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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宠物是光明而有前途的职业(2)

“喂,是你把它藏起来了吗?”明初晓斜眼看着诺云生。

“我把什么藏起来了?”诺云生问。

“猫啊!”明初晓大叫。

“……”诺云生别过脸去,一脸不愿提起的表情。

“咦?该不会是……”明初晓这时才上下认真地打量起这个男生来。

“没错,那只猫……就是我。”诺云生像吞了只苍蝇似的,半天才吐出这一句话来。

“怎么可能?你是猫?你哪一部分像猫了?”明初晓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她也不跟这男生客气,居然就动手把他从头摸到脚。还一边跟他说:“没有啊!”

诺云生几乎要吐血而死,这女生吐槽他的台词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

“虽然目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有些时候会变回人类的样子,但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一般不超过十五分钟。”诺云生说。

“那你的意思是,十五分钟后,你又会变回猫?”明初晓问。

“应该是那样。”诺云生说。显然这也是他所困扰的问题,因为他并不想变回猫啊。

“那看来你说你是人,还真没有骗我了?”明初晓直到这时,才真正肯面对黑猫之前跟她说过无数次的话。

“我本来就是人。只是不知道怎么有一天……就变成了猫。我自己也很困惑。”诺云生说。“我必须找到能让自己变回人的办法,不然这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所以你才找上我?”明初晓在旁边的软体沙发上坐了下来,继续打量眼前这凭空出现的男生。

他穿的校服跟自己是同一学校的服装,很明显也是千都学园的学生。帮助同学,也算是做好事吧?明初晓这样想着。

“因为只有你能听懂我的话。”诺云生说。

“因为我的波长和你接近吗?”明初晓记得在小木屋时,黑猫也曾说过相似的话。她想了想说:“也不对,如果我们波长接近的话,为什么你那么聪明,我却这么笨啊?这解释真不科学!”

“……”诺云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居然毫不介怀地直接把自己笨的事实说出来,这女生的直率也是非凡人的级数。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可以让你变回人类的办法呢?”明初晓终于有点承担起约定的样子了,这让诺云生非常的欣慰,他还真怕她目睹了自己的荒诞处境之后,就甩手不管,让他自生自灭了。要知道,遇上一个能和猫沟通的人类是多么的艰难,他自从变成猫以来,尝试过无数失败的滋味,直到在储物室遇到了这个女孩子……或者这是上天的安排也不一定,诺云生那一刻真的有拜谢神恩的冲动了。

而明初晓看起来也比他想象的大胆,虽然一开始有被自己是一只会说话的猫而吓到,但后来的发展却非常顺利,而且她也不像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和他约定的事,她应该会好好遵守的吧……?

“不过,现在要怎么办呢?你这样一个大活人,留在这里也不太方便。”明初晓一边说,一边朝窗边走了过去,夜里起了风,夜风吹着窗帘飞舞,初晓不得不把窗子关上一半。

才那么几下子的功夫,当初晓再度转过头来的时候,男生早就不知所踪了,当然,取而代之的是床上一只眼睁睁盯着自己看的小黑猫……

“你还真是方便。”明初晓一脸的黑线。“这么干脆就给我变回去了,居然还不带预告的啊?!”

“喵?~!”黑猫俏皮地回应了一声。

“别在这个时候才装成猫的样子!”初晓吼道。

小黑猫眯了眯眼睛,不理会明初晓,自己跳下床,又跃上了软体沙发,在那里选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身体不肯走了。

“喂喂,你该不会是打算在这里住下来吧?”如果是目睹诺云生变身之前的明初晓,或许不太介意房间里多一只小猫房客,但是!!这会子明初晓可是亲眼看着它变成一个活生生的男孩子啊!它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喵~!”黑猫要赖皮起来,初晓还真拿它没辙,总不能直接把它扔到窗外去吧?

初晓看了看只余一片夜色的窗外,这时风似乎刮得更大了,要一只小猫独自在外面过夜,也好像有一点残忍,她最后只好叹息了一声:

“真是败给猫了。”

于是,黑猫就公然地占据了明初晓房间的这个圆形软件沙发,做它温暖的小窝了。

第二天,阳光才刚刚爬到明初晓的床头,这会正在好梦当中的初晓只觉得脸上有个东西在不停地拍打着,皱了皱眉再睁开眼睛,一张超大特写的猫脸出现在眼前。

“哇啊!!”立即翻身起床的初晓,撞飞了黑猫,不过黑猫反应也不慢,此时正用爪挂在被子上呢……

“什么啊,大清早的别这么吓人。”明初晓这才从睡迷糊了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都几点了,还在赖床?上学要迟到了!”黑猫说。

