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幽暗的密道,密道两旁的石壁上每隔十丈便左右墙壁上就镶着一对金龙火烛,火光一点点的延伸到密道深处,直至灯火渐暗,却仍不见头。密道门口,一位衣着金黄龙袍的中年人眉头紧锁,焦急的踱来踱去,时不时的停下来向密道深处看去。
“皇上、皇上!”密道里传来一阵迅疾风声,刚才毫无人影的密道突然闪现出一白眉道童。
“如何,国师可是卜算出结果了?”那道童身形如风,却一把被中年男子抓住手臂。
“师傅请陛下进密室详谈!”那道童似是被中年人抓的很紧,眉头有些轻动,向着这人说道。
“好好,朕现在就进去!”
说完,中年人没有等道童引路,径直纵身进入幽深的密道。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中年人来到了密道的尽头。此刻在中年人面前竖着一扇巨大的石门,左侧的门上雕刻着花草虫鱼,而右侧隐约可见雕着群仙集会图。石门中间还开着缝隙。这人考量了几瞬,然后推开石门,来到门后。
“皇上,恕老臣不能站立行礼”石门后是个密室,这密室毫无装饰,只有一块巨石放在密室中间,室顶有数十个拳头大的小洞口直通外界。此时巨石上坐着一位老者,白眉银发,一张皱纹的脸毫无血色。巨石周围放着七七四十九跟蜡烛,只是此时这些蜡烛有一多半被熄灭,蜡烛周围还散这丝丝血迹,这些蜡烛分明是被血熄灭的。
“无妨无妨,国师为四界苍生劳苦,这点繁文缛节就算了吧。我看国师伤势似很严重,我先命人下去准备灵药给国师疗伤。”说完,这中年人转身就要离开。
“皇上,且慢,老臣卜算的结果还没有禀报。这点伤老臣修养一阵自可痊愈。眼下可有比这伤更重要的事情!”
“这。。”
老者打断中年人的话,说道“前阵子大泽湖畔天降雷石,落下的霎那蒸干湖水,方圆百里无一活口,虽然当时为防止引动人心惶惶,封锁了消息。可我猜这消息这段时间肯定传遍西皇界,甚至其他三界,估计也都得到了消息。这次天降的雷石非同一般,我古皇传承万载,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而据古籍上只言片语的记载,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形应是四界未分之前啊!”
中年人听到老者的话,神情有些恍惚,接着沉声道“那国师占卜的结果如何?”
“哎,四界将乱啊!!”
就在老者说完这句话,石室中余下的火烛和密道墙上的火光瞬间齐灭。那站在密道口的道童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
朝阳初始,万物仍在清晨中静谧。目之所及,一片充满生机的绿色,夜露存留在草叶上,晶莹似泪。天空仍可看到月影与几颗星星,映衬着泛白的天边,奇异美丽。
“吱吱”官道上传来阵阵木轮车声音,这声音在安静的清晨格外响亮。
“千河,你说你起来这么早干嘛,爹正睡的正香,你非要拉爹起来赶路”
说话的是个精壮的汉子,约莫三十多岁,近八尺的身高很是健壮,一张有些扁平的脸,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是憨厚。汉子脚上穿着双平底布鞋,或许是因为长途跋涉,鞋面上布满尘土,此时这汉子一脸倦容,推着独轮木车,不时的打着哈欠。
汉子身后跟着位少年,跟汉子一样,一身布衣,虽说几个补丁挂在上面,可很是干净。少年长着一张还算是清秀的脸,但如果扔到人群中,也就没那么出众。只是那眉宇间的典雅之质很是出奇。
“千河,爹饿了,都走了半个时辰了,要不然咱先歇会吃点干粮?”汉子一脸讨好的样子向身后问道。
“等到了梅花镇,五碗阳春面”那少年盯着前方目不转睛的说道。
“好!可、可爹还是有些口渴,听说那梅花镇的梅花酒别有特色.。”汉子舔了舔嘴唇,偷偷瞄了眼少年说道。
“三碗梅花酒”少年打断汉子的话。
“得嘞,说也奇怪,爹突然多出许多力气,千河,坐上来,爹推你走,不出一个时辰,咱准到“汉子听了少年的话,倦容一扫而空,停下脚步笑眯眯的说道。
少年像没有听到汉子的话,自顾的一直向前走。汉子搓了搓手,有些尴尬,撩起衣袖推着车小跑跟了上去。
汉子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脚力,父子两人马不停蹄的走了快两个时辰,仍不见口中的“梅花镇”。太阳一点点的升高,空气慢慢变得燥热。汉子早已满头大汗,就连话不多言的少年额头上也布满汗珠。
