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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虽然会谈圆满结束,并没有损害到人族的利益,但却使人族和其他三个种族之间,产生了难以言明的隔阂,再加上人族对重现当初庞大版图的情绪愈加高涨,在时间的发酵中,战争一触即发,人族在天虚历1740年首先对妖族发起了攻击。

在与车贤的战争后,人族军队做了全体整顿,队伍得到精炼,战斗力已远超从前,此次进攻妖族的共有三路大军,在军营中一番摸爬滚打的秦天,已是其中一路大军的统帅,他只花了十天的时间,便攻克了妖族几近一半的领土,可谓是所向披靡,令敌人闻风丧胆。

人族大军捷报连连,使帝国内的民众欢欣鼓舞,我也很开心,看着人族版图的愈加扩大,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萦荡在我心中,可是有一天,当我也被征兵入伍,进入秦天统帅的大军,在妖族大地上厮杀的时候,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大地,看着我一个个倒下,再也回不了家的战友,看着那无数被屠杀的平民,我却高兴不起来。

大军很快就攻打到了妖族的花都,我脑海中出现当初,我们景文小筑的几个人,在这个地方游玩时的无忧无虑的画面,还有我与狼族少年的那场,差点把对方气死的比试,以及那漫天飞舞的花瓣,可是现在,花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充斥着哀嚎声和厮杀声。

厮杀之中,我的一名战友眼看就要被一名狐族中年人杀死,我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不要,那狐族中年人竟真的停下了杀手,扭头看向我,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是墨野,那个曾说过,要把我永远当他大哥的狐族青年墨野,我刚刚认出他,他就被我的战友一刀捅进了心脏,鲜血迸溅而出。

我快速来到他面前,抱起他,他笑着对我说:大哥,我总算又见到你了,我很听你的话对不对,我曾经说过,大哥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大哥让我往南,我就绝不往北,大哥刚刚不要我杀他,我…就没有动手……说完这段话,他就死在了我怀里,我说:大哥现在要你活过来,你可不可以活过来……

我抱着他的尸体去了他家,远远地,便看到了狐族老太太,那间破陋不堪的旅馆已经不在了,狐族老太太身后是一片废墟,狐族老太太看着墨野的尸体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跟我说:他死之前,有没有见过你?我说:有,就是因为见到了我,他才死的!

狐族老太太说:见到你就好,他此前一直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你这个大哥,自从你离开后,他就整天念叨你,说不知道怎么还你的大恩大德,有幸再见你一面也是好的,既然他死前见了你一面,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我离开的时候,听到狐族老太太在嚎啕大哭,可很快哭泣声戛然而止,我回头,看到狐族老太太的脑袋被人族的一名士兵砍落在地,双眼还兀自有泪水流出,而那名士兵正在为杀了一个妖族而高兴,我渐渐有些不明白,他们在高兴什么。

人族与妖族自开战以来最庞大的战役,在妖族皇都万妖城展开,彼时人族一方是率领一百五十万大军的秦天,他如今已是大帅,而妖族一方,则是全部妖族精锐集结在此,约莫四百万,妖族的统帅据说是一个美丽至极的女人,等她出来的时候,我们承认她确实是美丽至极,和萱旖一样美丽。

因为她就是萱旖。

悬空而立的秦天,望着眼前的萱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立在空中,我原先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萱旖还不和秦天结婚,原来萱旖是妖族的族人,不过她的血统并不纯,她的母亲是人族,而她的父亲是妖族,所以她眉心没有闪耀着淡淡荧光的图案。

萱旖和秦天就这么沉默着。

许久后,秦天说: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萱旖说:是啊,真是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这样的对话,就如许多年前,秦天追求萱旖时一样。

秦天说:……我们,开打?

萱旖说:嗯,开始吧。

他们的话语很轻,一如他们往日蜜恋时的交谈。

秦天噙着泪,大喊一声:为人族的荣耀而战!

萱旖振臂一呼:为妖族的存亡而战!

最后的结局是妖族输了,但我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些,因为我的好兄弟秦天,和他最爱的女人,相互拥抱着死在了我面前,秦天故意撞在了萱旖的剑上,他怎么舍得伤害萱旖,纵然是死,他也不会伤害萱旖的,可没了他秦天,萱旖又怎么会活着?

萱旖亲吻着渐渐冰冷的秦天尸体,说:你知道吗,由于我的母亲是人族,在妖族的时候,我一直被所有族人嘲笑,我就像是一个垃圾,从来没有人关注过我,别人看到我外表的光鲜,可其实我的内心很自卑,之前我一直是孤独一个人,被丢在无人理会的角落,直到我在锦绣阁遇到了你,你不知道,当你一直缠着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无数次的感谢上苍,让你和我相遇,可是为什么,你现在要离开我呢,你离开了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萱旖随后自杀了,临死时,她紧紧地将秦天抱住,我想,从今往后,谁都不能再让他们分开了…

那一战后,我受了不轻的伤,回到帝国疗养,可却无法闲下来,因为帝国要求我们教导弟子高深的玄术,在我的弟子修炼之余,我问他们的梦想是什么,结果所有人都回答:我要成为一名军人,在其他三个种族的大地上驰骋,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再现人族的荣光。

我记得当初我们在被问及,自己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虽然有人表示要成为一名强者,但有人说要成为一名厨师,有的人想当画家,有的人相当小说家等等,而现在,所有人的梦想都是成为军人,我说:我问的是你们自己的梦想,你们自己想做的事。他们说:师父,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这节授课结束后,有一名弟子偷偷来到我身边,低声说:师父,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考古学家。我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呢?这名弟子没有回答,也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最后我鼓励他说:既然你相当一个考古学家,那就努力去做吧,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他果真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这其中的艰辛,和受到的嘲讽是难以言喻的,但他很快获得了许多重大成就,声名鹊起,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找到了我,说:师父,我发现了一些东西,能够证明我们人族曾经,确实统治过整个天虚大陆,可是那样的荣光,我…不想再重现,师父,在考古过程中,我发现了我们人族对其他三个种族犯下了累累罪行,万人坑不计其数,那样的荣光,究竟有什么好?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他就被帝国卫兵逮捕了,说要以叛族罪执行死刑,最后我靠轩泽的帮助把他救了出来,这时候,我才知道轩泽的真实身份,他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人族帝国的大皇子,天资极高,之所以和我们一同分配到景文小筑,是人皇想让他在底层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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