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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围鼓声声(2)

浦阳一带,不论城乡,士农工商,人人都能哼唱几句高腔戏。坐唱高腔的围鼓堂到处皆有。刘昌杰是个高腔迷,他组织的围鼓堂名叫合义堂。在浦阳镇,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围鼓堂都是以街道为范围组织。唯有合义堂不同,角色是在全浦阳镇挑的。拿它的文、武场面来说,武场的打鼓佬,是千总衙门的段千总。千总老爷酷爱高腔戏,擅长打鼓,花脸也唱得好。闲暇时,还常以教绿营兵丁唱高腔戏为乐事。文场的唢呐师,则是浦阳道坛的韩道长。韩道长擅长斋醮中的唢呐吹奏,他吹奏高腔唢呐,也是浦阳镇上的头块牌。

寿宴过后,宾客们去的去、留的留。留下来的宾客,不是唱围鼓的,就是听围鼓的。围鼓设在窨子屋的后厅。一张八仙桌,就摆在后厅的中央。左边的“青龙”位上,已经坐着唢呐师韩道长;右边的“白虎”位,却不见打鼓佬段千总。段千总带绿营兵上铁门槛打土匪去了。一台围鼓,打鼓佬是缺不得的。刘昌杰一筹莫展之时,想到了麻大喜。刘昌杰在厅堂的角落里找到了他,“大喜,段千总铁门槛打土匪,只怕是来不了啦!今晚的鼓签子,就由你来掌。”

“刘老爷,只怕我奈不何。”麻大喜虽在别处的围鼓堂掌过签子,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合。

刘昌杰拍着麻大喜的肩头说:“大喜,不要怕,你奈得何的,一定奈得何。”说着,刘昌杰连推带搡把麻大喜推上围鼓桌的“白虎”位。麻大喜的屁股刚落座,又马上起身。他拿着鼓签子,对着众人连连拱手,说道:“各位三老四少,这把椅子本不该大喜坐。只是千总老爷公务繁忙,一时回来不了。刘老爷吩咐,让大喜滥竽充数一回。恭敬不如从命,大喜得罪了。”

刘昌杰笑道:“哈哈!大喜你还会讲客套话。”

麻大喜又转过身,对文场的韩道长拱手见礼,说道:“韩道长,您老人家是前辈,大喜初出茅庐,请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手拿唢呐的韩道长,见大喜这样懂礼,心里很是高兴。

这一切,刘金莲都通过闺房的窗户,看得清清楚楚。

麻大喜正要落座,发现张复礼来到围鼓桌前,便也连忙拱手致意,说:“姑爷,听说你是杜师父的高足,唱高腔非常在行。我们初次搭档,哪个点子打得不是地方,还要请你多多担待。”

张复礼说:“老爷要你打,就是说你能行。你就放心打吧!”

今天是男寿生日围鼓,打头的戏是《目连传》中的“元旦上寿”一折。唱的是元旦日孝子傅罗卜为父亲傅相拜寿的情节。这场围鼓,可谓假戏真做:剧中的寿星傅相,由寿星佬刘昌杰演唱;剧中的儿子傅罗卜,由寿星佬的女婿张复礼演唱。这样的开场,立刻引起了围观者的兴趣。翁婿的搭档,淡化了前些天镇上的种种流言。围鼓本是坐唱,并不要求做动作。可张复礼偏生要站起来,做起傅罗卜搀扶傅相的动作,围观者满堂喝彩,刘昌杰心里喜滋滋的。

张复礼自从风流事发以后,一直处境尴尬。这些日子镇上的议论没有以前那么热乎了。张复礼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向多嘴多舌的人宣示,他仍然还是刘家窨子的乘龙快婿。紧接着,女婿又陪老丈人唱了一折《玉簪记》中的“秋江别”。张复礼唱小生潘必正,刘昌杰唱小旦陈妙嫦。翁婿又变成了一对恋人。

刘昌杰和张复礼的演唱,伴随着麻大喜清脆的锣鼓点、韩道长悠扬的唢呐声,博得阵阵喝彩。此刻,在绣楼上俯看着这一切的刘金莲心情最为复杂。就是这个在父亲面前装腔作势、讨好卖乖的人,使得她陷入了一片迷茫。真不晓得到了那一天,她将如何面对这位花花公子。

风尘仆仆的段千总,突然来到厅堂。他拱着手连声说:“道喜呀!道喜!寿星佬,对不住,段某人来迟了。”

一曲终了的刘昌杰见千总老爷驾到,连忙拱手相迎。他受宠若惊地说:“千总老爷,你不辞公干辛苦,又还大驾光临,小弟实在是不敢当呀!”

张复礼也向段千总拱手见礼,“总爷叔叔!”

