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锦以为自己来学校足够早得了,到校后才发现欧阳庆思已经安营扎寨好几天了——爱情的力量是多么的伟大!
见面先说“过年好”,坐下来就谈论春节见闻。尔月讲了春节晚会上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又说香港回归和******逝世的事情。
卜傲对杜仲的新西服羡慕不已。
杜仲伸出满是裂口的手掌让他看:“瞧,这就是代价!大冷天在工地干了两个月的小工,容易吗?”
六十年代讲过年时去母校给班主任拜年。班主任对他如何的亲热。
关在州听了冷笑不已:“哼哼……,去母校?我宁可逛动物园!”
众人骂他“岂有此理”。
卜傲奚落说:“你当然不敢去母校,那里没有一个人熟悉你,哪像人家牛夕,是招人喜欢的副班长。”
关在州嗤之以鼻:“副班长算啥?我不但做了一年名副其实的正班长,名气在我们学校也大的惊人,说是‘如雷贯耳’,‘闻之色变’,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大家笑话他:“反正吹牛不报税,你就可劲吹呗,只要别把牛夕的肚皮吹破就行。”
脸上挂不住面子的关在州气得“哇哇”只叫。
邱锦压根不信:“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你还有这么光荣的历史?”
关在州很踌躇,犹豫不决道:“只要你们不笑话,我可以讲出来。”
关在州上的是镇高中,教学质量不高,纪律混乱。高一夏末的一个晚上,正是夜深人静时,几个人蹑手蹑脚潜入敞着门通风的宿舍。关在州感觉到是小偷在搜同学的口袋,就大叫一声“抓小偷”!那几个高年级的赖皮蛋偷东西从未失过手。丢东西的同学往往敢怒不敢言,畏而远之,所以他们才能逍遥到现在。关在州的不识时务害得他们丢了威风,恼羞成怒的他们决定给关在州(那时候关在州身材还没发育得如今这般魁梧)点颜色瞧。于是找茬跟关在州打一架,教训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他一顿。在校教导处,赖皮蛋们倒打一耙,说关在州打篮球时无事挑衅。因为那晚装睡的同学不肯出面作证,学校“秉公处理”,责令关在州写份深刻检讨完事。得了便宜的几个小子更加猖狂,时不时打关在州一顿解闷。一次午饭时,不知道悔改的他们又欺负关在州。早有防备的关在州抽出怀里的菜刀同这帮混蛋拼命。吓得屁滚尿流的赖皮蛋们哭爹叫娘,东窜西跑,场面颇为壮观。
父亲打了关在州的脸,然后厚着脸皮去求校长大人赏脸。不知道父亲讲了多少低声下气的话,受了多少屈辱,校长才高抬贵手。把烟酒送出去的父亲,双手空空回到家,闷头喝光桌上的巨野春酒。大醉一场,苍老许多。关在州不敢再提退学的事,硬着头皮去了学校。
这种环境下,成绩的优劣可想而知。雪上加霜的是高二升高三时,校长的某位高参想出个馊得无与伦比主意:按照期末考试成绩的高低人为地分为快班、慢班。快班的学生是升学有希望的,任课教师也是拔尖的。快班的同学都感觉自己高人一等。所谓“歪嘴配歪瓢”,刚刚师范毕业,没有丝毫教学经验的年轻人被安排做了慢班的班主任。这种歧视做法惹得差生们心头火起,破罐破摔的他们整天跟学校对着干,做名副其实的“害群马”。看到满腔怒火、目露凶光的差生就心惊肉跳的年青班主任无计可施,紧要关头想起“以夷制夷”的方针,提拔能干仗的关在州做了班长!
没有人能笑得出来,只听得杜仲骂了一句:“一群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