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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A3 轮滑之梦

仇马寻望广场,这座广场十分大,虽然人头攒动,但人群分布却很稀疏,彼此的轮滑运动不会受到一点干扰。

虽然一直有在听闻,轮滑广场是轮滑爱好者平时聚集的地方,交流与练习之处,只要气味相投,就能找到自己的同伴。但毕竟这是第一次,在不了解局势与气氛的情况下,仇马机智地选择了静守原地。

几秒后,仇马发现有几对异样的目光朝这边射来……

仇马意识到了自己人身的安全……

左看右望,右看左望,十秒后,仇马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二十米远处的一个小胖墩身上。

“喂!那边的帅哥!……对,就是你。能过来下吗?”仇马友好地打了个中国式招呼。

小胖墩先是一愣,然后用手指对着自己脸指了指,确定被叫的那个人是自己后,点了点头,踩着滑轮鞋慢悠悠地轮滑了过来。

“不好意思,那个……今天是我第一次玩这个。”仇马摸着后脑,“可以指点一二吗?随便说说也行。”

“第一次玩?”对方不是太惊讶地停住轮滑。

从他的姿势与技法上看,仇马揣测他也是个初出江湖的新手,轮滑姿势看上去虽然已经熟练,但动作上的张力似乎还远远不够。仇马猜测,这个小胖子应该无法更快地轮滑。

“嗯,只要教我一些基本要领就可以了。”仇马恳切地说。

“把手丢开护栏。”小胖墩轮滑到仇马身边,并肩对齐,“抓住我的右手。”

仇马丢开栏杆,握住小胖墩的右手。心中对萍水相逢的小胖子感激万分。

“保持身体平衡……右手展开!”小胖子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水平!”

“左手握紧我的右手。”

仇马照做。

“走。”……

三分钟后。

“你学的真快!是我见过初学者中学得最快的一个。”望着已经能独自轮滑的仇马,小胖子在身后自愧不如地感叹。

“别跟我说话,我需要集中注意力!”仇马朝这边大叫。

“试试将双臂放下来。”小胖墩建议。

“不行,我感觉放不下来。”仇马的生命本能在提出反抗。

“试试,你也许行。”小胖墩在一旁鼓励,“想象下你是一条鱼。”

“可我是个人。”

“现在主宰你身体的是你的双腿,你需要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什么意思?”仇马大叫。

“你得让它们听你的话,让它们按你的想法行动。”小胖墩不急不慢地说道。

“我还是不懂!”仇马感觉自己的额头两边溢出了汗粒。

“之前你控制身体平衡的是靠双臂的辅助,现在你得学会靠你的双脚跟双腿。”

仇马将双腿支撑开,拉大角度,让身体的重力向下转移。果然,脚下的抓地力增强了!于是他缓缓地将展开的双臂放下,竟然没有倒地!

“试着移动。”小胖墩催促道。他的表情在告诉仇马,他已经对他开始产生好奇。

保持倾斜角度,左脚踏出,右脚收回,右脚踏出,左脚收回,身体随着双腿的移动而摆幅……

仇马发觉自己已经找到了轮滑的窍门,而且竟然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这让自己也感到了不可思议。

仇马开始提升的自己轮滑速度……然后是转弯,虽然幅度很大,但终究还是成功了。

十分钟后,仇马已经掌握了小幅度的侧滑。

“你……真的是第一次玩滑轮?”仇马停下后,小胖墩问。

“没错。也许我真的是天才。”仇马回想起表妹说的话。

“你被称为‘风恋者’?”小胖墩露出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的?”仇马有点措手不及,刚才表妹与自己的谈话声音并不高,周围的人又离自己很远,根本没可能听见。那么,这个小胖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最近不流行这种将戏就戏的表演。”小胖墩用早已将一切看穿的嘴脸说。

难道这家伙刚才只是在说着玩?他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就是风恋者?仇马哭笑不得,装着承认错误的模样说:“只是开个玩笑嘛。”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仇马问。

“周秘。商周的周,秘密的秘,第一个秘哦。”小胖墩说。

“我叫仇马。仇恨的仇,斑马的马。”仇马伸出右手,最近很流行这种交友方式,听说D区的原住民(英国人)几个世纪前就这样干了,K区(中国)果然是落后啊!

“挺奇怪的名字。”从脸部表情看,这家伙并不觉得奇怪。

“是吗?我一直觉得有点像P区(日本)人的名字。”仇马坦言。

“确实……”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轮滑运动的?”仇马不想在自己名字的研究上浪费时间。

曾今有个女孩她就跟自己说你的名字很奇怪,让他给她解释解释,结果他解释了,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女孩懂了,他也累了,但之后女孩就再也没有回来找过他。仇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花了二十元钱(人民币)从女孩的朋友那得到了答案。理由是:那个女孩很惭愧,她感觉仇马比自己更适合做女生。