“啊!乘龙快婿!”段千总拍着张复礼的肩头说,“你父亲来了没有?”

张复礼回答说:“吃过寿宴,回去了。”

一天的劳累,使得段千总很是丧气。他懊恼地说:“娘的!铁门槛的那么几个毛贼,跟老子躲猫猫。老子不去捉,他就出来‘坐坳吊羊’。老子带兵去捉,他就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铁门槛是浦阳镇到凤凰的官马大道上的一个苗家山寨,地势极为险要。康熙年间,朝廷在凤凰设立辰沅永靖兵备道,控掌湘西,扼制黔东。每三个月,省里拨给饷银十四万两,水运到浦阳,再由千总衙门派兵走旱路,经过铁门槛,押运到凤凰。这样的重要通道上,经常有土匪的袭扰。这对千总衙门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段千总一想起心里就烦。只见他把大手一挥,说道:“管他娘!来!我们打围鼓、唱高腔!”

刘昌杰将段千总请到围鼓桌的“白虎”位时,麻大喜早已起身让位。

刘昌杰介绍:“这位是麻大喜,雕花木匠,正在为小女打嫁妆。等不来你的大驾,就让他顶替了一回。”

“大喜得罪了!请总爷多多赐教。”说着,麻大喜将鼓签子双手递到段千总的面前。

段千总一听说要他赐教,便来了神。教别人唱戏、打鼓,是他的特殊嗜好。他立刻端出一副师父的架子,把鼓签子推还给麻大喜,说道:“那好!让我看看,你打得怎么样?我先来一段《放告认母》,由你来掌签子。”

段千总唱了一段《放告认母》中包拯的唱腔。他是用“虎音”唱的,还真的有点儿味。高大的千总老爷,来到矮小的雕匠跟前,细看着他鼓签子的灵活起落,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就把他的“赐教”放在一边了。

当段千总的花脸“虎音”在刘家窨子回荡时,张复礼悄然离开了喧闹的厅堂,往刘金莲的绣楼走去。绣楼上,一直在俯视着厅堂动静的刘金莲,见张复礼朝她这里走来,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刘金莲还没回过神来,张复礼已经出现在绣房门口。

“怎么不去听围鼓?一个人在房里,有什么意思!”

刘金莲没有回答张复礼,而是反问:“你来这里做哪样?”

张复礼反问:“来看看你,不行吗?”

刘金莲没好气地说:“我有哪样好看的?”

张复礼嬉皮笑脸:“就是你好看,我才来嘛!”

刘金莲正颜厉色地说:“请你放庄重点!快走开,我要关门了!”

听说刘金莲要关门,张复礼抢先一步进到房里。他极度无奈,甚至有点可怜,“金莲,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是来赔罪的。”

刘金莲冷笑着说:“不敢当,你何罪之有?你做的任何事和我都没关系。”

“金莲,你莫说气话嘛!”张复礼耐住性子说。

“我就是这样说话。你要好听的,去找丫头。”刘金莲拣张复礼的痛处戳。

“你怎么这样说话?”张复礼有点儿耐不住了。

刘金莲依然故我地说:“让我怎么说话?学丫头?我学不来!”

张复礼被激怒。他正准备发作时,猛地看见那绣花绷子上绣着的“鸳鸯戏水”枕头花。他脑子一转,便想了个法子下台阶。他耐住性子,平心静气地对刘金莲说:“金莲,我晓得,你说的这些都是气头上的话。你对我还是有情有意的。你不是正在准备嫁妆吗?看你这‘鸳鸯戏水’的枕头花绣得几多的好。”

张复礼原以为这样可以缓解紧张气氛,没想到反而激起了刘金莲的怨愤。她厉声呵斥道:“张复礼,你住嘴!”

“你这是怎么了?”张复礼一时摸不着头脑。

“什么‘鸳鸯戏水’?是‘野鸭子戏水’!”刘金莲对张复礼斥责、挖苦。她指着张复礼的鼻子,含着泪水问道:“‘鸳鸯戏水’!你配吗?”

从未经受过这般场合的公子哥儿,并不真正懂得刘金莲的心,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他忍无可忍了,决心在刘金莲的面前,显示出他大丈夫的强硬。他扒开刘金莲的手,恶狠狠地说:“给脸不要脸,你太不通道理了!”

刘金莲得理不让人,立刻回敬:“我不通道理!你去找那个丫头、那个苗婆就是,只有她通道理!”

张复礼脱口而出:“是的。那个丫头,那个苗婆,比起你来要通道理得多!”

刘金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话竟是出自张复礼的口中。她气愤极了,气不打从一处出,只是重复地说着:“好!好!”

