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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接头人

穆千夜望着窗外,目光扑朔迷离。

已经过去两天了。不知为何,最近总是下雨,这会儿雨才好不容易停下来,可天上依然是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掩住了明媚的阳光,让人觉得万分地压抑。

唉,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才能在晚上看见月亮呢?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在把黑猫领走以后,自己又在第三块铜牌的背面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一个月亮印记。

穆千夜把所有已知的信息都记在了小册子上。把几个信息结合在一起,再稍微做些改动,就可以连成一句话:在月夜里,到萤火之森里的一棵橡树旁与一个叫做“冥”的人碰面。至于那个“immortality”(用恺撒密码破译方式破解,意思是不朽),穆千夜觉得应该代表着对方的身份。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巧地遇见黑猫?

为什么黑猫的脖子是会挂着那些奇怪的铜牌?

为什么那些暗语的设置方式和破译方法自己恰好都知道?

还有,那个“immortality”,为什么会出现在暗语中?这个词,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吧?

永生不朽,永生不朽,永生……

可恶,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穆千夜用手指按着太阳穴,只觉得一阵阵眩晕在脑海里回荡开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与自己有关。

可是,为什么全都想不起来了?记忆里,好像并没有有关这些的内容,但……

而且,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些?

她的心里明白,自己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断层。也就是说,自己不可能会对这些事感到熟悉。

“到底是怎么回事?”穆千夜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

“喵!”黑猫嘈杂的叫声扰乱了她的思路。穆千夜摇了摇头,试图将烦乱的思绪从脑海中赶走。一连串的问号让她头昏脑胀,黑猫聒噪的叫声更是让她心烦不已。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穆千夜看看玩毛线球玩得不亦乐乎的黑猫,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这只黑猫是从哪儿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只黑猫,可是,那只黑猫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会那么巧地被白慕雪捡到并带回宠物疗养院?

所有的事,都只是巧合吗?

穆千夜轻叹了一口气,视线转移到书桌上的那份《蓝樱早报》上。看到今天头条上的那一排黑体字后,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12名在校学生离奇失踪,是绑架还是另有隐情?!”

她数了数,在12名失踪学生中,至少有7名是属于极夜学院的学生。

穆千夜感到一阵阵愧疚,自己身为镇上唯一的贵族学院——极夜学院的学生会成员之一,职责就是保护学生。最近镇上发生的一连串学生失踪案,给了她当头一棒,似乎在谴责她的失职。

可恶!到底是谁干的?!

深夜,极夜学院内,理事长室里。

“理事长。”一个少年走了进来,柔顺的金色中短发如阳光般耀眼。

“炎子燚同学,有什么事吗?”一个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看样子,他就是少年口中的“理事长”。

“您到底还要让穆千夜待在学生会待到什么时候?”金发少年一脸的不耐烦,“她在这里,只会拖累其他的成员。”

“她做错什么了吗?”理事长继续微笑着道。

“有关学生失踪案的事,您也已经听说过了吧?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那是她一个人的错吗?”理事长反问道。

“极夜学院里的学生会和别的学校的学生会不同,是特殊的组织,共设有会长、副会长、普通成员三个职位。为了更好地保护学生,学生会的成员一直由那些‘特殊’的学生来担任。可穆千夜不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永远无法在真正意义上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总有一天,我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那些我们一直守护的秘密也一定会被揭穿。到那时,会有更多的人被卷进来,后果将不堪设想。”金发少年正色道,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沉重。

“‘普通人’……吗……”理事长轻声呢喃道。“那个女生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他注视着金发少年的眼睛,道,“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我为什么执意要她加入学生会?”

金发少年哑口无言。

“希望我的担忧真的是多余的。”他低语道。

另一边,穆千夜站在萤火之森的草地上。天上,皎洁的月亮放着柔和的光芒。她环顾四周,期望能看到有谁在那里,最终却没看到一个人。

“嘁,难道被骗了?”穆千夜懊恼地道。

在她身后的一棵冷杉树的树叶间,突然发出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诡异声响,如千万只令人作呕的虫子在蠕动,那恶心的声音让她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夜空中,几朵云漂浮着,挡住了月光,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谁在那里?”穆千夜的“谁”字刚出口,便觉得眼前一黑,似乎是有什么人与自己擦肩而过。紧挨着,一把宽大的蛮刀指向了她。锋利的刀刃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与持刀者的目光同样冰冷。

“你不是穆零夜。”对方冷冰冰地开口道,语气甚是漠然,“你是谁?”

穆千夜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穆零夜?好熟悉的名字,好像曾在哪里听到过……

“你……”穆千夜刚要开口,却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手中的蛮刀又向自己移动了几厘米,尖锐的刀尖距自己的鼻尖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公分了。穆千夜顺着刀身移动着视线,目光最后停在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睛,勉强能分辨出少女的身体轮廓来。

“适可而止,月汐。”一阵低沉的嗓音从树叶的阴影中飘了出来。穆千夜不由得转过头,用目光搜寻着。

少女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蛮刀,向后退了几步。“是,主人。”

主人?穆千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个后来的人,难道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吗?这时,一阵寒风吹过,拂起了穆千夜满头的青丝,也驱散了夜空中的云朵,银白色的月光霎时间洒满了大地。穆千夜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两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少年和少女。可尽管这样,她还是觉得很不安,少年那暗红色的眼眸让她很不舒服。他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

“你是谁?”他细细地打量着穆千夜,最终问道。

“我叫穆千夜。”穆千夜踌躇了一会儿,答道。

“你也姓穆?”少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不但也姓穆,而且名字还那么相像……“那你认识穆零夜吗?”

“不认识。”穆千夜摇摇头否认道。

“是吗。”少年微微垂下眼帘,试图掩盖住眼里的失望。

“那个‘穆零夜’,是你很重要的人吗?”穆千夜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少年扭过头去,敷衍道。

“是个什么样的人?”

“跟你没关系吧?”

“谁知道呢?”穆千夜不自然地笑笑,“也许我刚好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但是暂时想不起来了。”

“你……”她是在套自己的话吗?

穆千夜看看少年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想多了。”她面无表情地道,“我可没那么想过,只是想要确认一些事。”

“我可以相信你吗?”少年微微勾嘴角,邪魅一笑。

“当然。”穆千夜微笑着道。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演技会这么完美,不露一丝破绽。

“那好,”少年虽是对穆千夜说话,却看着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少女,少女立刻会意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金色邀请函递向穆千夜,“明天午时,到邀请函上标注的地址来。”说完,他还不忘补上一句,“你能来吧?”

穆千夜接过邀请函,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一定准时。”

此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那张来自地狱的邀请函,带给她的,不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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