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时代的独白（1）
“诚如他之所言，吾之运，幸哉”
似是一声久远的叹息，打破了冰火两仪眼万年来的孤独。
不，几天前，已经有人了打破了独属于它的寂寥。
白芒过后，一道人影凌空而立，精瘦的身材遮掩不住他那蔑视天地的傲气，但他那双似乎能够洞彻一切的眼眸却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第一眼看见他，尤其是看见他那双眼睛，叶默就断定他的一生极具传奇色彩。
也是，能在冰火两仪眼屹立不散的，岂会是平凡之辈。
人影抬头望了下天穹，苍老的神态异常坚定，呓语了一句叶默听不清的话语后，开始了他一生跌宕起伏的写照。
“老夫这一生，承老天垂怜，运气似乎总是不错，但人生一途，又岂是单单一句运气不错可以囊括所有。就如他对我的批言，虽不懂我却深以为然。
在我进入这片绝地前，他这样对我说：君之一生，不再当代，在百世；君之运，百代而兴。
我不懂他这句话的含义，但现在，不，应该是后世的你解开了老夫的灵魂封禁术后，老夫应当懂了。”
老人说道灵魂封禁术时，叶默心中扬起阵阵波澜，身为魂族下任族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灵魂封禁术这门独属于魂族的奥义术法，不同于灵魂转身术的霸道险恶，灵魂封禁术可以说是异常的温柔，它能保存一个人一小段时间的神态、话语或是遗言，但无论是灵魂转身术还是灵魂封禁术，都是独属于魂族的不传之秘，可是眼前的老人却偏偏会他们魂族的奥义，这让他不敢置信。
在魂族的历史上，叶默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外人习得过魂族的灵魂封禁术，而且，他也没有听闻过有魂族的先辈曾经踏入过冰火两仪眼之内。
这让叶默对老人嘴中的灵魂封禁术冒起浓浓的疑问。
“老夫三岁习拳，偶然见父亲练剑，甚喜，遂弃拳习剑，始于四岁之初。九年与剑为伍，不曾弃剑一秒。十三岁，承蒙上天垂爱，天赋觉醒的也是老夫所钟爱的剑，至此，剑与老夫携手度过漫漫一生。
老夫清楚的记得十五岁那年，培元境三涂宫大成，老夫被誉为年轻一辈第一天才，光环之下，少不得年少轻狂，得罪了不少权贵子弟，被记恨也在情理之中。那一天，圆月当空，微风徐徐，老夫被一至少在天脉境的蒙面强者所废，一身实力荡然无存”
叶默听到这里，不免动容。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两年内破叩门，出聚元，入三涂的少年天才一夜之间被人所废后的颓然景象。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叶默自问会瞬间崩溃。
“人情冷暖，老夫不甘忍受非议，独自一人踏上寻找恢复实力的路途。十八岁那年，偶然的机会，老夫进入一处秘境，也许是命不该绝，也许真是上天垂爱，在秘境内，老夫治好了伤势，并且得到了秘境内的宝物，老夫不知道宝物的名字，老夫也没有不自量力的为它取名，生怕玷污了它的威名。
人生起伏天注定，老夫也许真是一个被上天眷顾的人。
一年，老夫突破培元境进入真灵境，，吸取年少的教训，不再恃武而傲，安分守己的闯荡于九大域之内。
五年，破真灵而入天脉，算是有了小小的自保之力。
三年，破地坤宫而入天乾宫，领域大成，一剑斩蒙面强者，震慑一方。
此后十年，老夫未有寸进，止步于天脉境天乾宫，再上一层遥遥不可期。老夫知道，自己进入了瓶颈，迈进更上一层，非一朝一夕之功。故而，老夫开始游历大陆，寻求突破的机缘”
老人陈述的语气不急不缓，叶默听的却是心潮澎湃，老人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的陈述了一下生平，但叶默从中听出了数不尽的暗流凶潮。
同时，叶默由衷的佩服老人，能在短短的九年时间里，从培元境一跃进入天脉境，在只有二十七的年纪时，就已经是天脉境的绝顶强者了，放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个层次了吧。
可是，历史上，从没有记载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就算是万年来最具传奇色彩的一代独行侠风语，史书上记载也是到了四十岁的年纪，才达到天脉境这一境界的啊。而风语这一修炼速度至今未被打破，可听老人的叙述，他二十七岁就已经是天脉境的绝世强者，这修炼速度比之风语，提前了十三年，为何却从没有留下一丝笔墨赘述呢，难道他是比风语还要早些年代的人物？
那这位老人到底是谁呢？叶默到是有点迫切的希望知道这个答案了。
“那一年，老夫六十六，花了整整二十年，老夫游历了九大域内很多的禁地，却始终没有摸到道元境的门槛，老夫有点丧气，但老夫没有放弃。
老夫挑战了当时成名已久的和老夫同处于天脉境天乾宫的强者，希冀在生死的刹那能领悟到一点点道元境的边缘，比试老夫胜了，以满身伤痕为代价胜了，可惜的是道元境的边缘，老夫还是没有摸到。
这一年，老夫与名为林语的女孩结为连理，没有再过分的探索道元境的奥秘。”
叶默低叹一声，为老人不懈的追求叹息，更为老人止步天脉，三十年探索道元境的叹息。而老人嘴中那个林语的女孩，叶默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一时却记不起来了。
“那是一个下雨的季节，那一天，雨淅沥沥的下着，我很喜欢绵绵的细雨，我一直认为透过朦胧的雨帘，我能更真切的看清自己。但是那一天的那一场雨，我很不喜欢，极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来了三个不速之客，三个天脉境的强者，两个地坤宫，一个和老夫一样也是天乾宫，他们都是属于蒙面强者所属家族的，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为蒙面强者报仇。
那一战，老夫杀了他们三人，却失去了她，一个很简单很善良很漂亮的女孩，我至今还记得她横在我面前，为我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她转过来的脸上，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无暇，那一刻，我脑海里咚的一声轰响，接着，我很简单的一剑，把天乾宫的强者化为灰烬，我明白，自己突破了，禁锢了自己三十年的天脉境，一朝破之。可是，代价大的我难以承受。
我为她置了一座碑坟，在她的族中，以风语之妻的名义。我不曾告诉过她我的名字，她也从没有问过，至今想想，不可思议之余我仍旧觉得愧对于她，那个善良漂亮可爱的女孩，成了我心中一辈子的痛”
叶默恍然大悟，看向老人的凌空而立的虚影，满是敬佩的神色。他终于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老人，竟然就是万年前的一代独行侠，风语。
怪不得他会觉得林语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原来是风语的妻子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