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院长猛地咳嗽起来,像是一口痰堵在了嗓子眼,老伴忙给他捶打后背,好容易缓过一口气上来,老伴不悦的盯着张福生责备,“老朱的身体刚好些,你们别刺激他了,说起这事他就胸闷。”
朱院长老脸被憋的通红,顾小曼惭愧不已,忙不迭的说,“是我不好,师兄替我着急,话说的太急了些,院长您别放心里去,我就是不放心您的身体,过来跟您告别的。”
听顾小曼这么一说,朱院长吐出胸口的浊气,吃力的回答,“我当过大夫,何尝不知道小曼是委屈的,我不是糊涂人,也清楚李家玉是趁火打劫,问题是,我没有办法,这些闹事的,他们就在门口不走,让咱们医院秩序混乱,工作没法干,我们呢不能骂人也不能打,警察来了也没是没招,反而帮着劝我,赶紧给他们几个钱,打发走了事。”
张福生急着接过话,“赔钱就是了,小曼的工作真没必要。”
“呵呵,”朱院长无奈的笑了,“你知道他们提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开除顾小曼吗?特别是那个可恶的记者王玉泉,直接上了电视报道,把咱们医院和小曼说的是一无是处,好像是咱们故意害死了一条人命,不明真相的人宁可信其有,对医院的打击太大了,后续还有追踪报道,我能赔上咱们医院的前途吗?”
听到这些顾小曼明白了,“朱院长,他们利用电视报道给你施加压力?”
朱院长默默点头,他老伴按着遥控器挑选节目,“你们看,节目可火了,那天来的记者就是他。”
电视屏幕上,王玉泉正文质彬彬的侃侃而谈,“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有热心市民举报,我市妇幼保健院出现一起离奇的产妇死亡案件,本台记者赶赴现场,发回报道。”
紧接着,就是王玉泉对朱院长的采访,李家玉在镜头前的流泪质问,哭的呼天抢地的家属,还特意给了顾小曼一个特写,电视中的自己,对着王玉泉无精打采,低头认罪的模样。
最后,是王玉泉的总结,“病人家属要求不高,为了今后广大病人的医疗安全,强烈要求开除当事医生顾小曼,并赔偿三十万元人民币,事件的后续处理,我们将继续关注,欢迎大家拨打我们节目组的热线电话。”
下面的话顾小曼已经听不清了,王玉泉说的每一个字都化成一柄柄锋利的匕首刺入顾小曼心窝,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不喜欢自己了,也没有必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吧?
朱院长温和的声音透着疲惫,“就这样,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我只好答应他们的条件,比较医院比你顾小曼个人重要的多,我只好选择委屈你自己。”
他老伴却是不满的冲顾小曼说,“也怪你自己不当心,人要不死就好了,老头子这两天吃不下睡不安,时时担心你,话说清楚了赶紧走吧,让老朱歇会。”
顾小曼起身鞠躬,“院长,我走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您好好养病。”连张福生也无话可说,只得悄悄退出来。
两人走出病房,朱院长老伴送出来,见两人拐下楼梯口,放心的转身回来,小声跟朱院长说,“老头子,他们真的走了,那个顾小曼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怀疑。”
朱院长长长叹息一声,“丽叶,出来吧,顾小曼走了。”
病床旁边的洗手间里应声走出来朱丽叶,头发是新做过的,小小的栗子红色卷发紧贴在耳边,越发显得肤色白嫩,眼神妩媚,好像能滴出水来,黑色紧身旗袍,款步走到床边,依偎到朱院长怀里撒娇,“爷爷,你演的真好,要是不当医生,投身到演艺圈的话,肯定是大牌明星。”
朱院长脸上的病容即刻消失了,宠溺的搂着朱丽叶数落,“你这孩子,徐志强都已经跟你结婚了,费尽心思对付个顾小曼,至于吗?要是徐志强知道了,格外多生些波折,做人呢,不要赶尽杀绝,给人家留条活路,也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老伴递个削了皮的苹果到朱丽叶手中,瞪了朱院长一眼,“看你说的什么话,顾小曼能跟我们的宝贝孙女比吗?凭她也配,不自量力的东西,居然跟我们丽叶抢老公,活该她倒霉。”
朱丽叶接过苹果,一边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哝,“还是奶奶好,爷爷你偏心,别看她穿的土里土气的,天生的狐狸精,勾的徐志强神魂颠倒,人在我身边,可是他的心,时时刻刻想着顾小曼,爷爷你不知道多气人,晚上他会在梦里念叨顾小曼的名字,”
说着,朱丽叶眼睛里盈满了眼泪,委屈的拽着朱院长的胳膊摇晃着,“爷爷你说,我是不是给得顾小曼一点颜色看看?”
朱院长老伴动容了,白了朱院长一眼,提高了嗓门声援朱丽叶,“我支持你,得让徐志强知道,他喜欢的女人是个下流坯子,没良心的医生,被人抛弃的二手货,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流浪女,我就不信,到那时,徐志强还会想着她!敢让我的孙女受委屈,哼。”
奶奶的话说到了朱丽叶心坎上,朱丽叶高兴了,冲着奶奶竖起大拇指,吐着舌头冲爷爷朱院长抗议,“还是奶奶疼我,爷爷,你不乖。”
朱院长无可奈何的妥协了,沉吟片刻,又开口提醒朱丽叶,“事办的利落些,千万不能留下把柄,你得小心那个王玉泉,能把婚姻拿来做交易的人,心里只有利益,什么都能干的出。”
朱丽叶胸有成竹的站起来,“爷爷我会小心的,王玉泉要的是名和利,他根本不喜欢顾小曼,不过是演出戏,他得到的是平步青云的机会,从一个小记者摇身变为电视台的栏目制作人,他赚了。”
朱院长还是不放心,“那个李家玉呢?”
朱丽叶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精致迷人,身材热辣,满意的转一圈,“他老婆本来就得死,白白得了三十万,他只要不傻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