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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此生不求成魔

“不……”

花紫荆大叫一声,从噩梦中醒来,入眼的是一张张带着关心又熟悉的脸。

“花儿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娘亲了。”

“花弟弟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娘亲与宫小月首先开口关心的寻问道。

花紫荆呆呆的摇了摇头,虚弱的从床上坐起,仔细的望着他们,从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失望?

“花儿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先让他休息一下吧!”花满天出声,其他人点头同意。

“你先躺下吧,你都昏迷了三天了,一定很饿了,娘亲先去煮一些东西给你吃。”娘亲擦了擦已经有些红肿的眼圈,美脸露着又是开心,又是心痛的神情。

花紫荆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娘亲,我不饿,我只想再休息一会。”

“好、好、有事就叫下人通知娘亲。”

看着他们相继离去,花紫荆靠在床头,双目呆泄地望着屋顶横梁,脑中回忆着刚刚那个可怕的噩梦:“难道刚刚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噩梦吗?可是为什么会那般的真实,而我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就这样呆呆的想着、想着

‘吱’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伴着有些‘陌生’的阳光一同出现在房中。

“爹”

“嗯!”花满天来到床前:“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紫荆摇摇头,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花满天,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很奇怪,两父子相顾无言!

花紫荆率先打破了沉默,眼神中带着期望地问道:“爹,告诉我,都是真的吗?”

“啊!你说什么,一定是做了噩梦了吧?”花满天打着哈哈说,但身子却背对了过去。

“我获取本源火种失败了,是吗?”看到花满天的动作与语气,花紫荆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他还是继续追问,想要花满天告诉他真正答案——又或许,他打心眼里,都只希望那只是一个噩梦!

清晨的阳光很温和,从屋檐穿进房间中,将门前的那个背影,衬托的更加高大,但此刻从那个背影中透出深深的悲哀与无奈。背影沉默着,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他的头颅!

答案已经知晓,花紫荆最后一丝希望随之破灭,那张稚嫩的脸庞,仿佛一下子比一个八十岁老人还要垂哀。那双白皙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蚕丝被,发出细微的‘嘶啦’声!他无力地说:“爹,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花满天转过身子,看着花紫荆,刚毅的脸庞上有两条湿痕。嘴巴轻微抖动着,似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花满天走出房外,轻轻的把门带上,刚走出小院,就看到妻子手中端着热腾腾的粥走近。

当她看到丈夫脸上两条湿痕,有些质疑和不敢相信地问:“你告述他了?”

‘啊…’

她刚问完,小院之中就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嘶吼声,咆哮声中带着深深的自嘲与不甘。

‘乒呯’

手中的粥摔落在地,她愤怒的看向花满天:“为什么?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呀!他会承受不住的!!”

“他始终都会知道的!我的儿子,必须得坚强!”花满天任由妻子的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闭上双眼,两滴眼泪不知不觉顺着湿痕划下…

····

一年之后

落日楼,一个载满鲜花的小院,小院中央摆放着一张晶玉圆桌,一个浑身散发着酒气,头发邋遢的‘醉人’摇晃着指尖的酒杯,眼神迷茫且空洞。配合上他现在的这幅样子,让人根本无法猜出他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倒更像是一个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的书生。

“酒不醉人人自醉,愁不伤人人自伤。”

小孩昂首正欲将酒饮下,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只秀气玲珑的手,夺下了小孩的酒杯。

“花弟弟,你怎么又一个人喝闷酒了?”

宫小月秀脸蕴怒,对着小孩,也就是花紫荆说。

“你又来啦!”酒被抢去,花紫荆似乎有些不耐,顺手干脆拿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宫小月连忙又将他按下,有些生气的说:“花弟弟,你这样子知道花伯父,花伯母他们看到有多心痛吗?你可以不可以振作一点!”

