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死,还活着,虽然不太确定,但却让我死寂的内心,莫名的忽然多了一丝生机。
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连时间也仿佛没了任何意义,所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我却知道我没死,因为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我渐渐的感觉到了身体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虽然还不怎么清晰,但却让我莫名的欣喜,让本来正等待死亡而绝望灰心的我,忽然充满了干劲。
“哈,我没死,太好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活着也未必会很开心,但若真的这么死了,那岂非很不甘心。”我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
经历了死亡,我才知道生的可贵,虽然我从未诞生过什么死的想法,但突然而来的经历仿佛如雷鸣一样,把我狠狠的震了一下,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这种恐怖却奇异的并没有把我吓到,反而就像把我吓醒了,在此之前我从未想到自己能勾如此坦然的死亡。
在等待身体的感觉渐渐的归来的时候,我心里暗自反省,面对死亡的宁静,过往好多的事情,仿佛过电影一般在我面前转过,在老板面前的唯唯诺诺,在女孩子面前的畏畏缩缩,如果一切能重来,那这一切又该当如何,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实在是不知道。
人只有在极度理智还有冷静的时候,才能看清楚自己,就像经历了挫折,才能明白成长,而现在面对这绝望,我才知道自己实在不够坚强,我实在不像有的人,总是对人生充满干劲,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依旧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争取生的机会。
我唯有在无边的黑暗中,拼命的去搜寻,来源自身体的感觉,然后告诉自己,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然后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在我的面前,忽然大放光明,红色的光,在黑暗中逐渐亮起,照亮了我所处的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布满红色的光芒中,我知觉的那光越来越盛,越来越亮,越来越近……
然后,我忽然睁开眼睛。
冰冷的感觉一瞬之间传达到我的脑海中,传达到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忍不住一阵激灵,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身在雨中,遍目所望,竟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哒哒哒的雨水从天而落,落在我的黑色的铁甲上,我倒在地上,身上传来痛处,撕裂一般,伸手一抹,血还在流,生平从未如此痛过,差点夺走了我全部的意识,我想女人生孩子的痛,也不过如此了。
黑沉沉的天空,云层也低低亚亚,没有阳光,周围的景色也一片晦涩昏暗,刚醒来,就感觉自己的生命随着痛苦还有鲜血,正从身体中流失,这种感觉,委实很不妙。
连头也无力抬起,仰面朝天除了深沉的云层,还有云层中不停的山灭的闪电,将昏暗的天地映的时明时灭,在看不见云中还有其他,拼尽全身的力气侧过脸,还发现另外一张脸,和我同在,一片血肉模糊,也看不见样子,更是鬼直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在拍电影吗。
当然这只是我一句打趣的话,因为无论怎样的电影也无法制作出,这般身临其镜的场景,无论在炫的镜头,我想也无法能变出这样一张活生生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塌了半边脑袋的脸吧。
虽然刚刚亲临过黑暗,但我从没想到死亡居然这么近在咫尺,此时身在泥潭中,浑身更是随着血液顺着伤口的流出,抽走了我全身所有的温度,我入赘冰窟,即便是家乡的寒冬也从未如此冷过。
穿越了?
我终于想到这点,大概除了这个荒诞的理由,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能解释发生的这一切的原因了,综合扑鼻而来的浓烈的血气,还有铁甲,泥潭,尸体,我想我已知道我自己身在那里了,想来应该是古战场吧。
也许是穿越的缘故,我所寄身的这个身穿铁甲,深受重伤的身体,居然不可思议的挤出来几分力气,只是也许这力气并不只是来自于这个身体,也许大部分来自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的灵魂,但这并不是我所在意的事情,我在意的事情是我所寄身的这个身体,毕竟还能用,这让我找实很欣慰。
黑云沉沉,大雨瓢泼,打在了我身上漆黑的不反光的铁甲上,打的咚咚作响,身下的泥潭,地面太滑,我随手摸出一把剑,插在坚实的土地上,才勉强站起身来,然后才伸手播过眼前的雨幕,看清了我所处之地的全部的样子。
随后,我被吓到了。
尸山血海,一望无尽,在一望无尽的平原上,一座雄城,在不远处座落,巍峨的气势,在朦胧的雨中,还扑面而来,气势逼人,只是离得太远,又是大雨瓢泼,完全分辨不出远方,那座城池的状态,只听到阵阵锣鼓喊杀声,依稀从那座巨城处,穿透重重雨幕传来。
而在我脚下,尸体一路像远方那座巨城的方向而去,一路蔓延,而一路上的尸体也层层叠叠,几乎全是穿着和我此时寄身的这个身体一样的铁甲的人,像是吃了败仗,一路丢盔弃甲。
说丢盔弃甲,还娴说的太过小气,因为遍目所望的尸体,就像被巨兽碾过,没有一个死的正常的,个个死的支离破碎,像我周围这般的完整的,还算好的,我寄身的这个身体,也不知道积了多大的阴德,才这般活了下来。
尸山血海,大雨倾盆,冷彻入骨,陡然间创入我这个现代社会,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市**丝的世界中,让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只感觉发生在我面前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可思议之极。
我拄着剑,站在那儿,倾盆的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我依旧浑然不觉,只沉浸在初到这个世界的震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