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风舒,空气里还有股股自高墙宫廷里传出的花香。
可整个人被暴晒在烈日下,走在这皇宫里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心情便是极其郁闷的。
刚才在宫门口遇到那柳菡儿,真是晦气极了,怎么到哪里都会遇到那女人,且这女人还反应极快,她刚扭头,那柳菡儿就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好在仵作服宽大不已,她有低垂着头,旁边还有人当着,那柳菡儿应该是没认出来。
“吕妃娘娘的尸首,就摆放在这冷宫里,你们且进去好好查查,可得查仔细喽,莫要出半点偏差。”
正想着,太监已经将她和另一个仵作带到一座冷风嗖嗖的宫殿前边了,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宁瓷安一抬头,就见面前这地方,明显比起其他地方来,要破败阴森。
不知那吕妃生前怎么样,死后竟然直接被送到了冷宫里来,一身尸首,还要被仵作翻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皇宫里才会命仵作来查死去的宫妃尸体?皇帝不是都对自己的女人占有欲极强么?
“哎,小安啊,这种地方据说阴气极深,皇宫里失宠的年老色衰的娘娘,都被关在这里。”
和宁瓷安一道来的,是个面容有些三大五粗的糙老爷们,此刻他那张如同嫩牛五方一般的脸上却是有些苍白,充满了恐惧。
“吱吱~~”
惹得宁瓷安衣袖里藏着的花栗鼠,哦不,是神兽白泽都是忍不住嗤笑。
“哎呦,这什么声音,皇宫里还有老鼠?!”
那许仵作听到白泽的声音,立马又是一惊一乍,而宁瓷安袖笼里的白泽听到那糙老爷们称自己是老鼠,也是炸了毛,就要钻出来,被宁瓷安一把又压了回去。
“许老啊,都见过那么多尸体了,还怕这冷宫不成,走吧,去看看皇帝的女人是何等风韵。”
宁瓷安倒是一脸兴致勃勃。
“有啥好看,死都死透了,再美也是一脸鬼相……”那许老嘀咕着,赶紧跟着宁瓷安进去,奇怪的是,这天分明就是正午时分,总觉得后背发凉。
吕妃的尸体,正如那太监所说,直接被摆放在进屋里后的一张木板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层白布,透露出来的衣袖,依稀还能看见生前的风光,精致的刺绣,绸缎衣裳。
宁瓷安冷静的将工具放到床边,就拉开了那白布。
也不知怎么的,平时胆大不已的许仵作,此时却躲在宁瓷安身后,眯着眼看那床板上的吕妃。
“哎呀!”
一掀开那白布,宁瓷安都是吓了一跳,那许仵作直接一屁股被吓得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不已,这屋子,都感觉瞬间黯淡了几分。
白布下的吕妃双目瞪大,充满血丝,舌头拉得很长,伸了出来,加上面色苍白,冷不丁看去,真是有些渗人。
“那个,那个,小安啊,这尸体,就你来主查吧,我在旁辅助,辅助~”
宁瓷安和白泽在心底里异口同声得暗骂了一声胆小鬼,便是直接上手了。
一般窒息而死的人,才会这样舌头翻出,两眼泛白,但吕妃脖子里,脸上,都没有任何被捂死,或者掐死的痕迹。
“都说这娘娘,是被人掐死的,小,小安,依你看?不如我们也如此断定吧……”
那许仵作在后面怕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只想赶紧离开。
“哼,鱼唇的人类,这女人明显是被鬼魅吓死的。”
宁瓷安心中才闪过这吕妃被吓死的可能,白泽一骨碌从她衣领里钻了出来,站在她颈窝处,说道。
下意识得看了眼许仵作,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难不成,这白泽说话,就自己能听到?
白泽本就是传说中的驱鬼祥瑞神兽,宁瓷安对于它所说,倒是信任的。
“唉,你要做什么?!”
那许仵作见宁瓷安要扒拉开吕妃的衣领,立即上前阻止,“刚才那小公公说了,娘娘的身体不能被侵犯。”
宁瓷安一脸黑,检查个尸体,还能被冠上侵犯的名头?她一把将他的手拂开,显得极为冷静理智,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
她一把拉开那妃子的衣服,却是看到左胸脯处有一团漩涡一样的黑点,大约直径有三厘米,这是什么?
“咦,皇宫乃是有龙气震荡守护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白泽同样疑惑的声音也是传来。
正午时间很快过去,当冷宫外面守候的不耐烦的小太监见那两个仵作总算出来时,才是松了口气,“再不出来,咱家都以为你们被那吕妃吓死了!”
“回公公,这是尸检报告。”
许仵作将书写好的尸检报告传了上去,宁瓷安不会写字,自然是他书写的。
“嗯,去那儿,自然有人送你们出去。”
那太监拿了册子就急匆匆走了,也不知是向谁禀报。
“小安啊,我就说,肯定是被掐死的嘛!早知道就不多呆了!”等太监走了,那许仵作就忍不住抱怨,最后上交上去的尸检报告上填写的结果,还是遭人陷害窒息而死。
而宁瓷安却没听着许仵作的话,想起刚才白泽与自己说的,心中一阵冷意淌过。
与许仵作一路出去的时候,宁瓷安都有些心不在焉,结果一不留神,便是撞上了人。
“你怎么走路的!没见到我家小姐么!”
还没反应过来,前面一声恶奴的斥责声便是劈头盖脸的下来了,宁瓷安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先将袖笼里要跑出来的花栗鼠白泽藏藏好,却也没抬头。
因为她知道这冤家路窄遇到谁了。
柳菡儿刚从芳妃那儿出来,不知芳妃与她说了什么,此时心情不佳,一向淡笑的脸上,也是沉黑一片。
原本被人撞了,也没多想就想离开,却见面前那低垂着的人眉眼有些熟悉,一下停了下来,
“抬起头来。”
她声音淡淡的,十分温和。
许仵作见宁瓷安不抬头,便用手肘推了推他。
“你先走吧。”
柳菡儿对许仵作说了一声,她气度高华,那许仵作虽不认识柳菡儿,却也不敢违抗,应了一声,先跟着人离开了,心里还有些疑惑,忍不住猜测安瓷那小子难不成是权贵出生?
“啪——!”
许仵作一走,柳菡儿忽然欺身上前,一巴掌拍在宁瓷安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