仇马常常悔恨自己的感性,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如果自己再笨一点就好了。

“比你早上一个星期。”小胖墩不知死活地用小拳头捣捣仇马的胸膛,“来,让我带你。跟着我。”语毕,开始轮滑起来。仇马跟在身后。

“跟着我的动作。”小胖墩轮滑在前面,仇马跟在身后,两人的动作开始变得一致。

周秘的个子要比仇马矮上一截,大约只有一米五二,在前面他很像一个桶状物……

而仇马却像一根修长的钢笔。

“我很好奇,这种踩着轮子在地上滑行的运动竟然会这么受欢迎。”仇马问,他已经能在轮滑中说话了。

“宅男宅女的拯救方式。”像是早已将一切看穿的嘴脸又再度从这个小胖墩的身上一览无余地展现了出来。

周秘介绍道:“轮滑运动早在十九世纪下半叶就开始流行,当时城市的路面很窄,不像现在这样。即便在十年前,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变。轮滑运动跟飞轮比赛是最近几年才重新开始流行起来的。街面的扩宽与宅族的爆发有着很大关系……”

“哦,对了,飞轮比赛是怎么回事?”仇马打断小胖墩的滔滔不绝。

“嗯?”小胖墩奇怪地回过头,“你看电视吗?”

“不看电视。说我想知道的那部分。”

“哦,是这样的。每座城市里都会按每年一度举行一场轮滑比赛,这是权威级的。比赛规则由轮滑运动举办方制定,不过大多情况是‘城市绕环赛’,就是绕着城市转一圈,第一个抵达终点就是第一名,剩下的以此类推,最后抵达终点就是最后一名。对了,这种属于全球机构。

“另一种是各个派别的约战赛,就是你所在的派别派出人数相对应的轮滑手,与另一个派别进行的派别战。这种不归属全球机构管理,是爱好者之间相互建立的体系。一般情况是夜战。毕竟飞轮族还有另一个称呼——‘爆夜族’。”

仇马咽了下口水,原来飞轮族还有这样的一个庞大组织!

“参加派别战可以得到什么?”仇马将激动平复下去。

小胖墩双手抱肩,身体后仰,略带鄙夷地目光瞧向仇马:“你想得到什么?”

“荣誉,目光,钱,但最最重要的是我的名字。”仇马炯炯有神地望向小胖墩。

这时,小胖墩微微一笑,一个抖动,轮滑过来,搂住仇马的肩膀:“自己人。”

一开始仇马以为小胖子周秘是在说他俩的目标是一致的,理想也是一致的,所以才有自己人这一说法;但后来,仇马才醒悟过来,那一天小胖墩的话不是这个意思,他口中的“自己人”指的是:我懂你的,我曾也有过这样幻想……所以我懂的。

仇马很喜欢小胖墩的这个友好动作,也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周秘,我想成立个组织……”

仇马话还没说完,小胖墩嘴巴一张,大惊地问:“仇马,这可不行,我只玩轮滑的。那些不良的社会组织我是不会参加的。”

小胖墩的反应让仇马哭笑不得,仇马一本正经道:“周秘,我是说我想成立一个新的、属于我们的轮滑派别。”

“嗐,早说嘛。”小胖墩顿时松了一口气,顿时又恢复那张处变不惊的嘴脸。

“还有,我似乎比你大,你得叫我哥。”仇马“趁火打劫”地“威胁”道。

“仇哥。”小胖墩立刻喊道。

“嗯。”仇马十分意外,他完全没想到小胖墩竟然这么听话,让他称呼自己为哥,他就真的称呼自己为哥了?但仇马是那种“即便遇上原子弹爆炸,也能处变不惊”的人。所以,他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仇哥,下面我们怎么做?”周秘竟然开始筹划下一步计划了。

“首先,组成一个轮滑派别需要五人以上,但我们现在只有两人,所以还需要三人。”仇马一本正经地看向周秘,“不管是男人,还是女孩,周秘,有的话,你就带过来。”

“仇哥不是吧,女孩的话我只认识我妹妹,男人的话我认识的那帮都不玩这个。”周秘快速地说,唯恐遇上了推脱不掉的事。

“嗯,那先不管这个,来日方长,日后再说。”仇马托着下巴,在思考着下一步。自己既然是轮滑天才,就不能辜负上天对自己的恩爱……

“仇哥,我回去后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愿意加入我们的轮滑手。”周秘说,望着仇马。

“外面的轮滑手很难邀请吗?”仇马好奇地问。

周秘解释说:“仇哥,你是刚刚接触轮滑这项运动,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轮滑急速的世界,很多情况你还不知道。有些东西,水很深。”

“比如?”仇马不露声色地问。

周秘介绍道:“轮滑世界分为三个‘世界’,这三个世界其实就是轮滑界的三大派别。”

“还有这样的啊!”周秘的话确实让仇马一惊,仇马之前也没预想到原来轮滑这项运动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发展到了这种境地。

小胖墩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脸色十分严肃认真道:“还多着呢。世界分为三大派别,这三大派别分别是:自由者世界的——飞鱼派,粗犷冷漠的型男族——追光派,以及沉静平和的女尊世界——森林派。在这三个轮滑派别中,飞鱼派是自由者的世界,不论年龄、身份、民族甚至残疾与否都可以投名参加。

