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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陌路之择

痛是种比较级,经历了最大负荷的伤,以后面对那些轻量级的苦楚,已然是小儿科了。——乔叶

转眼暖春,园里一树红艳似火的海棠开得喜气洋洋;三月流莺飞燕,难得的碧空一片,多久没有看见这样暖意的景色了?独倚栏杆满目是翠绿之景,骄阳不吝啬它的温暖,拂得人有些醉意绵绵。

我轻闭双眼将自己放在阳光里,一层金黄覆在我眼帘,真的好暖好舒服,似乎将身上那寒冬的清霜抚化。阳光下,凝着心看着自己伤口,一点一点地让它结痂。

有时觉得身后有个眼睛在注视着,我没敢回头看。猜过几百次也否定了几千次,不会是他,根本不会是他,不是吗?一切不只是自己的妄想而已。

我和江云过已经陌路快4个月了。

我把自己藏的很好,尽量减少我们之间的交集:为了不再专注他的背影,我和梅子一起调到了第一排,在别人面前变成了勤学刻苦的“好学生”;黄金位置当然也有我老舅的功劳,侄女要发奋这点后门还不开?

每天晚自习铃声一响,我是最快消失在众人面前的人。学校来回的路,我们几乎没有了巧遇;其实以前为了他,回家不知道要绕多少弯路。公开场合的活动,我也尽量避开和他分在一组;总之时时刻刻我都在提醒自己,这一切是必须也是必然的,话已如此决绝,何必苦缠不放。

梅子和班花也真够朋友。经过羞辱一事后,她们天天陪着我说这说那,转移我的视线,江云过二字在我面前一度成为口禁。胖子、小李子、大雄还有张总一伙人也为我跟江云过绝交,一群“周扒皮”的小孙子们居然破天荒转性了,抠门不在,还时不时买零食慰问我。

张总曾在我面前开导到:小叶主任,男人嘛鞋嘛,哪双舒服就换哪双,干嘛死盯着一双“破鞋”。结果这等“金玉良言”一经传出,立刻被班上评为“十大败坏男人”之一。慢慢地,他们发现江云过在我面前不是那么戳脊梁骨,以班花为首的八卦情报小分队时时刻刻为我报道江云过的第一手资料,供我们这帮子兄弟姐妹调笑。

没过多久,班花就传来振奋人心的捷报:苏静被他男友张佳玄甩了。群众们激动不已时,梅子为我直呼报应。

“你那天的那句‘人贱自有天收’,真是为你昭雪应验了!乔窦娥,谈谈你现在平冤的感受。”

听梅子这么一调侃我没什么反应,班花也跟着来劲了,摸着我的脸有些戏谑地说到。

“美女,如今大仇得报,是否以身相许?”

我没好气地瞥了她们俩一眼,也没个正经地说到:“三无人员一律免谈。”

“三无人员?!啥东东?!”班花瞪大了水灵的眼睛。

我暗笑道,掰着指头细数着:“豪宅,洋车,钻饰..”

“呸,好个刁女。”反应过来我的玩笑,梅子轻笑道:“想得倒美。”

“回来,回来!接着我们的气氛说正经的,下面还有更劲爆的情报呢。”

似乎梅子意识到什么,立马拐了班花一下示意她不要说,可班花狠狠地还了梅子一眼,没好气的说到。

“怕什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叶子都要知道。若叶子真的还放不下,那就是这蹄子自作孽了,苦了我们姐妹一番心血。”

我淡淡的回了一眼没吭声,心里其实也猜的八丨九不离十了,只是等着人来宣判结果。

“江云过和苏静这对狗男女终于搅在一起了,好笑吧!怎么瞧着怎么不顺眼,人至贱则万人唾,看他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瞧着吧,苏静那蹄子不劈腿,姑奶奶我‘王’字倒着写!”

我捂嘴欢笑着,王璐大班花,王字倒着写不还是王么?鬼灵精,赌个咒也不吃亏。不过班花愤恨的表情着实逗人,我不忍打趣她罢了。

但片刻后,我心里却拂过一阵凉意。看了看窗外昂然春丨色,该来的终究要来,幸福容不的半点勉强;江云过你终于如愿地走到苏静身边,希望你不是她寂寞的靠背。

暗问着自己这样的结局不甘心吗?过去的4个月里,很多个夜晚我都回梦见他;而且发现越是努力忽视他,他就越清晰,像在心里铸了个模子。其实明白自己还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每次别人无意提起有关他的消息,脸上装着不在意,却暗自收集他的点点滴滴;翻开那过往的4个月,哪一页没有他的影子?

我知道我不敢面对的,是心里的那个自己;生怕它哪天控制不住了跑出来,自己会是何等的狼狈不堪?!我不想连现在仅存的那点自尊都丢掉。

他想跟我说什么,我知道;但我和江云过总是你进我退,你来我回。几次,自己一个人在走廊发呆,看见他向我走来,我都警觉地退回教室;在那难得巧遇的路上遇见他,我总是低头和他擦肩而过,在那些卫生活动中的相逢,我也尽量避免单独相处。

我很怕他说话,他的话会让我毫无防御力地举手妥协。

时常提醒自己:乔叶别在意,别在意,再过段时间就会淡去;时间会冲淡一切,我可以忘记他的,可以!我暗暗决定我要离开,因为离开已经不远;分开了,看不见听不到就不会痛了。

那一年文理分科,我毫不犹豫的在“理科栏”下面划下了钩钩;我知道,我为人生买下了一张新的起程机票。

班花和梅子无奈的叹气道:“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叶儿,我会为你坚守住阵地。”

我说:“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我教室就在你们楼上,想看妹妹随时在楼下吆喝一声就可以了。”

班花不悦拧了我一把:“吆喝?当是花院拉客啊,还要不要人混。矜持!”

我故作轻丨佻地勾起班花的下巴说:“妞儿混不下,姐收你当个偏房。”

班花白了我一眼说:“我不要‘三无’人员。”

我和梅子顿时大笑起来:“你还学着了,孺子可教也..”

高中青涩时光,我、梅子和班花三朵金花,随着那些美好的记忆永远不败地开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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