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情敌写过情书吗?那种感觉,明明是满心憎恨,却在字里行间写着爱慕。——乔叶
叶子,你要帮我噢。本以为他无心的一句话,居然如噩梦般的来临了。
难得一个月一次的归宿假悄然而至,想到晚上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了,第二天可以赖被窝,心里真是欢快的紧。和梅子说说笑笑地整理着一些带回家看的书,眼睛不时地望着江云过,这个周末他会怎么安排呢?和谁一起过?怎么过?心里也未免有些小没落:有两天见不着他了。
充满小惆怅的自己放缓了速度,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东西,并绞尽脑汁地打发了梅子先走。教室里人也越来越少,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可以临走前和江云过好好说说话。江云过也好像不急于回家,手里翻弄着什么,不时还苦恼地挠头抓耳,感觉遇上特别为难的事一般。
暗暗地观察了他老一阵子,连带着我心里在也开始犯嘀咕:江云过,你怎么了?
不一会教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了,异常的寂静。突然我清楚地听到他的一声叹息,甚是吃惊,他在唉声叹气?!大概是看惯了他阳光的一面,忽然间面对这样垂头丧气的他,搅得我心神不安起来。
“江云过,你有心事?”第一次没拐弯抹角的就问了,脱口而出。
空旷的教室里,我的关切声随着寂静慢慢沉淀下来。江云过怔然地回了过来,发现我还没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叶子,你还没走吗?”
“你不是也还在吗?”隔着几张课桌,他背对着我,我面向着他,一问一答着在安静的教室里忽远忽近地回荡着。
“江云过,你磨磨蹭蹭不回家做什么?不会真有心事吧。”绕过几张课桌,我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真后悔为什么我这般多事。
他好长时间没回答我,外面的喧闹声异常刺耳,但当他吐出字来的时候,仿佛颗定时炸弹爆开了。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可直到她走了,我还是没勇气说我喜欢她。”江云过突然转过头来,额间“川”字深锁,表情没落;而我突然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他刚说什么来着?恍惚过了好久。
“叶子,你说我怎么办?”他把手中的信反复的摩挲着,怯怯不真地问到我。一股冷噤骤然窜遍我背脊,整个人像被浇了冷水般清醒过来;他说他喜欢上一个人了,我错觉了吗?指甲掐着肉紧紧的,喉咙像塞住了铅,身体也动不了。
“叶子,你答应过要帮我的,是么?我只能相信你了。”
很意外的是,自己在当时没有想象中的狼狈难堪;高傲的自尊作祟,让头顺着他的话点了点。
只是心中的那个我在疯狂地叫骂着自己:乔叶你疯了,发失心疯了!!
“叶子知道么,我好像真的喜欢上苏静了。”
地震了么?地上没出现裂缝,但自己却好像在坠,不停地往下坠,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我喜欢苏静。
似乎江云过也憋了很久,急于向一个理解他的倾诉。他说了很多苏静的事情,当时真的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在我喜欢的人面前,除了装成一个傻子聋子,我还能怎么办?
他最后一句话灌进耳朵来:“可我忐忑的不得了。叶子,你可以帮我把这信交给她吗?”
可当时,我不知犯了哪门虚伪;哪儿来的微笑,我竟然笑着收下那封信了!江云过笑得很开心,像找到什么出口似的,直冲我说了好些感谢的话;可能是加油什么的或是要注意什么的事,可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强颜欢笑的我送走了愁容尽散的他。当教室里就就剩我一个人时,教室络绎不绝地嘈杂声回响在耳边,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如失重般软坐在椅子上;泪像绝了堤般,不早不晚伴着我满心的悲恸,大颗大颗地掉了出来。
我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会到家的,回到自己房间,将那封江云过写给苏浅的情书撕得稀烂,一个人窝在被子抽泣着。
江云过,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透明的吗?
更可笑的是,第二天强忍着自己的委屈把那封情书重新拼起来,并写下了我人生的第一封情书,一封写给情敌的情书;怕是这辈子我也不会再写这东西,抄一段拭一次脸上的泪。
苏静:
有些不安地写了这封信,希望你没有觉得我太唐突。第一次看你在讲台上作自我介绍时,你已经深深地抓住我的视线;随着相处的时间在一点一点累积,你的身影像烙在我脑海里挥不去抹不掉。喜欢看着你爽朗的笑,喜欢你举止之间的淡定,喜欢你惊讶的眼神,喜欢你很多很多。我不是个善言的人,但我相信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开心
。。
我的第一眼许给了你,你的第一眼装下了她。这就是所谓的残忍吗?
当反复写过无数次的“江云过”落在信尾,我知道一切已经是尘埃落定,自己注定是默默仰望他的人。
那时依稀记得写完后整个人已经垮了,那个苦心营造的美梦也分崩离析,瞬间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