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先来?——涕熊看着黑白二马说。
我来!——黑马自告奋勇地说。
涕熊干净利落地将骰子扔给了黑马。
梆——黑马轻松地捡住了骰子。
黑马将骰子拿在手中把玩一下,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点数,一面一面看得很仔细。
你想做什么?——涕熊吸了一下鼻涕问道。
我看看哪面是你们老大的点数。——黑马轻蔑地攥着骰子说。
口气不小嘛!——涕熊将左鼻孔的鼻涕吸到了右鼻孔,说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地掷吧,不要耍花样。
哼!——黑马不屑地晃晃脑袋,将骰子掷出。
那骰子在空中旋转几下,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自转个不停。
黑马抬眼看看面前的六浊三兽,一副镇定自若若无其事的表情。
那骰子自转一会,终于苟延残喘地垂死翻滚着,准备停下来。
当黑马看到骰子朝上的那一面是一点时,得意地冲涕熊昂起了下巴。
哪知那并非是骰子的最终点数,骰子悠悠地扭动一下,艰难地翻了个身,将最终的点数锁定到五点上。
黑马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如瞬间冻结般地僵在脸上。
然而涕熊却仿佛一点不意外似地,看着定住的骰子,对黑马说,看来没有如你所愿,由我们的老五汗狼和你对阵。
黑马的鼻子里呼哧地哼出一声闷哼。
轮到你了。——涕熊捡起骰子,一把掷向白马。
哪知那白马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竟然没有接住。
白马伸手去抓骰子,只是将骰子碰了一下,骰子在他的蹄上弹了一下,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这回骰子倒是没怎么挣扎,很快便呈现出了结果。
骰子掷出的点当数是四。
白马无奈而又随意地说,好吧,就是这个了。
涕熊显然有些不甘心,看了一眼溃狈,说道,这不算,你重新掷!
难道六浊的骰子就是如此儿戏?——白马反问。
涕熊吸了一下鼻涕,不说话了。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了,那我们就开始斗战吧!——黑马回头看了一眼白马,对涕熊说。
奢厉在远处,坐在蒲牢的背上,将这一切看得真切。
他对蒲牢说,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蒲牢纳闷地问,不就是他们要打架嘛,哪里不对劲了?
这一场斗战之中,假如六浊居士赢了,那么他们会得到《御风术》,假如六浊居士输了会怎么样呢?——奢厉说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你不要把六浊他们想得太简单,他们怎么可能会输?——蒲牢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我是说,——奢厉说,假如,这只是一种假设,假如那黑白二马赢了,会怎样?难道他们就一点目的都没有?
哦,——蒲牢轻哼了一声,说,这个嘛,也许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也许他们只是为了单纯地打败六浊,说出去名声好听点,谁知道,你想这些做什么?你可想得真多。
而且,他们刚才掷骰子也挺奇怪的。——奢厉说。
哪里奇怪了?——蒲牢问。
是啊,哪里奇怪了?——谁知在此时,奢厉的背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奢厉分明感觉到蒲牢身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冷颤,那声音没有吓到奢厉,倒是蒲牢的表现把奢厉吓了一跳。
奢厉和蒲牢同时转过身去,发现说话的那兽是六浊居士中的渍豺。
你倒是说啊,——渍豺不怀好意地问,哪里奇怪了?
奢厉不说话。
你们怎么不回去?躲在这里做什么?——渍豺换了个问题问奢厉。
奢厉知道他们刚才的谈话肯定被渍豺尽收耳底,况且他说的这个“回去”,到底是放他们回去还是让他们回六浊风居轿也无从判断,所以他再次选择了沉默。
正在此时,涕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老四!有兽掷到你的点数了,该你参战了。
渍豺便大声回应道,来了!
渍豺瞪了奢厉一眼,便走开了。
留下奢厉的满头冷汗和蒲牢的瑟瑟发抖。
涕熊见到渍豺,便骂道,你去哪了?快去拿武器!
渍豺点点头,便奔向了六浊风居轿。
二哥,——汗狼缓缓走到涕熊面前,说道,能不能把我的兵器还给我?
涕熊趾高气扬地甩着鼻涕说,你想得倒美。
我没有兵器,假如失败了。岂不是坏了六浊居士的名声?——汗狼说。
那我不管。——涕熊蛮不讲理,说,我要是还了你的兵器,我以后拿什么要挟于你?兵器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汗狼一脸无奈,无言以对。
奢厉也是头一回见将无赖耍得如此冠冕堂皇的。
你这样不行。——黑马见状说话了,我的对手没有兵器,我岂不是胜之不武?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也与我无关。——涕熊满不在乎地说。
那我就要重新掷骰子了。——黑马说着,便要抢涕熊手里的骰子。
你想得倒美!——涕熊一把护住胸前的骰子,说,从来都只有我涕熊让他兽妥协,我涕熊从来不可能妥协他兽!
场面便这样限入了僵尸。
正常只觉无赖的无赖,无赖只觉无赖的正常。
老二!——六浊风居轿上,老大涎罴居高临下地看着众兽。
涕熊抬起头问道,怎么了?老大?你是想让我把老五的兵器还给他吧?
你可知我们寻觅《御风术》为的是谁?——涎罴嘴里嚼着蜂窝问。
不全是为我。——涕熊满不在乎地说,我学的是御,老五学的是术。
所以你也承认有你的份喽?——涎罴说得有些激动,从空中掉下来一滴口水。
涕熊晃动着身体,捂住耳朵,说,那我也不管,你不要试图说服我还给老五兵器!
涕熊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兽都惊呆了。
然而涎罴确是早知道他有这一套,只见他悠悠地从背后拿出来一把石矩,在眼前晃动着说,我自作主张,从你居所里拿来了老五的石矩,暂且让他参战。等参战完之后,我再作担保,此石矩仍由你保管,如何?
那你赶快丢给老五吧!——涕熊将左边的鼻涕吸到了右边的鼻孔里。
众兽再次惊呆了,因为再次没有料到他的转变又是如此之快,竟然没有半点不痛快的情绪。
奢厉真是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奇的不是大自然造物,奇的竟然是兽面下的那颗永远在变的心。
涎罴将石矩一把丢给老五汗狼,汗狼欣喜若狂地接过石矩,情不自禁地握在手中吻了一下。
此时,老四渍豺也从居所里跳了出来。
众人再次被老四手中的兵器惊住了。
在老四渍豺手中的,是一个和他等高的一只巨大的石制兽耳。
那兽耳看上去有一兽厚,一兽高,一兽宽,而且又是石制,一眼便能看出其重量,然而其在渍豺的手中,如同托着一团柳絮一般,足见渍豺的臂力有多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