“真啰嗦!”花紫荆揉揉额头,语气抱怨:“头好痛哦!这百花酒,怎么变的越来越苦,越来越难喝了。”说罢,起身不顾宫小月径自向房间走去。

“百花酒并没有变,只是饮酒的人却已经变了!”花紫荆倒在床上,宫小月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只是声音却清晰的传进房间:“花弟弟,你变了,你不在是从前的你,从前的花弟弟是个每次偷偷摸人家女孩子的屁股.胸部.被发现后,总爱假装出无辜的样子。从前的花弟弟,是一个一直都会天真无邪笑着的花弟弟”

宫小月每说一句,花紫荆脸上那讽刺的笑容,都会加深一分!

“但现在你却变了,现在你只是一个只会喝闷酒,自暴自弃,天天让花伯父,花伯母担心,让人瞧不起的家伙但,你还记得吗?”

宫小月声音顿了顿,似在回忆什么,接着说:“你还记得吗?去年花灯会,在小山坡上我与你说过,不管将来你会变成什么样,是从前的那个花弟弟,还是像齐天至尊、落日老祖般的花弟弟,你都是永恒不变我一个人的花弟弟”

“花紫荆,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花伯父、花伯母、和落日楼”

宫小月说完,房中依旧没有一丝动静,倾国的秀脸显出一丝失望,嘴中喃喃着只有她自己听的到的声音:“亦或者,为了我!花弟弟你也要振作起来”

门外佳人的倩影已经离去,花紫荆掀开裹住头颅的蚕丝被,对着门外,痴痴地自言着:“对不起,小月”泪水从眼眶溢出,打湿了那不知在多少个孤独夜晚同样被打湿的枕头。

····

‘不不’

夜深人静,花紫荆沉睡中发出地惊呼声回荡在房间中,他似乎又在做着一年来一直重复着那个噩梦,脸色白的吓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出现在额头。

“不要啊!”

花紫荆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眼中恐慌,看着这熟悉的房间,知道自己又梦见那道‘声音’了。

心情平缓之后,花紫荆再无睡意,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院中充斥着鲜花芬香与被宫小月放回晶玉圆桌上酒瓶口溢出得酒香。

花紫荆坐在圆桌上,习惯性为自己倒了杯酒,想起今天宫小月说的话,举至唇边的酒又放了回去。轻轻摇晃着酒杯,欣赏着满院鲜花。

“咦?”

突然,他似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起身端着酒杯在一株娇艳鲜花前蹲了下去。而他的眸子看的却是,鲜花掩盖下一株枯萎已经快要凋谢的花朵上。

“花兄呀,在这百花齐放,满院争艳之中,只有你一朵枯萎。而在这群雄并聚,气运无常的时代,只有我一人自暴自弃。你我岂不是同病相怜?”若此刻有外人在场,定会认为花小公子,压抑太久,傻的没事和‘花’聊起了天。

“既然你我同病相怜,那在下就敬你一杯酒。”花紫荆将酒杯酒水,浇盖在枯花之上,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充满讽刺。

“开时群蝶纷至,凋时蝼蚁不闻,花兄你也是可怜人呀!”花紫荆感叹到,正想起身回去,却是发现这本要枯萎的‘花兄’,竟将刚才自己浇溉上去的酒水,全部吸收掉,并且从表皮中露出了新的牙叶

花紫荆的身子再也动不了分毫,瞳孔中倒映着枯花,看着枯花在自己眼皮底下新生,他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花紫荆深切记得,前世他是在一所孤儿院长大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但孤儿院中有着许许多多小伙伴,使他的童年过的也并不孤独。可是这一切,随着有一日几辆绿色大卡车开入孤儿院后,一切都改变了。卡车上下来的第一个是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随后下来的几个人,他们从孤儿院中抓了一百个小孩,这其中就包括花紫荆。

