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奢厉冲着忠恕鱼喊道,不要徒劳浪费宿脉了。
怎么了?——忠恕鱼转过身来好奇地问。
我刚才和石碑对话,知道了正确的路。——奢厉说。
和石碑对话?——忠恕鱼半信半疑,但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真的吗?
快说是哪条路?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憋怤鸟才不管这个信息的来源是否正确,只是一阵风似地跑到了奢厉面前。
於菟已经行到了石碑正后面的铁链上,用手中的水灵给铁链降温。
忠恕鱼也不再追问,和於菟一起,亮出宿脉将水灵注到铁链上。
可是,我还是感觉不太对。——奢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於菟说话,这儿的铁链只能被水灵降温,也就是说,只有有水灵的狐医才能到达藏药阁了,玲珑斋有水灵的都是谁?
於菟被这样一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索一番说道,狐医姐姐中有水灵的是二姐鬼蜮和五姐青丘,哦,还有管家鸭獭,这样看来只有他们三个才能取到藏药阁的药了。
对啊,这样岂不是对其他的兽不太公平?——奢厉问。
玲珑斋里的药侠本来就是青丘姐姐一个,在我看来,肯定是她经常来往此地取药,所以也正常啊。——於菟倒显得不足为奇,说着,再说,如果会飞的话,谁还会这样上锁链?
哦。——奢厉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这时他想起来那个石碑上的小黑精,立即转过身来,刚欲张嘴问,可是却看不到石碑上的小精兽了。
怎么回事?——奢厉在心中问阿蚩,你能看到那个小黑精吗?
我也看不到了。——阿蚩说,真奇怪,不知道跑哪去了。
奢厉看着於菟和忠恕鱼忙着给锁链注灵,索性压下了自己的好奇。
那憋怤鸟异常兴奋,他边看着二兽注灵,边拿脚和翅膀试探着锁链上的温度,见差不多了,他便纵身一跃,扑到锁链上。
他边走,边依次回头对大家说,你们快跟上我啊!
边走边注灵啊!
要不前面还是会很烫。
忠恕鱼听完,便跟着憋怤鸟一起上了锁链。
等於菟刚准备跟上用脚踩到铁链上时,她竟然倏地一下反弹了回来,站在了地上。
怎么了?——奢厉立即上前问道。
有问题。——於菟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警觉。
什么问题?——奢厉不解地问。
我刚刚注入的水灵,怎么那么快便又烫了?——於菟看着渐行渐远的忠恕鱼和憋怤鸟的背影说道。
难道?——奢厉想了想说,这个铁链也跟蛇腹窟一样,竟然是只允许一兽通过的?
很有可能。——於菟顿了顿说,我们先在这里静观其变,看看他们过去会怎样。
好。——奢厉也表示赞同。
这大铁链虽说被烧得通红,却一点都不细,约摸有一兽粗,因而走在上面,仿若行在独木桥之上,偶有铁链随行走而晃动,只要保持好平衡,并不觉得困难。
哪知那憋怤鸟行了距对面绿岛约有一半的路程时,竟然一个趔趄向前栽了过去。
只见他扑腾着翅膀,试图用翅膀飞上来,还好能挣扎着飞起来半尺,但终究是够不到铁链,眼看就要再度掉下,被火海吞噬。
那憋怤鸟急中生智,用头向铁链撞去,正好把喙插到了铁链的连环之中,勉强算是稳住了身体,接着他又一阵挣扎,将其他两个喙依次也插入了连环之中。
忠恕鱼上前伸出触手,准备拉他上来,哪知竟然也一个闪失,顺着憋怤鸟的身体处掉了下去。
还好他反应快,顺手便扯住了憋怤鸟的翅膀,身体高高地悬在火海之上,眼看着便要掉下去。
别动!——忠恕鱼看着脚下不断冒着火光的火海说,再动我就掉下去了。
我不能不动啊!——憋怤鸟从铁环里拔出一个喙说,这铁链变烫了啊!我的喙快被烧焦了。
说着,自感两个头不够承受二兽的重量,又连忙将喙伸进了铁环之中。
忠恕鱼只好用半边触角射出水灵,维持着憋怤鸟插喙地方铁环的温度,用半边触角努力挣扎着往上爬。
奢厉见状,连忙上了铁链,准备向那边奔去解救二兽。
可是铁链上的温度如此之烫,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从脚面传到心房。
你放心走吧,有我在后面给你降温的!——於菟立即洞悉了奢厉意图。
说着,一股水灵便从於菟的手中注到了奢厉的脚下。
奢厉再踩上去时,便感觉到一阵没有先前那样烫了。
奢厉来不及多想,立即沿着铁链向中间走着,於菟连忙跟上,给他们脚下的铁链降温。
小心点!——哪知他们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忠恕鱼的喊声。
怎么回事?——奢厉问道,不是走得好好的吗?怎么你们同时都掉下去了?
