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
邱锦一次次把足球掷向关在州的脑袋,训练他的头球功夫。
女生宿舍。
马芬貞用手摸着自己的肚皮:“我肚子里是不是长啥东西了?咋会这么大!一本书上讲过,一个妇女肚子里长了个瘤子,就大得吓人。”
“对,《家庭医生》上讲的。那个取出的肉瘤有四斤重。没有去医院检查时,人们以为她怀孕了。”一边吃零食一边望向窗外的林玉婷道。
“别担心,你的肯定不是。只是你们姐俩吃了就睡,睡好再吃,难保不长肉。像我每天做三十个仰卧起坐,减肥效果就很好,就能保持健美身材。”葛百灵现身说法。
“仰卧起坐只能锻炼腹部肌肉,恐怕是不减肥的。只有全身运动才会消耗大量能量。”马芬貞道,“林玉婷真有福气,天天零食不离口,也不运动,却依然苗条。我喝口冷水都长膘,老天爷不公平!”
“这是因为你们的体质不同。品种猪还分肥型瘦型……”。
“说啥?”
“说啥!”
葛百灵赶紧刹车,一手捂住嘴,一手抓了外衣跑了出去。
“他一定是到严琳那里,去蹭吃人家的火锅了。”上身直着,背靠在床栏上玩扑克的小雅道。
“她们有火吗?”马芬貞不信她们有胆子生火。
“都忙着放假事,学校管理松懈,徐老头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她们用的是酒精炉。”小雅道。
“也有人用煤炉。洪世仁、白瑞明用纸箱子从校外运来煤球,开了小灶。昨天洪世仁还给汪雪送了碗羊肉汤呢,哈哈哈……。”说起那事,忍不住笑了,“才可笑嘞,洪世仁送去羊肉汤时,巩俐香、刘寄奴她们全在,洪世仁这个直筒子不向别人客气一下,目不斜视直奔目标。刘寄奴她们笑得喷饭,汪雪哭笑不得。”
“洪世仁怪里怪气的,汪雪咋会喜欢他?”马芬貞道。
“她曾透露出对白瑞明有好感,我猜她是放烟雾弹,打着与洪世仁交往的幌子接近白瑞明。”林玉婷洞察秋毫。
“白瑞明口碑虽不好,却比洪世仁有情调多了。只是可怜的洪世仁被蒙在鼓里,做了殉葬品。”马兆洁道。
“汪雪才可怜呢!追求他的人呢,她不喜欢,还得看着自己喜欢的男生去追别的女生,而自己又没有勇气表白。”林玉婷人小心机灵。
“寒霜,你咋不吭一声?跟尔月一个德行,看起小说来就入迷。”小雅向穿好衣服,洗过脸后又躺进被窝看书的华寒霜道。
华寒霜头也不抬:“我记得今天是礼拜天呢!于筝怎么有时间陪姐妹聊天?有点不正常。”
“往日一有空你就往男生宿舍钻,今天咋不去找尔月了?”马芬貞道。
“我再也不去找他了。”小雅愤愤道,“我俩吵架了。昨天下午我去找他时,他正看六十年代的藏书《钢铁怎样练成的》,我投其所好,大讲特讲冬妮娅和保尔。我说我看完这本书后,觉得冬妮娅不像教科书上说的那般可恶。咱们的教科书上说她爱慕虚荣,使得保尔对她厌恶。我在想,凭着少年时她对保尔的真情,足以使得保尔对她感激一生,实在不该对她进行挖苦。因为保尔的远大抱负对一个弱女子来说是渺茫的。冬妮娅要的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期望的温暖安逸的家。这并不能说明资产阶级出身的冬妮娅目光短浅,只能表明她比较现实。”
“有道理。尔月咋说?”马兆洁道。
“他说我烦人的很,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婆。”小雅想起来还有点生气。
“这就是尔月的不对了。生理老师讲女人爱唠叨是天性,是情绪的宣泄。所谓‘喜怒忧思悲哀惊’均能致病,女人发泄之后身心轻松。哪像男人有泪有苦肚里流,打碎牙齿和血吞,寡言少语抽闷烟,喝了闷酒蒙头睡。统计数字表明,男人一天讲4000到5000句话,女人一天12000句。所以,男人若想接受女人,必须宽恕她的一切,包括女人的多嘴多舌。这话你给他讲了没有?”马芬貞道。
“没有用。他说他宁愿做和尚过清闲日子,也不会让人在耳边聒噪!你说气人不?”小雅气呼呼道。
邱锦优雅地慢跑,和关在州消失在拐角处。
林玉婷有气无力地拍拍手:“谁去校门口市场买衣服?”
“我和你一块去。”华寒霜放下小说道。她同小雅不一样。小雅有心事,就变得像下蛋的母鸡,叫个不停。她爱把心事放在心里,发泄的方式就是到市场大把大把买东西,买回来以后,心痛一阵子钱财,就会忘记许多烦恼。上周华寒霜陪欧阳庆思去医院。欧阳庆思让她坐在外面被他擦得一尘不染的凳子上等候。他自己跑前窜后买来《参考消息》、《大河文化报》,让华寒霜在那里看阅,不无聊。华寒霜最后糊涂得搞不清楚谁病了。今天是欧阳庆思去医院复查的日子,一会他肯定上来叫她。真急人,还不如去买衣服散心呢。
“我也去。”小雅把扑克扔在桌子上。
林玉婷拿起扑克:“啥时候买的?昨天咋不讲,咱们再借一副就可以打双升了。”
“这是占卜扑克。昨天我从尔月那儿顺手牵羊牵来的。”小雅笑嘻嘻道。
“占卜扑克?”华寒霜一手揽头发,一手掂起来扑克牌盒子。盒子背面有说明:自古以来,吉普赛人是个流浪的民族。他们的祖先以替人占卜为生,因此,有许多灵验且充满神秘色彩的游戏方法流传至今。这一套吉普赛游戏扑克历经数千年的印证而得到世人的肯定。内容问签共有八张(婚姻、财运、交友、爱情、命运、职业、旅行、今日运气)。答签52张。“这灵不灵呀?”她问小雅。
“当然灵了。”生意冷清的小雅见华寒霜要算命,喜出望外。昨天她给马家姊妹算的命运不好,被俩人奚落一顿,连说“灵验狗屁”,再不捧场。
小雅按照规定程序,洗签、抽签。然后把爱情问签放到答签上。从小孔中显出的字句是——你对他的爱慕之情,他早已知道。
华寒霜脑海中一个英俊大眼的面孔闪过,脸微红。
众人玩笑:“哈哈哈,天机泄露了吧?还不承认自己喜欢欧阳庆思!真是鸭子嘴——死硬。”
华寒霜没有笑,她向马芬貞道:“芬貞,你不是要买胸罩吗?要不要捎来?”
“你用多大号的?”林玉婷问马芬貞。
“你才用几天?懂得不少!”马芬貞嚷她。
“倒也是,你用多大的?”华寒霜也道。
“跟你的差不多就行。”马芬貞道。
“这也瞎凑和?干脆掀开让我仔细瞅一下。”华寒霜道。
马芬貞掀开衣服。
“哇。”林玉婷叹道,“真漂亮。”
小雅也想看,只是马芬貞已经盖住。
“你好像一个大一个小呀?”林玉婷一本正经道。
“不会吧?”马芬貞重新掀开,“我咋不知道!”
林玉婷见小雅她们瞪大眼细瞧,忍不住“扑哧”笑了。
马芬貞知道上了小家伙的当,遭了她的报复。
林玉婷躲开马芬貞砸过来的书,右手拉开门,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