“啊!都七点半了,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明初晓一瞅床头的闹钟,一边飞也似的跳起来,冲到洗手间洗脸刷牙,打点整装。

“妈妈也真是的,为什么都不来叫我!”明初晓哼哼地抱怨着。

“阿姨一早就来叫过你了,她有事要出门,那时叫你你还应了她一声来着。”黑猫跟在身后,也走进了洗脸间,在地上仰头看着一副手忙脚乱胡乱套着校服的初晓。

“有这种事?!”明初晓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的一幕,估计在梦中发生过吧,她什么都不知道!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桌子上——阿姨是这样说的。”黑猫继续报告着。

“呃?”明初晓终于已经弄好了,快步冲到餐厅,果然,早餐都已经完好地放在桌子上面。

“对了,我妈进来的时候,你该不会被发现了吧?”初晓把早餐拉过来,再拿了个空盘子,随便把一小半倒了过去,当是给猫吃的部分,自己就先不客气开动了。

“没有。”黑猫伸着舌头,舔着盘子上的牛奶,说:“那个时候我躲在你的床下。”

“你真是越来越有做色狼的潜质了。”明初晓瞄了它一眼。

黑猫对她无聊的指控充耳不闻。

“我上学去了!”明初晓抓过书包,大步就跑出家门。黑猫见状也快步跳下桌子,几步一跃,就爬到了明初晓的肩膀上去了。

“喂!”明初晓一转头就看到那毛茸茸的生物蹲在自己的肩上。

“要我不停地追着你跑很累诶!反正你也是顺便嘛。”黑猫眯着眼睛的样子就像是在微笑。

“真奸诈!!”明初晓一边大力地发泄不满,一边还是不得不拼尽全力奔向学校。再不加快点速度,可就真要迟到了。

黑猫的尾巴卷在初晓的脖子上,正好用来维持平衡不那么容易被甩落,在外人看来,初晓就像戴了套黑猫造型的围巾,那也是挺拉风的一件事,路人纷纷侧目,初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回头率百分百的关注度。

好不容易在限定的时间内赶回了学校。上课铃声刚好响过一遍。

初晓匆忙回到教室,黑猫适时跳下,一个飞闪,又不知道躲到哪里的小树丛中去了。初晓也没空理会它,因为对于它来说,校园的地理环境搞不好它比她还要熟悉。

“还真是惊险啊,初晓你差点就迟到了呢。”坐在初晓前面的同学是她的好友丽月,她笑着看初晓说:“幸好不用被记名,不然下次追你的就是训导主任咯!”

“去去去!别乱咒人。”初晓一听就心惊胆战的,昨天才被班主任追来着,要是天天这样升级下去,她长十条腿也不够跑路用。

“真奇怪呢,平时你都是很准时的,今天伯母也睡过头了吗?”丽月问。

“好像不是,据说她曾经叫过我……”初晓一边整理着书包,赶在老师来之前把课本拿出来放好。

“据说?据谁说?”丽月显然对这个问题充满兴趣。

“我家的猫。”初晓回答。

“真是好冷的笑话。”丽月当然不相信。“不过你家什么时候养猫了?”

“也不能说是养,只是它老跟着我,于是就变这样了。”初晓并不隐瞒。

“自来猫?那可是招财的耶!”丽月眼睛一亮,说:“初晓你要发财啦。”

“才不是,它说我不履行约定就要诅咒我!”初晓并不看好那只黑猫能给她带来什么财运,别是霉运就已经够她还神的了。

“哇……”丽月像在听天方夜谭。心想初晓才不见一天,怎么编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还挺能唬人,她打算改行当个幻想家?

这时老师已经走了进来,丽月也只好正坐回去,安心上课。

一路上除了同学们抄笔记时发出的沙沙声,和老师在课堂上讲课的单调声音,课室里都算是安静的。

初晓坐的是靠窗的位置,而且就在一楼,外面是大片的草树丛,这时从窗外的草树丛深处发出了叶子沙沙摩擦的声音,初晓转眼一瞧,一只黑猫毫不客气地就跳上了窗台,坐在边缘上。