花紫荆与其他小孩,被抓到了一个山洞中,山洞就像一个游乐场,有好吃的好玩的,还可以看他们最喜欢看的动画片。起初他们都以为这个山洞就是童话故事中的天堂,但突然有一日来了一大帮人,第一个出现的还是那个戴墨镜中年男人,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叫人将这里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都带走,仅留下了一台无线电视,但电视怎么打也打不开。

头两天,他们都还对那些好玩的玩具念念不忘,但后来他们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没食物,山洞唯一的出口已经加上了一扇冰冷的铁闸。当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要饿死后,又是那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这一次他为大家带来了食物,但却告诉大家他带来的食物仅够一半人吃饱。闻到食物香味的小孩们,早已迫不及待,在争抢食物的时候小孩们相互扭打,撕扯。就这样,戴墨镜中年男人,隔山差五会送食物过来,每次送的食物永远都只够一半人吃饱。

在这期间,有几个羸弱的小孩因为抢不到食物,生生的饿死了……又不知从何时起,戴墨镜的中年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小孩们又在饥饿中挣扎。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小孩们相互安慰,打气,建立起了很深厚的感情,一个个都发誓再也不会发生‘抢食物’那种事。

忽然有一天,高挂在山洞岩壁上的无线电视,出现了画面,放映着一幕幕‘人吃人’的画面,这时有些小孩忍不住用石头砸向无线电视。但是更多小孩,都因那些恶心的画面而呕吐,有几个更是直接吓昏,吓傻掉!

幸好的是没有一个人会想去学习电视上做法来填饱自己的肚子,或者说挽救自己的生命。一天,两天,越来越多的小孩坚持不住倒了下去,而电视上的画面一直在不停的播放着。直到有一个小孩临死前说:“吃我的肉吧!”

所有的同伴都将目光转向他,同伴们的眼瞳中都泛着对生的饥渴,但却没有一个敢动手。

直到有一个瘦小的小孩捡起山洞里的刀,颤抖着向那个已经死去的小孩身体割了下去,这瘦小的小孩正是花紫荆…他永远忘不了他第一次将肉分好给每个人吃的场景。那肉混合着血水与泪水,边吃边吐着也正因如此,花紫荆后来一直担当分肉者的工作。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同伴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去,戴墨镜的中年男子终于出现,他永远都是面无表情。他将花紫荆他们带出了山洞,结束了山洞生活,他们活了下来种种的原因都让他们相拥而泣,以为以后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不过,他们错了,出来之后他们虽然不在像山洞那般需要靠吃‘同伴’生肉为生,但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被带往无垠的沙漠,给他们每人三天粮食,穿越最少需要七天才能穿越成功的沙漠又或带他们去深山老林,只给他们每人一把军刺,在老林中自主求生……也正因为这一切,造就了后来世界杀手界的神话‘魔’也造就出了,华夏锦衣卫第一高手

对于墨镜中年男人,花紫荆谈不上爱,也说不上恨,因为他把寻找‘下一批’的任务交给了他,他也让另一群孩子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不管是前世亦或今生,弱者只能沦为他人鱼肉,强者则为刀蛆,只有比敌人更强,你才有资格杀他”

花紫荆读着前世墨镜中年男人告诫他的话语,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感叹道:“一朵残花,能凭借一杯酒水,重新盛开,与满院百花争艳。而我却只会在此自甘堕落,沉沦庸碌一生,我岂不是连一朵残花都不如。不管今生能不能获取本源,我都要振作坚强,不可让关心我之人,再为我担心啦!”

想通了,花紫荆又笑了笑:“花紫荆呀!看来你是真的做惯了公子爷了,竟然到现在才想通。忘记了你曾经是一个孤傲,坚韧,能让世界黑白两道都为你闻风丧胆的‘魔’了吧?你从前不说过,世间给你越多的磨难,是希望将你磨的更圆,让你滚的更远。”

“我此生不求成魔,但求问心无愧一生。”

花紫荆已经空洞迷茫一年的眼神,在这个黑夜中渐渐的明亮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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