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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李义(上)

在徐庄南约三十华里路程,抱犊崮(此崮山顶有一片土地,农夫把小牛犊抱到山顶。长大后帮农夫耕种,抱犊崮由此得名。

)附近一个村庄里,有个杆子头老大姓李名义(李义是仁兄弟老大,实际的杆子头是另一个仁兄弟)。其实应该叫李逵合适。生的就是一副转世来的梁山好汉李逵的身影。他性情耿直。是一个虎目圆瞪,满脸的胡须,五大三粗黑大汉。“侠肝义胆心存良,除恶扬善美名扬。想问人间不平事,放下锄头扛起枪。”话说李义赶集。抱犊崮山下不远有个周村。是个集市之地。李义一次到了集上遇到了这样的事。在集市上有一位老大娘拿着银元买东西,由于价钱没讲好,给了人家的银元又被退了回来。老大娘又去另一个摊位买货。讲好了价钱,东西也拿在了手里。把银元递了过去,卖货的人接过银元一看说是假的。老大娘闻听此言不大相信。去找了个行家验证后确定是块假银元(用嘴吹银元的边缘,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声音,像蚊子的叫声嗡嗡的,同时也混合着金属声)。老大娘拿着银元反正的看,发觉和原来确实不大一样。猛然间想起来是刚才买那个人的货。没讲好价钱,退回来的是假的,把真银元换走了。老大娘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去找原来那个人。赶到近前,哪里还有人影?即便是没走。他死不承认那也是说不清的事。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一个穷苦人家,一块银元可富,一块银元可穷的光景。这块银元没了。就追悔莫及。觉得天旋地转,不由的瘫倒在地上。呼天喊地的大哭不止,哭的让人揪心。老太太身旁围满了人。可是又有谁来问这个不平的事呢?又有谁能拿的出这块银元呢?李义正在赶集。闻讯而来。到了老大娘的面前。问明原委,二话没说在自己身上掏了一块银元递给了大娘说道:“你把这块银元拿着买东西,把您那块给我吧。我在这里不走,如果是假的再来找我就是。”老大娘两只泪眼望着这位黑大汉,用颤抖的手接下了银元,急忙给李义磕头。李义赶紧弯腰扶起说道:“不要这样,大娘。快去买货吧。都快散集了。”老大娘千恩万谢的走了。李义在原地等了一会没见来人。也就走开了。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抽空找小炉匠钻了个孔,用铁环连在了腰带上。一块银元对李义来说算不了什么。可他对这件事,触目惊心。人世间总有让人感到惊奇的事。到了后来,李义在张家口与日本鬼子的一场恶战中。就有一颗子弹打中了这块假银元。要不,自己是死是活还得两说。李义老了以后就把这块不完整的银元传给了自己的后人。让后人记住。好心终有好报。话还得说,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李义作为一个老大。常到徐庄街这个军火市场上转悠。徐庄是十天四集。三、八、五、十。每逢集市,就有枪支弹药上市。当然还有其他商品。李义要给山上的兄弟们办吃、办喝、办理生活上的所需之物。这一个集日,李义带了两个弟兄又来到了徐庄街,住进了一家客店。到了客房放下带来的钱财。李义让两位弟兄先到市场去看看。自己等一会随后就到。旅店里每逢集日,来往的客人就多了起来。李义想独自安静一会。就关上了房门。平躺在床上,眯起了眼睛。琢磨事。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思绪在脑海里正茫然无际。朦朦胧胧的打了个盹……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大哥,我俩在场子上抓了个外人。”李义迷迷糊糊听到喊声,纪灵打了个寒颤。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的大肚匣子。站起身来紧赶几步,开了房门。一步门里,一步门外。抬眼看见了一位陌生的青年人。定睛上下一打量。来人是个高个头且气度不凡。面色稍显疲惫。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精神抖擞。身穿长袍,头戴礼帽。李义走下了房门台阶。站在了青年人的面前,对视了片刻。然后围着这个年青人转了一圈,从年青人眼里,李义看清了年青人坚毅的内心世界。此时周围已经站了些看热闹的旅客。李义有点不耐烦的呵斥道:“去、去、去。这有什么好看的。”几个看热闹的人也挺识趣马上走开了。这个年青人倒背着手。那是让弟兄用毛巾把两只手腕扎在了一起。李义让解开。让青年到屋里坐。几个人前后进了房间。青年蛮不在乎的坐在了床沿上。李义斟了一碗茶水放在了桌子上。各自就坐。气氛略显紧张,但随后消失了。互相介绍了家乡居住,姓甚名甚。知道了青年的家乡在张家口。本意是想买枪。李义想问一下,这么大老远到这里,是否另有图谋。可是转念一想,问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和自己一样让这个世道逼的。人是活的。天下是空的。人家想到哪就到哪,你管得着吗。李义沉默了下来。这个时候年青人到是开了话匣子,说是家乡里有一帮弟兄抱成了团,想组织一支武装力量打鬼子。缺的是枪。缺的是打鬼子的经验。日本鬼子来势汹汹,早有预谋。有了充分准备。可咱们中国,四分五裂,自相残杀。已经谈不上什么国力。更别说还有什么尊严。日本鬼子已经占领了东北,现在正在向张家口逼近。早晚在张家口要与日本鬼子拼个鱼死网破。我们这个团体都是有血气的爷们。无论如何也得拿起刀枪保卫自己的家乡。保卫家乡的父老乡亲。弟兄们选我当个把头。我深感责任重大。一个个都是鲜活的生命。都是家庭的顶梁柱。唉!事到如今都是日本鬼子逼的。横竖都是个死。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得拼个你死我活。我想出来闯一闯。练练胆识。最好能找到有同感的人联起手来,到时候也能多杀鬼子。胜败对我来说不重要,生死对我来说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杀敌的战场上。死得其所。让日本鬼子看看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我死了还有后来人。我一定不当亡国奴!就当给后人做个垫脚石吧。李义这个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可听年青人说的话,正是自己想说,没说出来的。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李义见的人多了。可是从来没接触过这么一个忠厚、实在、勇敢的人。凭直觉认为这个年青人能成大事。相见恨晚之情油然而生。顿觉亲切。李义是个爽快人。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从来不犹豫不决。快言快语:“好兄弟,你既然为了打日本鬼子,我李义不耽误你正事。”说着话用手在钱袋子里抓了一把银元。哗啦啦,撒到了桌子上。:“咱明人不说暗话。这几个钱你收下。”放下银元,转身一摆手,让弟兄还给青年买的廿响大肚匣子。青年人见此情景。站起身来接过短枪插在腰间。端起已经放冷了的那碗茶,一饮而尽。把茶碗放回原处。双手抱拳。向各位施礼道:“承蒙兄长的关爱。我一定以自己的性命来保卫自己的家乡。”桌子上的银元几经推让,李义找了个小钱袋装好了。递给了青年,青年人只好收下。李义说:“钱不多。权当路上当个茶钱,咱们后会有期。你要是住下,我给你安排房间。你要是走呢,我也不强留。”年青人决意要走,李义吩咐了弟兄送上一程。这位年青人是否还有一块来的同伙,暂且不表。咱们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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