张复礼话一出口,就发觉自己失言了。即便如此,也不能在未婚妻面前求饶。他摆出一副大丈夫的架势说:“给你面子你不要,我也没得别的法子了。你听着,到了那一天,派顶轿子来把你抬走,我就是你的丈夫。丈夫大过天,婆娘草一根。男人想做哪样就做哪样,普天世界的规矩。这点都不懂,难道还要我教你?”

张复礼的一番话,使刘金莲从头凉到了脚。她满腔怨愤无处发泄。猛地,她拿起一把剪刀,把绣花绷架上的“鸳鸯戏水”枕头花剪了个粉碎。刘金莲异常的举动,使张复礼惊蒙了。当他回过神来时,刘金莲转身伏在床上啜泣起来。张复礼不再搭理刘金莲,立刻抽身离开。不就是女人耍小性子吗?到时候一样服服帖帖。这时,从厅堂里传来段千总的叫喊声:“复礼!复礼!你这豺狼(才郎),哪里去了?”

张复礼没有应声,却是立马下了楼。

厅堂里重又响起张复礼的小生唱腔。唱的是《琵琶记》中的“伯喈思亲”。这折独角戏本是张复礼的拿手戏,今天唱来,一开口却不是黄腔就是顶板。场面上的段千总和韩道长傻了眼,张复礼更是狼狈万分。一曲下来,段千总把签子往鼓上一放,朝张复礼瞪了一眼,说:“你这豺狼(才郎),今天是怎么搞的?”韩道长也说:“复礼,你是从来不黄腔的,今天怎么也黄起腔来了?”

张复礼没法子,连连拱手说:“得罪!得罪!”

刘昌杰关切地问道:“复礼,你这是怎么了?”

张复礼装着摸了摸额门,说:“爹!我有点儿不舒服,让你扫兴了。”

刘昌杰说:“要是不舒服,今晚就莫回去了。”

“不要紧的,还是回去吧!改天再来看望您老人家。”在老丈人面前,张复礼处处显得彬彬有礼。

绣房里发生的一幕,把张复礼的内心搅得稀乱,唱戏时,那剪碎了的“鸳鸯戏水”枕头花,仿佛还在他的眼前飞舞。他黄腔了、顶板了、当众出丑了。

趴在床上的刘金莲,仍然在无声地哭泣着。依着性子她会号啕大哭一场,她选择了理智。母亲有交代,不能让满堂的宾客看笑话。她满腔苦水没有倾诉的地方。满楼板是剪碎的“鸳鸯戏水”枕头花,她的心也一样破碎了。

围鼓一直打到夜深,唢呐声在窨子屋里回荡,刘金莲难以成眠。一场痛哭过后,她静下心来,回忆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她最初听到张家发生的事情时,伤怀、愤懑、冲动。刀劈嫁妆的莽撞之举,误伤了小雕匠。经过冷静思考,特别是小雕匠推心置腹的劝说之后,她的情绪有所转变。寻求着事件最合理的解释,张复礼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富家公子的逢场作戏而已。这样的情形,在富豪之家实在是太普通了。可爱情与自私结伴,仿佛只有自私,才能保持它的纯洁。没有瑕疵的情感,已经不属于她了。她必须接受命运的安排,只当那令她恶心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她将像任何普通的女人一样,坐花轿,做新娘,与男人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在窨子屋的高墙之下,度过漫长而短暂的一生。这时候,却偏又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原想通过假戏真做的宣泄,在不失尊严的前提下,让他下台阶,求得和好。她失望了。尽管那人也说了忏悔的话,却看不出他的丝毫诚意。出自骨子里的骄横,处处体现出对女人的轻慢。她好不容易树立起的信心,又被无情的现实所击碎。她陷入了新的困惑、沮丧与恼怒。刘金莲领悟到,她与张复礼的任何较量,都将以她的失败而告终。她未来生活的图景,不再朦胧,而变得清晰。此后几十年,她将在一个趾高气扬的男人的阴影下,无休止地蒙受屈辱。这时,不知为什么,小雕匠笑吟吟的形象,竟在她的眼前魔幻般地闪现着,驱之不散,挥之不去。麻大喜雕刻的所有莲花,仿佛变得鲜活无比,都一齐涌向了她。莲花丛中,小雕匠光彩夺目。他的矮小,突然变得高大;他的丑陋,突然变得英俊。那烘托小雕匠的莲花,便是她自己。辗转难眠的刘金莲,一面责骂自己的胡思乱想,却一面又在回味小雕匠给她留下的每个印象。刘家小姐,虽然处于混混沌沌之中,却也毕竟有她的矜持。她暗暗地责备和嘲笑自己,真糊涂,怎么会想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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