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捏一团紫泥在手,再和,再捏,待半干后又用力甩,砸得变了形。
福伯摇着头,张运也摇着头,朱离也摇着头。惜金看着这三人奇怪的表情,脸上写满了疑问。
福伯说:“百日之期快到了,明月这孩子明明心里担心却总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唉——”
张运说:“我娘陪我娘子去灵山还愿了,等她老人家回来给明月收一收惊吧,唉——”
朱离说:“师妹压力太大,我竟然不能帮她,唉——”
惜金不解地说:“你们都唉声叹气的干什么?明月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看她挺高兴的。”
三人给了她三个白眼,简直就不是一个理解层次的。
明月忽地跳起来,笑道:“这样应该没错了。”
明月一转身,看到身后四人戚然的表情,不觉诧异,问道:“有事吗?”
惜金小心地问她:“明月,你确定你没事吧?”
明月不明白,说:“我挺好的。头脑清醒,身体正常。”
这回惜金还了三个人三个白眼,说:“我就说嘛,我们明月这样天仙般的人儿,怎么会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嘛,简直是杞人忧天!”
明月这才明白他们的表情,她把张运和朱离拉到身边,看她的泥坯。张运和朱离不理解,明月解释说,她想通了,之前一直做不好五尺陶,一直以为是烧制的问题,事实是烧制没有错,他们师兄妹三人都无数次看过冷清辉煅烧五尺瓶,火侯错不了。泥是安江泥,也不会错,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明月一直弄不明白。直到后来,她才想到是配泥的问题。一直以来,“软四硬六”是制坯的定律,每个制陶师都是这样学也是这样教的。然而五尺瓶因其器型硕大,如果按“软四硬六”的配法,拉制出来的坯体硬度相比小器件就要大,受不了七天的炙烤,自然开裂。适当地增加东岸软泥的分量,使坯体柔软有张性,五尺瓶的风骨才能胎薄而不裂。
“两位师兄,现在请你们去试着用我新调配的泥料拉一个五尺坯。”
张运挠挠头,说:“我还是不明白,以前大师兄多次请师父教他五尺瓶,如果五尺瓶只是泥料和烧制这些问题的话,以大师兄的资质应该也能学会才对,对何师父偏不教呢?”
福伯这时长叹一声,说道:“你们还记得初入陶行时听的故事吧?”张运和朱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