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入进来,几乎瞬间就要淹没东方凌云的意识,脑海中那一幅幅或惨烈,或悲壮,或美丽的画面使得东方凌云的灵魂不住地颤抖。
耳中不时回荡着一句话:“云哥哥,快走!”
快走……快走……快走……
随着一声声的呼喊,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虽不强烈,但是对于黑暗中的人来说却异常闪耀,犹如希望之光。
东方凌云奋力奔向光明……
“啊!”
东方凌云一跃而起,满头的大汗掩盖不了滚落的泪珠,灵动的眸子遮蔽不住伤心的往事。
“我觉醒了。”
东方凌云喃喃道。
双眼注视着窗外,东方凌云的心思早已回到了十八年前。
那一年,雪山之巅,广寒宫。
自己的弟子门人被屠戮……
那一年,雪山之巅,广寒宫。
自己的兄弟惨遭横死……
那一年,雪山之巅,广寒宫。
自己的爱人为救自己被人重伤……
那一年,雪山之巅,广寒宫。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或重伤,或惨死……
东方凌云泪如雨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返老还童’之术,果真奇妙无比,五脏移位,经脉尽断,竟然都不在话下。怪不得广寒宫的那帮臭尼姑,拼死也要抢夺它。”
想起广寒宫,东方凌云一阵心滞,双拳紧握,怒火忍不住的升腾。
“哼!今生今世,我与广寒宫势不两立,以后如若相遇,先奸后杀,我要慢慢折磨死你们。”
东方凌云思考道:“云霄、云凤姐妹虽然会受些皮外伤,但是广寒宫为了从她们嘴里套出《返老还童》功法,肯定无性命之忧。只要神魂无损,凭自己就能给她们再塑真身。”
“可是自己的门人,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一剑杀了反而是好事,万一被广寒宫的那群贱人给炼制成傀儡人,可就生不如死了。”
炼制傀儡人,是广寒宫的独门秘法,堪称镇派绝学。广寒宫的所有日常事务,例如扫地、做饭等等都是傀儡人在做。人们以为傀儡人没有意识,其实都是错误的理解,东方凌云因为亲自接触过,所以对此有些了解,只要知道了炼制傀儡人的方法,就可以再次“复活”他们,只不过神魂肯定有所损伤。
事到如今,只能祈祷他们无事,待自己杀回广寒宫,解救他们出来。
摇摇头,把负面情绪清理出大脑,东方凌云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刚刚被踢落的棉被似乎还有着丝丝暖意,墙角那把椅子自己用了十八年,已经油光可鉴,桌子上的老茶壶裂了口,书柜的书摆的乱七八糟……
一寸寸扫视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
熟悉,是因为自己这十八年来一直在这里生活;陌生,却是自己终究不属于这里。
“吁!”
呼出一口浊气,东方凌云感到自己的身体无比畅快,郁积的愁绪也在这一刻随风飘散。
既然加我东方凌云回来了,不管是谁,只要阻碍我,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九天十地,皆归尘土!
沉下心来,东方凌云的心神沉入丹田,元气诀稍一运转,天地间的元气便随着法诀的牵引进入体内,开始冲刷经脉,一丝丝凉意涌上心头,只觉得浑身欢畅无比、兴奋异常。
《元气诀》乃是上古修士创造出来吸收元气的精妙法诀,是武者修炼的基础,哪怕他是绝代天骄,不世出的奇才,也是离不开这《元气诀》,因此它也成为了人尽皆知而又必学的大路货。
丹田之中,五个灰白色圆环,静立悬浮在中央,一环套一环,始终无法同步运转,共振共鸣,反倒是乱七八糟,各自纠缠。
后天五重!
东方凌云抬起头,眉头紧皱,叹息一声。
“唉!竟然才修炼到后天五重,这十八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旋即面露坚毅之色,盘膝坐在地上,双臂抱元守一,紧守心神,沉入丹田之中。
再次运转元气诀,天地元气疯狂涌入丹田,五个圆环微微震颤,仔细聆听,可以听到轻微的嗡鸣声音。
丹田内的元气不断被压缩,已经达到极致,有了液态化的倾向,东方凌云的脑门隐隐有汗珠冒出,如果强行压缩的话,轻者气血逆行,元气运行不畅,重者丹田破废,生命垂危。
要知道丹田是武者的第二生命,丹田如果报废,那么那人也就成了一个废人,没有丹田的武者还是武者吗?
此时东方凌云的感觉很是微妙,他甚至清晰的知道元气压缩的极限是多少,在哪里,应该在什么时候停止,一切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双目一凝,就在此时,“停!”
不容多想,东方凌云又开始抓紧时间引导元气冲击经脉中的一个结点。
没错,东方凌云要冲击后天六重了。从五重到六重,在后天里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假如卡在了这里,基本就是先天无望了。这关系到以后的修炼之路,因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成功了,有可能踏入先天,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若是失败了,连一丝可能都没有。即便是可以以后再次冲击,但是也没有第一次成功率高,所以,必须一次成功。
东方凌云一次次的引导着丹田内的元气冲击着那个结点,此时的结点也是有了些许松动,但就是还差那么一点,可能下次就打开了,也可能下次的下次也打不开。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落下来,东方凌云已是摇摇欲坠,东方凌云紧咬双唇,眼中迸射出一缕骇人的精光,大喝道:“给我破!”
丹田中积蓄的元气倾巢而出,瞬间把经脉撑大了一倍有余,汹涌的元气流,仿佛一把斧头,狠狠地凿在结点上。
轰!
刹那间,元气呼啸着,奔腾向前,浑身痒痒的、麻麻的,十分舒畅。
后天六重,冲击成功!
“呼!”
“后天六重,还真是不容易啊,差一点就卡在这里了。”
东方凌云心有余悸道,随即伸手拿过一条毛巾,擦拭头上的汗来,“看来是该洗个澡了。”
“云哥哥!”一个清脆的嗓音喊道。
嘎吱,门开了。
“啊!”
‘咣’的一声,门又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