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的乡下老头笨手笨脚地弄易拉罐。迸出的水沫溅到旁边的中年一身。中年暴跳如雷:“娘个狗比,你会不会喝?赔老子西装!”
老头吓得求饶,说自己到城里看望做包工头的儿子去了。这种喝的东西是临上车时儿子给买的,以前真的没有品尝过,不知道咋弄,所以才弄脏了您的衣服,对不起了。
坐在发动机盖子上看杂志的眼镜男子合上书,捡起地上的易拉罐盖子惊呼:“老头,你中奖了!50万呢!”
“是吗?”
“真的?”
众人议论纷纷。
“你们看杂志上有呢,厂家有奖销售,中奖号码:42215791.同盖子上一模一样。”眼镜男子指着杂志道。
众人都说傻人有傻福,好事咋就落不到自己头上。
“这样吧,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我不跟你计较,另外再给你1000块钱,你把那个中奖的盖子给我。”中年人打起如意算盘。
“卖了也好,到城里兑奖可麻烦了!还要身份证,你有身份证吗?”眼镜男子问。
见老头摇头。眼镜男子一边掏钱一边道:“这是一千五百块钱,给你。”又从手腕上解下表,“全给你,把盖子给我罢。”
“干啥?你小子想跟我争吗?”中年人冲眼镜男子瞪眼。
“横****啥!谁的钱多谁买,天经地义。”一个手拿水果刀,壮壮的汉子过来住持公道。
贪婪的乘客觉得天上掉下馅饼,有了发横财的机会。于是骚动起来,拼命抬价购买中奖易拉罐盖子。最后,一对准备到城里看病的夫妻用救命钱买走了那个价值“50万”的盖子!看夫妻两个不听司机暗示,中途下车匆忙溜走。中年人、壮汉、眼镜男子及那个原本傻傻的现在手拿大把钱眼睛放贼光的老头,互使眼色。又前行了几里路,怕夜长梦多的他们叫停了客车,满载而归。
“尔月。”一声清脆悦耳的叫声从背后传过来。
尔月扭头看,——华寒霜微笑着走过来。
“来了。过年好!”尔月向她招呼道。心里有点意外。在学校时她总是“喂”、“哎”的称呼自己,第一次听她直呼其名还有点不习惯。
等候公交车的人太多,尔月叫住一辆出租。他把俩人行李摆好,坐了下来。华寒霜没有坐前排,也进了车厢,挨着尔月坐下。
“于筝她家有事,所以我先来了。”华寒霜打破沉默。
“嗯。”
“你知道了?”
“啥呀?”
“于筝家里发生的事情呀!”
“啥事?”
“她外婆去世了。”华寒霜道。
“噢,是这样。”尔月点点头。
华寒霜有些失落。假期里,欧阳庆思的信一封又一封接踵而来。信的内容逻辑混乱,净说他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搞得华寒霜头昏脑胀,心情不畅。在站口看见尔月的那一瞬间,笼罩心头一个假期的阴云散失的无影无踪,“尔月”俩字脱口而出,情不自禁地叫住了他。这时,尔月的冷漠使她觉得已经回到学校,那时的他总是对自己吹毛求疵。
尔月被华寒霜身上辣辣的香水味刺激得想打喷嚏。这才从途中发生的闹剧中醒过神来。感慨侠义之举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做出的。自己枉看了那么多的武侠小说,关键时刻竟然那么的懦弱!
尔月抢先付了的费。华寒霜掏出10元钱塞到尔月手里。
尔月忙推让:“不用不用,你拿着吧。”
华寒霜背过去双手不接。
忙乱中,尔月把手伸进她的怀里,触到软绵绵、鼓囊囊的胸部,惊得不知所措。
“咱们走吧。”华寒霜收好钱,大方道:“你帮我背大包,小包我给你拎着。”
“我回来了!”从楼道底层传来一声高喝。
“是关在州!”尔月、邱锦异口同声道。
“咋就你们俩?他们还没有来?”关在州进屋后道。
“你这次够积极的。我也是刚来一会。”尔月道。
“是吗?邱锦,一个人在这儿过年没有意思吧?”关心地问邱锦。
“他可不是一个人,我来时巩俐香还在他的床上呢。”尔月笑道。
“哦,原来如此!哈哈哈……。”关在州奸笑。
“又胡猜!”邱锦道。
“俗话说‘事实胜于雄辩’,尔月,你到他床上找证据。”关在州一边放下包,一边道。
“啥证据?”尔月道。
“找精子——,或者卵子。”关在州随口道。
“哈哈哈……。”尔月大笑。
“找你个大头鬼!”邱锦把枕头掷向关在州。关在州眼疾手快,伸手接住。
“这是啥?长头发!谁的?”关在州发现了那缕长发。
“关在州,假期打工累不累?”尔月见关在州对邱锦纠缠不清,就打岔道。
“累倒不累,就是把装了空瓶的麻包用板车拉到生产车间,一车六百斤重,运一趟一元钱。”
“那你年前可是挣了不少的钱?”
“挣得不少,到手的却不多。”
“咋回事?”尔不解其意。
“还能会是怎么样,肯定是偷喝啤酒被罚了.工厂里这种事情屡见不鲜。”邱锦猜道。
“是被罚了款,但不是因为偷喝酒。唉,别提了。”关在州不愿意背着杜仲讲那件事。
那天下夜班后,关在州和杜仲路过堆放啤酒瓶的厂房时,看见几个人在那儿撒尿。恰巧两人生啤喝多,也有尿意。于是解开裤带要小便。无巧不成书,平日里睡不醒的保安今晚偏偏巡逻到此。众人一哄而散。保安拼了老命只抓住行动迟缓的杜仲。屈吓成招的杜仲不认识别的工友,单单关在州被连累挨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