“下面的就是追光派,追光派这个轮滑派别正像它的名字一样,追求的是急速,追求的是那种濒临死亡边缘的感觉。他们与时间赛跑,与风追逐,与光竞速。那就是他们的玩轮滑的目的。

“接下来是森林派,森林派的人都比较沉稳,他们喜欢音乐,喜欢沉睡,喜欢森林,他们不喜欢主动找上门去挑战人家,但他们接受任何挑战者的挑战。它的大部分成员由女性组成,而且森林派的创始人也是一名女性,所以它成了女性的天堂,也促就成了女性为主导的世界。”小胖墩暂时结束解说。

“这三个派别可以自由加入吗?”仇马忍住激动,淡定地问。

“首先需要申请,之后有会人为我们审核。审核通过,我们就正式加入到我们申请的那一方。”周秘解释,“但这三大派别都有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前提条件?”仇马急忙问。

周秘说:“森林派不要大男子主义者,她们会通过你的表现,推测出你是哪种人,如果你不幸被推测是个男尊女卑的思想男人,那么即便你在审核中表现得再好也会被无情地淘汰掉。如果你想进入她们的世界,你最好把自己表现得更柔情一些……”

“条件这么苛刻啊!”仇马有些失望,但是不要紧,他告诉自己,只有一米六八的自己会顺利地通过这场毫无人道可言的残酷审核。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格啦。”小胖墩笑笑说,“只要别让她们觉得你很‘嚣张’就可以啦。尽量做到,让她们可以控制或者说‘拿捏’你的样子。”

“似乎很深奥。”仇马拖着下巴,瞧了这个小胖墩一眼,暗忖,到底是大学生么?

“嗐,你想多啦。总之,仇哥这样的人是绝对可以通过她们的审核的。”周秘总结道。

“那追光派一定就是跟森林派相反了吧?”仇马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森林派是女权主义者的天堂,那么追光派就是大男子主义者的群聚地。

“仇哥,你很聪明,你洞悉了这个社会的真相。”小胖墩扶了下眼镜,有些赞赏地看着仇马。

“这么说,他们真是那群人喽?”仇马为自己一语命中真相感到自豪。

“差不多啦。”小胖子又扶了下镜框说,“他们虽然从来不承认这件事,但实际上他们就是唯我独尊的男权主义者。”

“唔唔唔,”仇马连连摇头,“这个派别我可不要加入。”

“实际上,”小胖墩瞧了瞧仇马的身子骨,“你也不符合他们的招收标准。”

“什么意思?”仇马问。

“他们没有体型与身高上的要求,但他们第一条件,就是够狠、够猛与够爆,他们要的是劲男,但仇哥,你似乎显然不是。”小胖墩在“似乎”的后面竟然用了“显然”一词。

“比起他们,我更愿意加入森林派。”仇马恶狠狠地说道。

“那剩下的就是最后的飞鱼派了。”周秘介绍道,“飞鱼派很自由,进去后你会有种更自由的感觉,当然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当你加入他们后,你不会受到任何约束,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你发号施令。他们推崇民主,所以当你进去后,你相当一条鱼,一条在蓝色天空中飞翔遨游的鱼。”

“就这些吗?”仇马疑惑,“他们没有任何前提条件?”

“也有。”周秘突然故作神秘地停顿住。

“是什么?”仇马赶忙问。

“他们看人格,人格差的他们不要。这就是他们对加入者唯一的要求。”小胖子又再度扶了下眼镜。

仇马托着下巴,开始思考到底要加入哪个轮滑派别。仇马觉得,首先可以把大男子主义的追光派排除出去,剩下的就是在森林派与飞鱼派之间考虑。

飞鱼派的主旨是自由,如果加入他们,可以维持自己迄今为止的散漫与悠闲,也可以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因为仇马知道,任何一个孩子在高压的坏境中成长,都会被拔苗助长成“不良品”。仇马不希望自己也那样悲剧。

所以,飞鱼派是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但是再细细一想,放弃到处都是美女的森林派不去,真的好吗?会不会对自己太残忍了一些?又会不会对她们太残忍了些?同时仇马也深深地明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此处不去,更待何处?而且情况也正如周秘说的那样,自己完全符合她们的审核标准。进入后,自己只要稍微地克制下自己,一切都没有什么难度……

想到这里,仇马心开始朝森林派那边偏斜……渐渐,渐渐……那颗心又退了回来!

仇马提醒自己,如果就此加入了森林派,恐怕就再也没有退路了。这是一次十分关键的选择,正如一个男孩选择自己女朋友一样!不能失误,不能失误啊!

仇马想,待在森林派里好处大概也就看看美女,但是自己有表妹了啊,自己得从一而终,招花惹草是个错误,会酝酿成苦果的。

所以,仇马觉得森林到底是个暗藏杀机与危机四伏的地方,它会让人死亡、沉睡。

而飞鱼却让仇马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蓝天,看见了深空,看见自己在蓝天中翱翔的模样……

飞鱼,这是多么与自己星座相符的一种象形啊!

对,那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它在召唤着自己。就加入飞鱼派!仇马暗自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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