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华城是灯火辉煌的,来往的人群,喧闹的车道,是的,这里是我的家乡,我离开快有10年了,而这里,早已失去了当初我迷恋的那个味道,变得像我离开的那个钢铁森林一样了,冰冷的灯火,孤单的人群和刺眼的铁皮疙瘩。
我是上官弈,来自这个穷苦地区的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哥哥上官敖长我六岁,家里的父母希望我们能为家争光,便一直拼死拼活的,没日没夜的工作。而我和哥哥也知道我们的使命,从小就是家里的骄傲,哥哥如愿的去到了市里最好的大学,如今在国外进修。而我,出了一点岔子,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这段岔子,或许我不一样吧。但我依旧坚持着我的想法,我并不后悔。
“上官弈!又是你,你有病啊!”面前的这个指着我大妈般骂道的女孩叫卫艾媛。她是我13年的同桌,而她又即将成为我第14年的同桌。她家境很不错,父母是房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几乎垄断了华城整个市的房地产业,而她作为这样一个家庭里面的独生女,自然从小惯到大,想要什么有什么,几乎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除了学习上的第一名,是的,这个第一名就是我,而就在不久前的考试中,我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被市里面最好的高中录取,而她以差我3分的成绩也被这所高中录取,但她很不幸,又和我在一个班。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是的,叔,我回来了。过段时间吧,这两天有些事情。恩,拜拜。”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看着这个布满白手套子的家,涌上了一些些的心酸,父母还没享受什么,就早早的丢下了这么一间房子去了,而不孝的我却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收拾了会,勉勉强强算是打扫干净了,坐在沙发上。早已累的不想动弹,貌似肚子在反抗,未理会,大脑沉沉的,睡着了。
呼~~呼~~大口喘着粗气的我按照这十年来的“惯例”,半夜的时候醒来了。每每此刻,是我一天里唯一会流露出我脆弱的时刻,它已经成为了我的疤,不想揭开,却无可奈何。拿起手里的香烟,仿佛找到镇定剂般,大口大口的吸着,看着窗户里那个抽搐的身影,嚎啕大哭,像个小孩。
洗漱完毕,打扮周正了,参加聚会去了。
到了远天娱乐会所,接着就听到一声依稀有些熟悉的笑骂声:“弈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看着眼前那个依旧虚胖的身影,我上前抱起了他:“巍哥,我回来了!”“哈哈。走,他们在里面等着我们,我们进去!”
“兄弟们,十年了。虽然说我们这几个在华城工作的隔三差五就聚聚,但是就因为弈儿这个混蛋,但今天,我们终于有大团圆了。干一杯!”这个举着杯子,嘴里说着行酒令,穿着一身CCainOliver牌子西装的人就是石权,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实权”,现在他是一家网络公司的总经理,也是这里混的最体面的人。其实是真的想不到原来的那个猥琐宅男能够蜕变成如今的成功人士,而此刻坐在我和胖子中间的那个壮硕的人叫做曾曜,也正如我所说,他是个运动员,打篮球的,对于这点我倒是不意外,他小学就是校队队长,所以自而然而就成了一名光荣的国家运动员。而这里仅有的两个女人,或者就是6个男人,毕竟现在汉子也是很常见的。坐在阿权旁边的是田沈依,坐在巍哥旁边的是皇普芸。我们6个人从高中开始,一直到大学3年级我离开之前基本都是泡在一起的,彼此也很熟悉,就没说其他的,开始吃饭。
“弈儿,你好久走?”巍哥声音有些许低沉。霎间,哑然无声,气氛变得有些许不安。
“哈哈,干嘛啊,说到我好久走就这么安静啊,其实,我这次没打算走了。”我有些打趣的味道。
