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放学,我看到怪老头的卡牌店又开门了。兴奋的赶紧跑过去找老头,陈馨仪也要跟来。
我说:“陈馨仪,你就别跟来了,我有点事。”
陈馨仪不听,说道:“你能有什么事,我要看你是不是又溜去打游戏了。”
以前我们学校后门有家商店,表面上看起来是普通的小卖部,其实小卖部后面帘子一拉开,摆了七八台小霸王,经常有学生放学后跑来打游戏,一块钱就能玩一个小时。老板在墙上贴了一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了游戏的名字,想玩什么游戏,老板就从柜子里找什么卡带给你。
一开始是申叶带我和小胖纸去的,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我自己常常偷摸着跑来打几把魂斗罗。
我们一直以为隐蔽得很好,结果有一次,申叶为了请我们玩游戏,偷拿了家里的一包香烟去商店换钱。不巧商店的另一位顾客认识申叶的妈妈,把这事儿告诉了申叶家长。
申叶被他爸“严刑拷打”,问他钱都用哪去了。申叶招架不住,就都招了。然后我和小胖纸也跟着遭殃了,奶奶让陈馨仪监督我,抓到我去小卖部打游戏一回,奖励一块钱。
“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笑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狡辩,就是上学期的事。”陈馨仪说,“哼,你才小妖精。”
我只好作罢,她要跟来就跟来吧,反正大人们说话,她小孩子应该听不懂。
怪老头依旧坐在店门口,躺在摇椅上,扇着扇子喝着茶。
我走过去,说:“老头,这么多天不见,干嘛去了。”
老头子看到我过来了,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把我们领到屋子里,说:“进店里面说。”
陈馨仪:“喂喂,李一铭你这么跟老爷爷说话不礼貌啊。”转身跟老头说:“老爷爷好。”
老头子笑道:“你看人家小姑娘多礼貌。”
我说:“这不重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头子嗦一口茶,把茶杯放下,说:“年轻人,不该问的事少问,知道得越多不一定是好事。”
我还没说话,陈馨仪就先说:“老爷爷,您这不对,我们老师说,知识就是力量,只有知识渊博的人才能有出息。”
我说:“喂,陈馨仪,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陈馨仪反驳:“你比我大不了一岁,少在我们面前装大人。”
“好了,你们别吵了,”老头笑道,“说说你有什么线索了。”
“诶,你怎么知道我有线索了?”我问。
“忘记我给你的卡了吗?”老头说,“它告诉我的。”
“诶哟,这卡还有这种功能啊”,我说,“是这样的,我遇到.”
我朝老头使了下眼色,意思是陈馨仪在这,不知道能不能说。
老头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但说无妨。”
我把那个神秘男子的事一五一十的事情告诉了老头子,最后说道:“他的车牌号我记着,用它应该就能找到那个男子了。”
老头思索了一会儿说,“行,小伙子,可以的。这才没多久,就找到这么有用的线索了。”
我说:“光夸我是没用的,现在可以多告诉我一点关于穿越的事了吧。”
老头摇摇头,说:“先不急,等我找到那个男人,我自然会帮你涨知识。”
“那你得快点找啊,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很难受啊。”我说,“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糟老头就好”,老头说,“你暂时还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有这样给自己取外号的吗?”我说,“好了,我得走了“。
我转身看陈馨仪,她正看着橱窗里的卡片发呆。
“走啦,陈馨仪!”我喊她,“不早啦,得回家了。”
陈馨仪好像突然回过神一样,说:“恩恩,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问陈馨仪:“刚你看什么呢,看傻了。”
陈馨仪说:“卡片啊,不知道怎么就吸引过去了。”
我说:“刚刚我和那老头子说的话你听着奇怪么?”
陈馨仪摇了摇头说:“我没注意你们说什么,怎么了?”
一定是那糟老头使了什么法子让陈馨仪注意力转移了,还真有点能耐。我说:“额,没什么,随便问问。”
陈馨仪说:“李一铭你最近真奇怪。”
我问:“我怎么了?哪奇怪了?难道你觉得我变帅了?”