前面,根本没有铁链!——忠恕鱼说,万分小心!
奢厉被忠恕鱼这么一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这条笔直通向绿岛的铁链,根本没有异样,怎么会突然没有铁链呢?
你走到憋怤鸟那里就好了,千万不要再向前走。——於菟也看着铁链提醒奢厉说,看样子,这个铁链上有陷阱。
奢厉屏息凝神,边探边走,终于踱到了憋怤鸟落下的地方。
奢厉弓下身来,伸出手去,憋怤鸟像是抓住了翻滚河流中的一根浮动圆木,立即沿着奢厉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肩上,再也不肯下来。
与此同时,忠恕鱼也顺势钻进了於菟背后的破臼里。
奢厉站在铁链上,心有不甘,看着对面还有一半路程的绿岛。
你要做什么?——忠恕鱼喊,千万别向那边迈步!
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
那是个陷阱!
不信你试试!
——憋怤鸟的三个头获了救,再次恢复了神气。
奢厉缓缓弓下身子,拿脚向前探了探,这一探,令他瞠目结舌。
原来,那儿果然没有铁链。
奢厉索性控制着身体,拿手去摸那眼前的半根铁链,虽说他看在眼里的是和脚下无异的通红铁链,然而,他的手却像摸到空气一般穿透了铁链。
看样子,这个铁链只是用宿脉做出来的幻象,并不存在。——於菟分析着。
奢厉随即便看到脚下铁链与火海之间隐隐有一根火红的铁柱支撑着。
也就是说,这个铁链的尽头,就在他脚踩着的这个地方,是根本无法通到对面的绿岛的。
怎么回事?——奢厉诧异万分,那个小黑精为何要骗我?
说着,奢厉便回头看去,只见石碑的角落后,他隐隐看到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盯向这边。
你要是会飞就好了。——奢厉对憋怤鸟说。
为什么?
我要是努力,倒能扑腾两下。
主要是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蹬那个水轮,翅膀没有锻炼。
——憋怤鸟解释道。
这样你就可以飞到对面看看那绿岛上到底有什么了啊!——奢厉回答。
不用去了。——於菟摇摇头,边往奢厉脚下注着水灵,边说,眼前的铁链可以是假的,那座绿岛未必就不是假的。
被於菟这么一说,奢厉愣住了。
四兽怏怏地沿原路返回了。
一上岸,奢厉便迫不及待地围着石碑打转,想找到那个小黑精。
你出来!——奢厉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说清楚!为何给我们指一条错路?
只见那小黑精双手叉腰,站立在石碑上,怒目圆睁,对着奢厉便骂道,你们几个何德何能,竟敢让我给你们指路?
奢厉见状,有些吃惊,向石碑周围看看,以防自己是不是寻错了兽。
石碑左右并无他物,只有这个红眼长耳的小黑精。
可是这小黑精虽然是先前的小黑精,态度与表情竟然与先前大不相同,先前温文尔雅,现在反而嚣张跋扈。