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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百骨成伤

“我不要你走,留下来好吗?”

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不行。果然他还是不能留下来陪伴她,果然她还是留不住他。她和他注定要分离,该走的始终要走。该留的怎样都走不掉,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她真的找不到别的事可以做了。

“不要走!”

晕迷中的澄月大叫着醒了过来,那眼角还挂着莹晶的泪水。刚才的梦一直在脑海中放映着,澄月迷离的看了看四周。果然紫尘不在她身边了,这一切都是真的。紫尘走了,他再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再也不能听到他的声音了。

“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你不留下来。”

澄月抱着双腿坐在原地一个人自言自语,她清楚的记得来时路。却独独的遗忘了回去的路,她的心里还奢望着那个人还能来接她回去。为什么要自我欺骗呢?你为什么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为什么还不愿意相信,为什么你如此的脆弱。澄月突然感觉好迷芒好无助,没有紫尘在身边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前以后的生活,如果她能预知未来她一定不会让紫尘跟着她来到这里。

“澄月,不要哭。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澄月恍惚间又听到紫尘的声音,她慌忙的抬头看看了四周。寂静无声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她刚刚明明听到了紫尘的声音。紫尘说他一直在她身边,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他要她好好的活着,是的,紫尘要她好好的活着。

远处正是一大片沼泽地,沼泽地里充满了有毒的瘴气。在这片沼泽地里不知道埋了多少的百骨,这里是当初他们打开结界进入那妖座的起始地,终也应在此处终。紫尘用尽了最后的生命,护着澄月安全离开。

那记得那时澄月看着这布满沼泽的枯骨问紫尘,有一天他们会不会也是这模样静静的躺在这里。那时连澄月自己都会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问那么奇怪的问题,紫尘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澄月坚定的告诉她不会的,因为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如今紫尘却还比不了那一堆身陷沼泽的枯骨,连他的尸身澄月都没有办法寻回。若当是不那么掉以轻心,若当时紫尘不是一心只顾着照顾自己。那结局会不会改变,澄月知道是自己连累了紫尘,是她对不起紫尘。

一直以为都是她在拖累着紫尘,一直都是她的错。她不该那么任性,她不该不听紫尘的劝告。一直都是她的错,紫尘却一直在包庇着她。如今连紫尘也离她而去了,她得了自己想的,却永远的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这难道是交换吗?

这满目的枯骨又是从何处而来,来时枯骨百叶尽残伤,去时念如死灰百花残。澄月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那来时的路,呆呆不动也不出声。风中似有无数哀嚎之声,眼前幻像顿现。那身陷沼泽泥里的白骨忽然都动了起来,仿佛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般在拼命的呼喊着。

“还不愿放弃,还不愿离开吗?”

澄月眼见着那些沉轮在痛苦中的孤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场景她见的太多太多了。何必如此执着,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便痛快的放手吧。否决永远沉轮在痛苦的苦海中,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又是何必呢?

“都归去吧。”

玉手轻挥,森森白骨顿时化作满漫布沼泽地的白色花海,阵阵花香随着风散了开来。风过之处,白色的花瓣也跟随着风的脚步走舞,追逐打闹。漫天的白色花瓣纷飞,如漫天飞舞的白色蝴蝶一样喜人。

澄月盯着那漫天化去的花瓣,到了该走的时候就放心的走吧。你们未完成的心愿一定会有机会达成的,这世不行还有下世,人之生命,生生不息。轮回千转,最终还是逃不过因果二字,种什么样的因,便得什么样的果。

当那白色的花瓣全部散出去后,那沼泽地里的白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它们莫不是也随着那阵风走了,走了便好,走了便不用留在此处受苦了。沼泽地里的瘴气也渐渐散去了,这里再也找不到那座妖里的入口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到这里的时候,沼泽地已经不在是那片渗人的沼泽地了。现在的它已是生机勃勃的生命之地了,它黑暗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它睡的太久了也应该醒过来了,接受阳光的普照,从回天地的怀抱。