“不走了?那你其他的事情安顿好了?比如工作找了没?”“你工作怎么办?”一听说我不走了,气氛倒是活跃了。“行了,行了,其他的我都安顿好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你做事还是比较有条理,要帮忙就说声就行了。”阿权笑声说道。
“恩,我不会客气的,不过你们今天这是什么架势,怎么都一对一对的?你们……”我有些惊讶。
“怎么,哥们终于幸福了,你不爽?不爽也憋着,谁让你当初跟卫艾媛大秀恩爱的,现在风水……。”突然,周围又一次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而肇事者阿权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闭了嘴没说什么。
突然间,我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在不属于这个名字的专属时间里,她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以为自己除了那段时间会难受之外,其他任何时间都不会有感受,可是似乎我小看了这个名字的魔力,它就像一种深埋在骨的毒药,没有药引,那就相安无事,可一旦引发,就如同万锥刺心般痛苦。在此刻,我深知我不应该表现的那么脆弱,故作镇定的说到“我们喝酒,喝酒。今天不喝醉谁都不能走啊。”
“恩,恩。我们喝酒。”
“哈哈,当初阿权追小依追的那么疯狂都没成功,现在怎么成了?囊个起滴哟!!给我讲一哈撒。”我似乎有些许微醉了。
“哈哈,弈儿,你不晓得,其实他们当初就在一起了,只是阿权这个混蛋把我们都瞒到得,硬怕我们到处去说,去整他们俩。你说他是不是个混蛋!”巍哥笑骂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妹的,你不是一样啊,还不是把我们都瞒到得。”阿权没好气地说。
“滚犊子,就我傻不溜秋的,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好久给我发喜糖啊?”
“你这么急着给红包啊,那你可得快点,要不我们说不定有了孩子了,你还是光棍一条啊”阿权好像也喝多了。“啊,好疼,你干嘛啊,我不过劝一下弈儿嘛,十年都没有找女朋友,就他这条件,我可不信没女孩追他,你们女人懂个屁啊。”好像有预谋似得,似乎今天就是来为我解决问题的,再一次提到了这个伤口。
“行了,我们也不扭扭捏捏的,都是几个兄弟,弈儿,你到底现在是怎么了。”巍哥收起了笑容,突然气氛变得沉重了。大家都很默契的闭上了嘴,而我似乎是这个时间唯一的主角。
“巍哥,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我真的不想再提了,行吗?”我面色带着一丝丝的痛苦,一丝丝的哀求。
大家也都不忍心,只管喝酒,就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吧。可我在心里问自己:十年了,能冲淡吗?
“弈儿,你个牛日的,没看出来啊,酒量见长啊!”阿权一路摇摇晃晃,多亏了小依一路搀扶着。
“滚犊子,自己酒量差还怪起别人来了,如果不是小依在这里,我估计你今晚就得谁在那里了,怕是明天小依又要说教老公了哟。”带着一点点祝福,我衷心希望他们都能幸福,而对于我自己,我从没奢望过自己能够幸福。既然注定了是个孤苦之人,又何必再去连累别人,况且自己能够去连累别人吗?
“哈哈,有人管我,我喜欢,你有能耐也去找一个人啊?”看来真是醉了!
“你算了吧,我喜欢自由,不喜欢别人管,所以我就不是一个结婚的命。”似乎带着点嘲笑,不清楚。
“嗯?弈儿,你还信封建迷信?”眉梢上带着惊讶,巍哥觉得很奇怪,我以前很讨厌这些。
这个问题我没注意,可现在提了出来我才发觉,原来人在不经意之间就已经改变,可我是什么时候相信了这个所谓命的说法!我以前不是相信就算命不好,自己也能靠自己去改变吗?现在怎么相信了?难道是因为经历,所以颓废。“或许吧,随性就可以了。”我摇了摇头,似乎想去掉头脑里关于这个观念的一切。
倒在床上,努力嗅着过去的气息,脑子里面回忆着那美丽的身影。自己已经难以数清当初自己有多少次在床上翻来覆去,多少痛哭流涕,那已经过去了十年,我早已记不清,可那段时间自己是如何封闭自己的却永远忘不了,谁都无法帮助我,而最后毅然决然决定离去,不知道是什么心境,或许也是因为那些经历吧,我现在才能深有感触,才能写出好的作品。头有点痛,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