我,没好气的说:“你这刚上班就出问题,以后小心点儿,不能干趁早走人。”说完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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