“千河,咱歇歇吧,太热了,咱都走了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到啊”汉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停车说道。
少年看了看偏向头顶的太阳,皱了皱眉,顺手也擦了擦汗答道:“咱去路边的林子里歇会”
汉子听了一脸喜色,跟着少年向林子里走去。
官道两边的林子可能是常有纳凉的人,有的大树下还留着干草铺成的垫子。汉子把木车放到一边,坐在树下用蒲扇样的大手给自己扇风。少年看了一眼汉子,从包袱里拿出了牛皮水壶,摇了摇水壶,发现存水不多,便要到林子深处找点水喝。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眨眼的功夫,五个衣着锦衣、头戴官帽的捕快疾驰而来。几人看到汉子和少年渐渐停下马。
为首的一人大概四十几岁,也许是常年奔波的原因,一张国字脸被晒的很黑,鬓角的些许白发和着眼角的皱纹,显得有些沧桑。
这人下马之后向汉子抱了抱拳,很是客气“这位兄台,在下是清水镇的捕快,不知道最近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汉子赶忙起身,拍了拍屁股,回礼道“在下也是初来乍到,一路上不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哦?不知这位兄台从何而来?”
“我和我儿子是从巨水县过来,准备去清水镇投奔亲戚。”
“这样啊”捕快听完点了点头,接着道“清水镇离此不远,你二人可在前面梅花庄休息一晌午,然后赶路,估计傍晚就会到清水镇”
“多谢大人,在下冒昧问一句,大人可是在追捕什么要犯?”汉子有些好奇问道。
这捕快看了看汉子身旁的少年沉吟了下,接着道“告诉你也无妨,最近附近出现了个邪宗魔人,专抓十四五岁的少年**血,这近一个月有十三个孩子遭到魔人的毒手,官府虽然出动大量人手,但奈何这魔人修行甚高,不是我们这些捕快能对付得了的。此事上报到县令大人那里,县令大人也很是恼怒,后来大人修书一封给他斜月洞的好友诉说此事,请高人来协助,斜月洞派来了几位门内弟子抓捕魔人,奈何那魔人似乎知晓此事,潜伏好久没有出现,待哪几位弟子放松警惕,魔人竟偷袭一个弟子,将其吸成人干。”捕快说到这眉头紧锁很是恼怒。
“后来呢”汉子在旁紧张的问道。
“那斜月洞知晓此事后十分震怒,派下一位长老,连带七位弟子埋伏魔人,那场大战,哎,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窥探的。那魔人本该是必死的局面,没想到邪宗的人果然个个狠辣,那魔人眼看敌不过长老,竟自断左臂,暴成血雾,然后就逃之不见。斜月宗长老一时竟也没有追上,长老回到县上,跟县令大人说魔人自断左臂,而且被打成重伤,命不久矣。于是县令大人派我等出来寻找魔人踪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捕快一口气说完此事,特地看了看少年道。
“虽说此魔人已是必死的局面,但仍没搜到尸体,你们途中还是小心为上。”
“多谢大人,在下必当小心!”汉子抱拳谢道。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等也该赶路了,告辞”说完,这黑脸捕快向其它四人摆了摆手。几人整刀上马,绝尘而去。
汉子看着远去的几人,感叹道“真是潇洒啊,千河,你说爹要是穿上那衣服、骑上那高头大马是不是也有侠客的威势,千河…千河?”
汉子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回应,转过身,看到少年早已提着水壶去向树林深处走去,汉子有点尴尬,小声嘀咕:好歹我也是你爹,虽然四下无人,但你也得给我点面子啊,哎…
少年没有理会这汉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汉子的做派。自顾的提着水壶,顺着水流声,快速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