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晨光,只有对于那盛开在阳光下的太阳花来说才是福音,而那生长在阴冷暗处的苔藓对于这光,却有不可消除的警觉。
习惯于黑暗的慕容挽泪被这刺眼的阳光晃醒,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顿时警惕起来,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猛地感到肩上一痛,殷殷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衫,分外醒目。她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回想到有人向她走来,心想:“是有人救了我?”此时,门被推开,一个俊俏的男子(明月音)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到坐起来的慕容挽泪,如释重负的说:“你终于醒了。饿了吧。吃碗粥吧,刚熬好的,要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加了点补品,这对你的伤是有好处的。”说完,目光向慕容挽泪的伤口处一瞟,发现伤口又裂开了,伸手便要帮她包扎。
慕容挽泪略抗拒地往后一躲,用生冷的口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明月音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讪笑道:“我叫明月音,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受伤倒在街上,我就救了你。我不知道你是谁,只觉得你长得很漂亮,就把你带回家了。然后,我帮你处理了一下伤口,顺便把你的衣服洗了一下。我刚刚看了一下,已经干了,我去帮你拿”说完,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拿衣服去了。
慕容挽泪发现自己的夜行衣的确被换成了宽大的男士衬衫和牛仔裤。而明月音所说也基本可信,不是很偏离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条理很清晰,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疑点,应该是属实的。她又端起那碗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发现除了米香就是阿胶、黄芪、当归、白芍等中药材的味道,并无异味。而且这些药也的确有补血之效。
门又“嘎吱”一声被推响,是明月音去而复返。他手中是慕容挽泪昨日的夜行衣。他臂弯里搭着衣服,手中拿着一个针线盒,边走向床边边说:“你的衣服破了,我帮你补一下。”他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开始穿针引线。慕容挽泪就这么看着他,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月音被看得有些发毛,只好说:“你怎么光端着碗,不吃啊?”慕容挽泪把目光转到明月音脸上,淡淡道:“我右手受伤,左手端着碗,你让我怎么吃?”明月音这才发现,急忙道歉,又结结巴巴地说:“如果你……你不嫌弃的话,我来喂你吧!”说着,脸上还染上了两朵可疑的红。“好。”慕容挽泪虽然有些介意让别人喂,但现在也没办法,就勉强答应了。
明月音放下待补的衣物,轻轻从慕容挽泪手中接过碗,一口口地喂着她。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撒下,让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如玉温柔。慕容挽泪看痴了,不禁想到自己五岁生日时的父母,也曾这样照顾自己,可最后却……泪水无声的从眼眶中滑落,她一把抓住明月音的手臂,喃喃道:“别走。”
“叮咚”是眼泪落入瓷勺的清脆响声。这一声,不知惊醒了谁的梦,又击碎了谁的心。明月音微怔,放下碗勺,郑重其事地说:“挽儿,让我保护你好吗?我发誓,不论你是谁,我都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虽然你现在不了解我,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将慕容挽泪一把拥入怀中,轻轻吮吸着她脸上的泪。
一声“挽儿”,让慕容挽泪的泪流得更凶了。她不是真的无情,相反她很脆弱,她需要这“无情”来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强大”。这么多年来,她从未伤心过,只是因为她没有时间,也没有人能让她流泪,让她想起自己的父母。但现在,明月音的出现,让她心中紧绷的弦“崩”的一声断了,她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能像一只小猫一样泣不成声地趴在明月音背上。而对于明月音抛出的问题,她悄悄地点了点头。
阳光下,两人的唇紧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