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苏沐曦看了一天的资料头脑发昏了,也许是他那双清亮的墨眸触动了苏沐曦的心,也许是苏沐曦难得地犯花痴了……
反正现在回想起来,苏沐曦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昨晚的“奇遇”——鬼使神差。
“哦……”苏沐曦一边假装很淡定地应了一声,一边暗暗恼恨自己引狼入室,如果被苏思远知道这件事定然痛骂她一顿。
她一个单身的独居女生半夜里把一个男人捡回家,不是作死是什么?苏沐曦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算是给自己一点教训,免得再犯这种错误,才一脸沮丧地看向沙发床上的那只妖孽。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只妖孽俊美的容颜上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时,突然猛地惊醒,顿时明白了自己那梦境是源于何处的了。眼前这只妖孽的眼睛,正是与考拉的眼睛非常相似……
不,在阳光之中,眼前这双眼睛流转着异样的华彩,似乎容纳了天地间最美好的一切事物,根本看不出主人的病态来,简直比考拉的那双眼睛还要迷人。
好吧,自作孽不可活,都是她的错,怪不得他人。她垂下眸子,不再看向那只妖孽,而是耷拉着脑袋靠在书架上,便是阳光之中,一时半会也无法温暖她那颗因为想起考拉而有些冰凉的心。
她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那颗有些冰凉的心在冰冷残酷的回忆中沉沉浮浮,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缓过劲来,再次归于平静,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也恢复了正常。
“那个……你的伤好些了吗?可以走了吗?或者说,需要送你去医院吗?”尽管勉强从关于考拉的梦境中解脱了出来,但是眼前这只妖孽的好坏善恶苏沐曦还是猜不透。
虽然她一再安慰自己,有着这么清亮墨眸的男人就算是坏人,应该也不会杀人灭口吧。但后知后觉的她还是有些后怕,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陪着几分小心翼翼。
“沐曦小姐,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请医生来给我瞧瞧吗?”见到苏沐曦这小白兔似的模样,妖孽君的笑容更加灿烂,甚至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连说出来的话中都带着几分愉悦,丝毫不像是重伤之人。
苏沐曦的嘴角抽了抽,正要开口反驳什么时,却看到他蹙起了眉头,脸色愈发苍白。她的眸中闪过一道不忍之色,然后默默地垂下了眸子,回忆起了昨晚的细节。
貌似这家伙受的伤的确不轻。就算自己给他包扎过了,也只能勉勉强强熬过一个晚上。毕竟她不是学医的……
“好吧。”苏沐曦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找手机打电话。她突然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对,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伸手扶额,越发觉得自己捡回了一个大麻烦,就连离开客厅的身影都显得有些落寞了。
至于先前那个关于考拉的梦境所带来的阴影,随着苏沐曦意识到捡回来的这只妖孽的危险性而烟消云散了。
这个时候,情感得失什么的都是浮云,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才是要紧事啊!
看着苏沐曦转身离开时那显得落寞的背影,顾白的眸色变了变,忽略身上的伤痛不谈,心上似乎也隐隐传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感。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脸色愈发显得苍白。
他强忍着身上和心上的疼痛感,转悠着他那双清亮的墨眸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客厅。他的忍耐力非常强,尽管身受重伤,他也一直知道自己到底身在哪里。不过当他看到这客厅里那众多的书籍时,还是有些惊讶。
他知道这一带有不少这种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大多都是用来出租的,装潢什么的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新意的。所以昨晚跟着苏沐曦回到她家时,想着不过是租住的地方,也没怎么留意这客厅中的摆设。
如今细细观察一番,他倒觉得这房子并不是租住来的。且不说这客厅的装潢一看就是精心设计,量身定做的。单单是这客厅中诸多设计精巧,摆放着无数书籍的书架就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租住的房子能够有的贴心和温馨。
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开始揣测起了苏沐曦的身份。
这丫头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从那单纯到能够把路人捡回家的性子来看,最多不过是刚刚大学毕业,看上去家境也只是一般,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经济实力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买下这么一套房子。
更何况,这客厅的装潢一看就是不简单的,恐怕花在装修上的钱也不少吧。这么看来,难道说那个单纯的丫头其实是被人包养了的?想到这,顾白突然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你饿了吗?”顾白正在揣测着苏沐曦的身份时,突然听到了她那清越的声音。
他循声抬眸看去,正好看到她靠在墙边,墨发与白色的墙体形成鲜明的对比,越发显得她的清丽可人。
她整个人靠在墙上,似乎是从墙上生长出来的那般。清丽的小脸上笑意清浅,干净纯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学生。反倒是她那看似慵懒实则防备心很强的眸色中,隐隐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防备之心。
一想到对方对自己竟然有这么强的防备之心,顾白心里的痛感就更加明显了。他很想跟她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能什么都不说了。
“饿了。你要叫外卖吗?我想喝点粥……”顾白垂下眸子,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那般接过了苏沐曦的问话。
说真的,顾白并不想吃外卖,哪怕是白粥都好。但是寄人篱下什么的,貌似自己也不能提什么无理要求吧。特别是现在的自己,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也没办法亲自下厨了。
“家里有厨房呢,不过冰箱里面没有什么食材了。我随便给你煲点粥吧,别嫌弃啊。”苏沐曦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趿拉着拖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