“真不要脸,”陈馨仪说:“自从外婆走了之后,我觉得你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要不要告诉陈馨仪,我是从十三年后回来的?如果说了,她会不会相信?会不会以为我是神经病?会不会.
我很纠结,不知道怎么说。
“李一铭。”陈馨仪在我前面站住,“我没想到我外婆的离开会对你有这么大的打击,对不起。”
原来陈馨仪把我的变化归咎于高婆婆的去世,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总是喜欢把责任怪罪在自己身上。
我说:“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陈馨仪问:“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
我说:“你不要管那么多,答应我,不管是下学期,还是下下学期,还是下下下学期,都不要走,好吗?”
陈馨仪不说话,这个问题太难为她了,亲人是无法被取代的。
我也不再追问,就这样一路沉默。
回到家,我看到爷爷放在茶几上的报纸。
头条是“我市神秘亿元大奖得主,带面具领奖”,旁边有配图。
我打量图片上那个带面具的男子,竟然觉得很眼熟。
仔细回想,这不就是我发现的那个穿越者吗?!这身形,还有他那双特大号的皮鞋,和我在人民医院看到他穿的一模一样。
呵呵,看来利用穿越来中大奖的,真有其人。我一点都不羡慕,只要再等个九年,我也能成为亿万富翁。
但是糟老头为什么要找他?他又是怎么穿越回来的呢?另外两个穿越者又在哪?这个世界太奇怪了,我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答案。
有人敲门,是胡文兵,他喊我去天台上玩。
“哇,陈馨仪也在呢。”,胡文兵看见陈馨仪在客厅,“基地去玩啊!”
“好”,我转身问陈馨仪,“你上去玩不?”
陈馨仪摇摇头,说:“我不去,我要写作业。”
“行,乖孩子,好好写。”,我说。
我们爬到天台上的水塔,胡文兵掏出生肉喂给他的乌龟吃。
胡文兵父母在街对面开了一家小饭店,他经常从店里偷吃的来喂乌龟。
“小子挺幸福啊,”胡文兵边喂乌龟边说,“和小馨仪住一起了啊。”
胡文兵只比我大一岁,但是个早熟品种,他会在院子旁边的废弃工厂,躲着看附近中学的情侣在天桥上亲嘴。有时候会犯贱的朝情侣扔鞭炮,甚至神经质的躲在旁边唱你是风儿我是沙,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云云.
不得不承认,我小时候关于爱情的启蒙,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教我的。
虽然我和胡文兵是最要好的哥们,但是我还是不敢告诉他我的想法,谁知道他的大嘴巴会不会让全院子的人知道我喜欢陈馨仪。
我说:“我可没有其他的想法,陈馨仪只是为了方便上学才住我家的。”
胡文兵哈哈大笑,说:“我知道啊,又没说你有什么想法,看你小子不打自招了。”
我的天,我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孩绕进去了。
“对了,说正事,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胡文兵说。
我笑道:“快说,什么好消息,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胡文兵卖了个关子,他双手放进袋子,问我:“猜猜锅巴在哪个袋子里,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胡文兵爷爷做的锅巴特别好吃,放点葱,撒上芝麻,香脆可口。胡文兵每天要吃四顿饭,有一顿就是他爷爷每天下午给他做的锅巴。
左边那个,我随便瞎蒙了一个。胡文兵从左边口袋摸出一个拿纸包着的锅巴扔给我,说:“猜对了。”然后他又从右边口袋摸出一个锅巴,自己吃起来。
随便哪个都是对的,我就知道。
“说吧,有什么好事告诉我。”我边咬锅巴边问他,满嘴都是香味。
“我们家不搬去南充了。”胡文兵说。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历史发生了改变,按理说胡文兵家会在这学期搬走。难道因为我的穿越,发生了一连贯的改变?
胡文兵在我眼前摇了摇手,问:“李一铭,你怎么了?难道不开心吗?”
这的确是个好事,但是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不像我了解的世界了。
“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走了,我会多难过。”我说。
“哈哈,我就知道会把你小子乐傻。”胡文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