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顾小曼忙着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客厅里的地拖到一半,坐着看电视的老公王玉泉突然摸出一张纸,递给顾小曼,顾小曼还以为是给自己的情书,接过叠着的整整齐齐的信纸,打开来看第一行字就蒙了。
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离婚协议书。”
顾小曼头嗡的一声响了,后面的无暇再看,便抬起头发脾气,把手里的纸团成一个球扔过去,“老公,这种玩笑开不得。”
王玉泉伸手捞住了,干脆在顾小曼身边坐下来,认真严肃的说,“小曼,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
顾小曼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王玉泉,嘴巴展开,成一个大大的O形,见王玉泉面色沉如水,完全不是平日里热情体贴的模样,走过去用手掌贴上王玉泉的额头,然后放在自己额头比较后,确定的说,“不发烧啊,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们蜜月都没过完,你说过的,你会好好对我,时间是一辈子。”
顾小曼笃定,沉着的语气使得王玉泉突然有些烦躁,大手一挥,恶狠狠的道,“那些都是骗你的,现在不用了,赶紧给我签字,否则有你好看。”
顾小曼不以为然,仰起脸笑着迎上去,“咋了,你还想打我呀?”
王玉泉猛地站起来,举起右手高高扬在半空中,冷冷的说,“我真的会打人。”
顾小曼巧笑如花,大眼睛忽闪着,嘟起嘴靠过来,丝毫不惧,“你打吧,给你打。”
王玉泉大巴掌毫不客气的裹着冷风啪的一声落下来,掌声清脆,顾小曼脸上多了五个红彤彤的指头印,力道之大,使得顾小曼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顾小曼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脸上热辣辣的疼,脑袋里却是清醒了许多,手抚着自己脸颊,吃惊而不解的抬头,“你还真打呀,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
顾小曼的眼睛眼泪,无辜而迷茫,王玉泉准备好的辱骂言语竟然无法出口,重重的跺脚,“你心里想的还是你初恋情人,这样的婚姻没意思,无聊透了。”
扔下这一句,王玉泉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走了。
顾小曼挣扎着爬起来,跟着身后追赶,嘴里辩解着,“我没有,我跟你结婚就是打算跟你踏踏实实过一辈子,我不会再见那个移情别恋的男人,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
王玉泉在前头听的清清楚楚,顾小曼说的是真心话,心头漫过一丝愧疚,倘若不是关系到自己事业前景,倘若不是自己做了一场交易,可惜,生活无法重新来过,自己只能听从朱丽叶的吩咐,要顾小曼变成一个令人厌倦的弃妇。
王玉泉选择了加快脚步,匆匆的搭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顾小曼追着车屁股跑上去,双腿实在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汽车,眼睁睁看着出租车渐行渐远,很快就要消失在夜色中。
不服输的顾小曼咬牙坚持,王玉泉的举动太古怪了,自己一定得问个水落石出,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是他想结就结,想离就离,把自己当成什么了?玩偶吗?
大约是有司机看到顾小曼着急的样子,意识到有生意,身边有出租车停下来,顾小曼毫不迟疑的拉开车门,跳上车吩咐,“跟上前面红色的,我有重谢。”
“好嘞,”司机答应着,车子冲了出去,出租车司机大约是最健谈的人了,手下忙活着,嘴里念叨,“姑娘,你是去抓小三吗?我跟你说,男人遇到这种事,你不能太着急了,逼急了他跟你离婚,其实呢,你心放宽些,别管他,说不定新鲜劲过去他自然就回家了。”
顾小曼哭笑不得,没心情搭理,眼巴巴盯着前面红色出租车,司机顾自说下去,“姑娘,你自己去千万小心些,别被人家给打回来。”
司机话虽然多,车技着实不错,跟着前面的车距离越来越近,拐过两个弯,在“灯红酒绿”酒吧门口停下来,顾小曼远远的看过去,只见王玉泉下车后径直向酒吧里面走去。
顾小曼掏出手机拨打王玉泉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
静静等了一会,不见王玉泉出来,顾小曼跳下车,大步踏入酒吧。
酒吧内刺耳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五彩的灯光晃的顾小曼眼睛眯起来,人太多了啦,急切间找不到王玉泉。
顾小曼在吧台边坐下来,找不到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好了,他总得出来。
舞池里的人们疯狂扭动着身体,宣泄着多余的精力,顾小曼素来好静,很少到这些吵闹的地方来,百无聊赖的收回目光,对面的调酒师正在做即兴表演,齿白唇红,白色衬衣一尘不染,手上的酒瓶转动如飞,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不一会,便有深红色液体呈现,随手将酒杯递给顾小曼,“这位女士,心心相印送给您。”
顾小曼愕然推辞,“我不会喝酒。”
调酒师莞尔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长眉,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俊雅飘逸,“我不随便请人喝酒的,你是在思念朋友吧,最适合我的酒了。”
旁边有女孩子娇笑着来抢,调酒师长臂一翻,躲了过去,笑着责备小丫头,“巧巧,你不会相思,等我给你调青春无敌来喝。”
小女孩高兴的越过吧台,挽住了调酒师胳膊,“韩晨,快点。”原来调酒师叫做韩晨。
韩晨把酒杯推到顾小曼面前,做个鬼脸,便揽着巧巧的肩头开始调酒了。
心心相印,起的真是好名字,顾小曼端起杯子慢慢的啜一小口,没有白酒辛辣刺鼻的味道,入口有些微的酸甜,居然很好喝,顾小曼仰头一饮而尽,过了片刻,觉得从喉咙到小腹火辣辣的,似乎有火苗在燃烧,眼前竟然闪过徐志强的脸庞,高大帅气的徐志强深情对自己说,“小曼,我爱你,一辈子。”
眼睛里有酸涩的液体涌出来,顾小曼趴在吧台上低低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