来时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去时皆可放心大胆的通行。来时双影随行不必担心孤单寂寞来袭,没想到等到离去的时候竟不能功成身退。形单影只,这难道是对她的惩罚。她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也失去了自己最重视的东西。

如果结局一定要是这样,澄月宁愿永远都不要来这里。她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她完全可以跟紫尘去任何地方过属于他们的快乐生活。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就为了那该死的过去,就为那所谓的使命,她便失去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既然当初的一切是她决定的,那么现在发生的理当也由她来承受。这是很公平的不是吗?如果她的命运一定是要这亲,那么她认了。她决对不会放过那个杀害紫尘的凶手,就算要用一生的时间去追捕,她也在所不惜。

“紫尘,你放心,我会过的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澄月将紫尘交给她的蝶鳞放在胸前默默的祈祷着,她祈祷着他们还能再一次相遇,不管那天来的临的时间还要多久,她都会静静的等着。她不在乎要用多少时间去换去那天的来临,她等着紫尘的来世,等着他的转世,等着补偿他的一切。

今生他为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来世换她为他付出吧。紫尘我等着你,你听到了吗?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如果你忘记了,我一定会提醒你,一直到你想起来的那天为止。

澄月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去为紫尘抱仇,她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在又受了重伤,光是养好这身伤也要花费一段时间。而且她对打伤她和杀害紫尘的那个凶手一无所知,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那个凶手肯定也跟她一起逃出妖城了。

她清楚的记得在她晕过去的前一刻,有一道光从她身边疾速的离去了。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同她一起出的城,她那时看见紫尘身后的那片火海,应该就是那妖灵布下的障眼法用来引她的注意力的。

他想让澄月以为他没有逃出妖城和紫尘一起埋葬那片火海中,他还是没想到看似昏迷的澄月却没有完全的昏死过去。还是看见他借势逃了出来,他可能也知道澄月看见他了,反正什么都只是猜测,他和澄月之间的纠葛就要开始了。

现在澄月必须向一个她最不愿意求助的人求助,除了那个人她真的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无论那人出什么条件她都答应,就算让她从复千年以前的事情。她也会答应他,虽然那是她心中最不愿提起的。

她的身体,她的记忆,她的魂魄。现在都有一半像是不属于她自己了一样,她必而赶快离开这里。虽然这里早已不是当初的景像,现在它的漂亮的似人间人镜一般。但那是在别人眼里的景像,在澄月眼里它依旧是悲伤之地。

因为它的过去她都知道,她有能力改变这一块小小的地方。却改变不了依旧要发生的任何事情,为她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她身上的使命也是模模糊糊的,记忆虽然找了回来,却依然如一团乱麻一样,看不清那头是尾那头是头。

她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适应,她魂魄虽然暂时性的和她融为了一体。毕竟分开的时间太久太久了,磨合也需要一段时间。突然灌入大量的灵力进入身体,这幅千疮百孔的身体早已有些吃不消了。

她一直咬牙苦苦支撑着,任何挡在她面前的难关都难不到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既然已经因此而失去了那么多。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那些为她而死去的人,她也要坚待下去。

她还要等着和紫尘再次相遇,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认输,就这样倒下去。无论前路是多么迷茫,多么残忍。满布荆棘的道路,皮开肉绽鲜血引路也在所不惜。身体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上的伤痛,谁让这么伤,谁让我这么痛。

曾经这颗心好像也为谁那么伤那么痛过,只是她混然记不清了。她曾遗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那此遗失的过去都在等待着她来把自已重新找回去。它们同样也日日夜夜的盼望着,同样也在焦点的期盼着。

澄月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有许许多的人一直陪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见他们,一旦你开始用心去接纳每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你一直都不曾孤单过。总会有那么几个值得你交心的人,心甘情愿的陪着你,为你做一切不可能的事。

紫尘的死即是成全了你,也成全了他自己。他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一切,放放心心的去做他想做的。同样你也可以无牵无挂的去执行你自己的使命,当你们都各自完成了自已肩上的重任,那天便是你们重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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