“我在上课呢,你来捣什么乱?快一边玩去。”初晓压低声音,跟那黑猫说话。

黑猫完全不理会她,自顾地蹲在那里,也不肯走。

大家慢慢留意到这窗边来了一只想要听课的猫,开始窃窃私语。

“那小猫好可爱,以前都没见过呢。”有不少爱猫的小女生最是兴奋,首先发现了小猫的到来。

“我以前好像在学校操场见过它一次,这小猫很聪明的,也不怕人。”女生们的话题马上就围绕着这不速来客热烈地展开了。

“它一直蹲在那里望着黑板,真奇怪,难道它听得懂我们的课吗?”也有男生对这小猫感到好奇的。

“好羡慕初晓同学,居然可以近距离看到它,我也很想坐窗边呀。”女孩子们大多对于小猫小狗的充满博爱之心,此时已经是恨不得上去摸上一把了。

就这样,大家对于同班来了个“小同学”都抱以宽容态度,虽然大家并不认为一只猫真会对他们上的课有什么兴趣,但是它就是那样一动不动地在那里蹲了四堂课,直到中午放学。

“你在搞什么啊?”初晓对黑猫的行为甚是不解。

“我也是学生啊,当然想要追上学习的进度,万一哪天我变回人了才开始追课程那得多麻烦?”黑猫说。

“你还真是学习的狂热分子,要是换我早就放弃了,猫又不需要学人类的知识。”初晓嘟哝。

黑猫正要开口说话呢,初晓就已经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我本来就是个人’嘛。”

“初晓,你一个人在和猫自言自语些什么呢?”丽月捧着饭盒,转过来跟初晓拼桌子吃饭,这时还有几位平时也习惯与她们一起吃午饭的女生们也相继围了过来。

“初晓,你认识这只小黑猫吗?它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你的身边呢,真听话呀。”一个女生说。

“咦?这该不会就是你刚才说你家在养的那一只吧?”丽月突然想起。

“就是它。”初晓看了黑猫一眼,忽然伸出手去,捏着黑猫的脖子,把它摆到桌子中央,严肃地说:“快来给大家打声招呼。”

黑猫头上冒汗,这明初晓同学也实在太不拘小节了吧?!

“小猫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那特别喜欢猫的女生已经兴奋地伸出手来,摸了摸黑猫的头了,那柔顺的毛绒团摸在手里真是异常的让她心花怒放。

“喵……”黑猫敷衍地叫了一声。

“哈哈哈……”只有初晓一个人听到猫叫声会笑出来。因为她知道,每当这趾高气扬的小黑猫不说人话而改为猫叫的时候,就是它力图在回避窘境的时候。

“对了,你家这小猫叫什么名字?”丽月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猫会自动报上家门。

“它叫诺……”初晓正要说这猫叫诺云生,但话还没出口呢,手上就被猫爪狠狠地划了一道。“哇啊!”

“诺什么?”大家都显然在等初晓继续说下去。

“它叫诺……诺……”初晓表情僵硬地补完。

“原来叫诺诺呀,你好呀诺诺。”女生们完全不理会初晓那不自然捂着手背的怪样,继续争相调戏小猫去了。

“哼,你这个小骗子。”初晓恨恨地自己打开饭盒吃饭。什么跟什么嘛,明明是人,这会子被一堆美女围着又甘愿当猫了,被摸来摸去备受宠爱的,正得意着吧?

这时候初晓正生闷气,但黑猫就没那么走运了。它原本就讨厌被人围绕的感觉,此刻还被当成宠物一般地玩弄更是让它郁闷不已,都怪那个做事不经大脑的明初晓,干吗把他摆到台面上?这不跟直接把它出卖了一样么……

在饭盒盖子上匀出一部分饭菜,推到黑猫面前,初晓说:“吃吧。”

大家看到小猫居然还真的就低着头吃那在盒子盖上的东西,于是都纷纷打开自己的饭盒,从里面取出各种精致菜点放到那盖子上面。

“小猫尝尝这个。是我的拿手好菜喔!”一个女生高兴地说。

“呀,那也来吃吃这个看好了,这个也很好吃的。”另一个女生不甘落后,也放了一个小卷在猫的面前。

“猫不吃那种东西的啦。还是我这个好。”还有一个女生干脆把自己的主要配菜,一整条小鱼都放到猫饭盒那里去了。

黑猫停下进食,默默地看着旁边的初晓。

初晓似笑非笑地盯着它,说:“真是帝王般的待遇呢,这下发现做宠物的好处了吧?”

被众美女围绕,又不停有人把美食送到跟前,还享受着万千的宠爱,啧啧,这年头真是当人都不及当宠物好啊!初晓忽而认真地对黑猫说:

“不如你就当一辈子的宠物猫吧。”

“你这混蛋给我闭嘴!!”黑猫终于怒了。

“哈哈哈,小猫发飙了,样子好可爱呀!”女生们可听不懂猫言猫语,在她们的眼中这小猫只是无故地炸毛而已,不过那样子也实在太好玩了。根本没有人怕它。

“明明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初晓不明白它干吗这么激动。要是换她,说不准就这样甘愿一辈子当猫算了。

不过很显然,黑猫的理想远远比她的大得多。

想当猫的人当不成猫,不想当猫的人却变不回人,唉……这世界真是太悲剧了,简直是“杯具”一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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